心乱如麻的何谷压根没反应过来,还真以为是苏小千金随身携带的平安符,心里一阵愧疚。
想要开口还给苏青甜,却被唐捕头拽着朝府门走去。
两人前脚越过尤如志旁,他便对着护卫使了个眼色,令他偷偷跟着找机会除掉二人。
此时天色已晚,这处郡县不比奉城,本就没有夜晚市场一说。
还好一出门便是比较繁华的一条客栈酒肆街,何谷和唐捕头的身影匆匆闪过一盏盏点亮道路的油灯,在夜色中忽隐忽现。
“你做啥!”
没想到一向讲义气的唐捕头一反常态扯着自己逃走,何谷不由语气重了些。
唐捕头哪里不知何谷是误会自己,但身后有人追赶他也顾不得许多。
一面跑,一面抓过何谷手心的瞬移符。
唐捕头回头望去,尤知府的护卫果然在不远处跟着他们,估计是在等一个机会趁着无人动手。
不等何谷再问,他将其中一张啪的贴在何谷身上,同时给自己也贴了另一张。
就在这时隐时现的灯火中,两人忽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护卫飞身来到二人隐去的位置,懊恼的叫骂一声。
连忙朝着城门赶去,准备提前关闭城门来个瓮中捉鳖。
那边护卫还没来到郡县的城门,何谷和唐捕头早已回到安南县县衙的后院,扶着墙角呕吐个不停。
路过的下人见都吓个半死,纷纷上前关照。
可这两人半个字都没说,只问夏大人现在何处。
……
“抓人!”
走了安南县的两人,尤如志自然没了顾忌直接下命。
衙役们一拥而上,吓的女眷和仆人尖叫起来。
“够了,都住手!”
樊叶修长的身姿挡在最前面,他身后的张老员外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已经吐血昏厥过一次,再这么折腾怕是要折寿许多年。
“尤知府,此事与张家老员外和二房无关,你切莫再兴波澜。”
说着,樊叶抽出腰间的腰牌甩向一旁的衙役,面色冷峻的提醒,“若不顾法纪人伦的闹下去,丢官丧命的后果你可承受得起?!”
尤如志早就注意到了樊叶,刚才男人身姿凌厉的斩了自己的木偶,他便知晓对方非普通人物。
伸手拿起衙役递过来的腰牌,尤如志趁着灯火细细观察片刻,不由得心头大颤,额角的冷汗隐隐滑落。
此乃天宗弟子所持腰牌,内里的暗纹比他所见过的普通弟子的还要繁杂。
恐怕,眼前的这位白衣高人在天宗地位颇高。
整个大陆的四个国家中,每国都坐镇着一个大宗门,四大宗门在各国内都有着等同于皇权的势力。
它们既是四国安定的保障,也是皇权忌惮又敬畏的所在。
无论哪个宗门,势力均不可小觑。
而坐落在墨国的天宗,更是四大宗门之首。
凡是天宗门的弟子,多少都可以参与到直辖权力中。
“不知阁下是天宗的哪位高人。”
尤如志贪图官道自然也清楚对方的用意,连忙上前双手托着腰牌还给樊叶,一脸的假客气。
“能来小地,也算是本官的福气。”
“在下法号尘一。”
樊叶继续不要脸的借用着师兄的名号,谁让他一天天名声在外,这头衔确实极其好使。
尤如志本想着若是一般弟子自己想办法偷偷弄死丢去乱葬岗便好,但听闻对方竟是闻名天下的尘一真人,吓的手都颤抖了几下。
这点小心思自然落入樊叶的眼中,他要的就是师兄的名头彻底压住这狡猾的尤如志。
其实天宗弟子甚少掺和案子,若不是为了小师傅他多一眼都懒得理会面前无耻的男人。
尤如志还在偷偷打量樊叶,见男人眉宇间那抹高于人间的淡然和一身仙风傲骨,认定对方真的就是尘一真人。
莫说自己这府衙内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高手,就算真设计杀死了尘一真人,他失踪的消息定会在整个墨国掀起狂风巨浪。
天宗也会派人前来调查,以他们的实力不出半日便能查到与自己有关。
那时莫说丢官弃爵,连小命都难保。
又看了看死了死伤了伤的张家人,尤如志并没有半分想要放过他们的心思,只是碍于现在有高人插手不得不放他们一马。
不过也不打紧,张家无论请来谁都离不开自己的地盘,想收拾他们一家子也是早晚的事。
“尘一真人,本官失礼了。”
一改先前的张狂,尤如志弯腰凑到樊叶身边压着声音询问,“这件事因如何了解才好?”
“怪力乱神一说本官可不好写成奏折,还请劳烦真人您提点一二,我也好尽快结案给张家和安南县的案子一个交代。”
樊叶睨了尤如志一眼,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话说的周到有理,若非瞧见之前那场好戏,还真以为他是个心系百姓安慰的好官。
“张耀光夫妇为复活因病去世的爱女,寻得邪术师夺取了张耀宗一家性命,按律判斩首之刑。”
“事发后,张耀光一家因邪术反噬暴毙而亡。”
“婢女青离为复活恩人张耀宗一家,施展禁术夺取无辜人命三条,按律判斩首之刑。”
“但因三名受害者死亡地点为安南县,所以必须带着青离去往南安县指认尸首,同时结案。”
“以上两宗命案调查后皆为属实,其中道法妖术皆由尘一真人破解。”
“按照上述写在你的结案陈词中递交刑部便可,他们必不会在案情上为难与你。”
快言快语的说完,樊叶抬眼冷冷地看着尤如志。
“尤知府,如此结案可还满意?可以放了张家一家老小了吗?”
尤如志哪里满意,他要的是张家一家子死光再无后患。
但看着樊叶一脸的淡然,心里就算有再多怨恨,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满意满意,尘一真人果真是天宗长老,连断案都如此迅速。”
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尤如志眯着眼扫了一遍张家人。
眼中那浓浓的警告,吓住了所有人。
“我们走!”
从牙缝中挤出了最后一句话,他带着一众衙役匆匆离开了张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