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坐地就能当你爹

韩老魔怒了。

拔刀相向。

他虽已年迈,可还能饭。

老实人逼急了,也咬人!

韩老魔硬扛下唐一招十刀,虎口已经渗血,身上,也挨了几刀,鲜血顺着西装裤腿淌下,触目惊心。

反观唐一招,他更惨。

右手被劈断三根手指。

左手被齐腕斩断。

以后可以改名叫唐二指禅。

韩老魔扬起刀锋,很酷地用胳膊肘夹住沾满血的刀锋,顺手一拉,擦掉了刀上的血迹。

抬眸扫了唐一招一眼:“年轻人,阅历还是浅了。谁他妈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天才少年?就你是?”

“留你两根手指吃饭用,别说师叔不讲情义。”

韩老魔说罢,抬手扒开了满脸痛苦而绝望的唐一招。

他无法想象,自己苦练多年的十刀,竟砍不死一个情种。

在他十八岁那年,师父就告诉过他,只要肯用心,最多五年,就能超越一战成名的二师叔韩老魔,名动京城。

可现在,他输的只剩两根手指了。

哪怕在最高档的赌场出老千,人家也未必会心狠手辣地斩断自己八根手指。

唐一招满脸错愕地望向师父的车,眼里,写满了痛苦之色。

咔嚓。

在韩老魔冷漠的注视下,车门开了。

一道修长而霸道的身影,缓缓走下车。

“师父,会替你报仇。”

威严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唐一招双眼通红,既羞愧,又屈辱。

“别傻了孩子。”韩老魔当场揭穿了除了唐一招,在场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他拿你当炮灰,消耗我体力呢。真以为他要把位子传给你呢?他死了也要把名刀门带进棺材,有你啥事?”

唐一招表情狰狞,怒视韩老魔。

韩老魔杀人诛心后,冷冷凝视着男人:“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狗,没必胜的把握,绝不出手。”

最恐怖的是。

这位名刀门大师兄的武道天赋,还在他韩老魔之上。

一个武道天赋爆表还会玩阴招的家伙,活该他登峰造极,镇得那帮小师弟死死的,也谁不敢瞎嘚瑟。

“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了。”岳清华轻描淡写道。“一个没脑子的莽夫。”

“我比你帅。”韩老魔眯眼说道。“我眯着眼,都比你眼睛大。我弯着腰,都比你个子高。够不够?”

“这就是你抢我看上的女人的底气?”岳清华淡漠道。“活该一辈子活在黑暗中,永远抬不起头。”

“我韩老魔想抢女人,还要看身份?”韩老魔霸气侧漏,一字一顿道。“别说只是你看上的女人,就算是你妈,只要我韩老魔看上,老子坐地就能当你爹!”

岳清华眉头一皱,狭长而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戾气。

“好了,给你喘了口气了。”岳清华踱步走向韩老魔,步履从容,气息稳定如山。“我送你上路。”

硬气功大师对韩老魔的消耗,最多两成。

但唐一招,至少消耗了他五成,甚至更多。

这天赋异禀的武道天才,是岳清华亲手调教的。

他做过虚拟复盘,将每一个细节,都推演到了极致。

此刻的韩老魔,已是强弩之末。

岳清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个二十九年前一战成名的韩老魔,斩于名门刀下。

嗖!

昏暗的街角,突然有一辆轿车疾驰而来。

韩老魔瞥了眼车牌号,眉头一皱,心下一沉。

该死的…她跑来添什么乱?

赵长英一来,自己就必死了,岳清华连跑都不可能让自己跑…

嘎吱!

轿车停在众人面前。

当赵长英穿着本来打算收藏起来的雪白婚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

韩老魔心如死灰。

来就来,还穿婚纱。

这是想激怒岳清华,还是要跟自己殉葬?

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可下一秒。

媳妇的副驾,走下一个不是自己的男人。

他叫张若愚。

还有个名字,叫张向北。

韩老魔的宝贝女婿。

女人啊,也不是每一个都头发长,见识短。

总有例外。

岳清华在瞧见身穿雪白婚纱的赵长英时,那狭长阴狠的眼眸里,跳跃着嗜血的寒光。

“你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岳清华嗓音冰冷,充满杀机。“还娶了两次。”

“当然。”韩老魔嘴巴梆硬。“你看她穿上婚纱多漂亮?”

“可惜,你以后看不见了。”岳清华浑身弥漫出滔天杀机。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

那边,刚下车的赵长英和张哥,也聊得争奇斗艳。

“以后见到雪宝,低调做人,别狂,见到我,斟茶递烟,别给我摆脸色,打官腔。”张若愚迎风点了根烟,淡淡瞥了眼赵长英。“有没有问题?”

赵长英看了眼满身是血,心疼得不行。

深吸一口冷气,出卖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只要你能保住他。”

“说到他,我再提两个点。”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淡淡道。“以后我老丈人不提离婚,你看他再不顺眼,也给我憋着。他打你,骂你,也都忍着。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没见过哪个滨海老爷们,不打媳妇的。”

“你能先救他吗?”赵长英板着脸,寒声说道。“他都快流血流死了。”

“你能先答应吗?”张若愚眯眼说道。“你不答应,他活着也遭罪,不如死了算了。”

“我答应!”赵长英咬碎了牙,掷地有声。

“收到。”

张若愚咧嘴一笑,转身,一步步走向大佬云集的斗殴现场。

走向为了媳妇,满身是血的韩老魔。

他为雪宝隐忍了一辈子,也一辈子没抬起头。

为媳妇,甘愿血战至死。

这男人头发都白了,人也老了,却还没正儿八经地风光过。

今晚,他的张哥,他的女婿,想为他做点什么。

必须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