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坐在一个简陋的酒馆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子宜正跟一伙人拼酒,喝得有些二五八万的了,女娃嫌他们吵,就出来坐在栏杆上看风景。
魔域的风土人情与神族、妖族、人族都不同,因为这里面太黑了,全用灯笼火把来照明,晃得女娃又闷又晕,且刚才喝了些酒,就更闷了。
那天泡完温泉回去,看见瑾苏在她房间里等她,她先去里间泡了两个时辰的澡,估摸着瑾苏走了她才出来,结果瑾苏没走,子宜也来了。
子宜一见她出来就打趣道:“天女,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泡发芽么,怎么冷水也泡、热水也泡、回来了还泡,这是不是你们神族的什么练功秘法,可不可以教给我”
女娃很想怼回去,可是她发觉自己没有力气,便没有说话,坐在梳妆台慢悠慢悠梳起头发来。
瑾苏和子宜相视了一眼。
“半个月后魔市有一场人、妖、魔三族的拍卖盛会,你去瞧瞧吧,你放心,就算是没有河图洛书在你手上,我也绝不会让国师伤你分毫的”瑾苏将她的镯子放在桌子上,看着铜镜里映出女娃苍白的脸孔和那条丑陋的疤
她停下梳头的动作盯着镯子,眼泪唰唰往下流:“我不去,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反正在天庭我是阶下囚,在魔族也是阶下囚,你还是趁早杀了我吧,我可是煞星,沾上我的,没一个有好结果,小心到时候我又把你这魔族给拆了”她想将眼泪擦干,可是办不到,全身的修为好像都化成了眼泪从自己身体里逃出去了,好累
“我也不喜欢魔族到处黑压压的,压抑得很,你要拆趁早,听说此次魔市有东海妖族也要来魔市,子宜你亲自去守着,以防海妖族捣乱”
子宜一听突然提到自己,急忙说“我不去,我要随你们去攻打幽都山……”话刚出口,子宜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瑾苏狠狠瞪了子宜一眼,而女娃则死死盯着瑾苏,瑾苏无言,转身出去了,子宜也尴尬,赶紧跟着瑾苏跑了出去,女娃趴在梳妆桌上大声哭起来。
“小女子,你是长得太美呢,还是长得太丑,干甚么把脸遮起来”来人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妖妖娆娆的女子,穿得花里胡哨,戴了满头的花,胳膊上脚腕上全是首饰,叮叮当当乱响。
女娃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出了魔都的时候一路上都是黄沙,虽然她讨厌那些风沙,可是好在她不必费神去与人说话周旋,可是越靠近魔市,来往的人群越多,子宜的熟人也就越多,虽然她都不予理睬,可是身处人群中她也越来越烦躁,如今这几个人来惹她,她真的是生气到了极致了。
“长得太丑”女娃尽量心平气和跟他说话,她很想动手,可是她不确定自己能赢
“我瞧着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挺美的,丑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吧”
“阿哥,我也喜欢这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呢,听说人族才有这样漂亮的眼睛,我一直想要,可是又出不去魔族,魔市又规定不可以抢夺,今天运气了,这里还没到魔市,不受魔市规矩约束,你把她眼睛挖出来给我好不好”一个女子娇滴滴地对问话的大汉说
“这样娇小可爱的人儿,要是被挖了眼睛多可惜呀,不如你求求我,阿哥说不定心软,就不挖你眼睛了呢”女娃看着大汉一副可以随便拿捏自己的样子想起了九灵来,浑身的愤怒再也不受控制,她取下镯子来握在手上。
那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待说:那镯子好漂亮,我也要,就看见镯子长成一条鞭子来,还没等他们反应,女娃已经将他们扫下楼去,而整个木头搭建的酒楼也随着鞭子的力道塌了下去,女娃已经飞身站在楼下,看着酒楼往下塌,酒楼里的魔神往外飞。
子宜最先出来,半醒半醉气得暴跳问道:“是哪个要死的敢在酒楼撒野”
地上那几人纷纷指着女娃,子宜一见女娃满脸怒容,酒登时就醒了大半问女娃:“天女,是哪个要死的敢惹你生气”
女娃扫视地上的几人,地上的几个人一见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子宜转眼却又对着女娃低三下四,立马怕得发抖,女娃看着那要挖自己眼睛的女子被鞭子扫到了脸,整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心想,居然没有出血,看来自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
子宜见女娃扫视地上的人立马明白过来道:“你们是哪个区域的,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把你们的族长喊来,本将军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地上的几人怕得纷纷磕头,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酒家的老板和老板娘满面愁容盯着塌掉的酒楼,指挥着一头白熊和几只白猴子在塌掉的楼里救人,女娃突然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魔神都是喜欢侵占他族的,大多数的普通平民在意的也只是自己一家人的衣食住行。
“算了,他们几个打架闹事打塌了酒楼罚他们做苦力把酒楼修好就行了,叫什么族长族君,你自己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要教育谁”凤白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魅仪和一个驮行李的猛犸象
“凤白姐姐,你这是要把国师府给卖了呀,你去魔市换什么?还带上猛犸象了”子宜惊讶凤白居然会来逛魔市
“姐姐说要高高兴兴地玩一趟,非得拉着我一块儿来,就把国师府里里外外给搜罗了一遍,说是要换些新鲜玩意儿回去把玩”魅仪站在凤白身后,一边说一边跟子宜撇嘴摊手,做出许多怪动作来。
“那我们可要好好跟紧凤白姐姐这个大土豪了,天女,有凤将军的大驾跟我们一路,我们就不怕有人欺负了”
女娃看他们几个很熟识,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前途渺茫,不由得又难过起来。
“除了你一天到晚欺负我,还有谁那么无聊”女娃难得开口说话
“冤枉啊,我敢欺负你,这几天你心情不好,我在你跟前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别提有多委屈了,还说我欺负你,凤白姐姐,你给我评理”
“我看也是你欺负她了,瑾苏特地叫你领她出来散心,结果你只管自己吃酒玩乐,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你叫她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空坐,这还不是欺负她”
“冤枉啊魅仪哥,你给我做主啊,平时凤白姐姐就欺负我,如今她两个和在一起了,我这日子可有得苦吃了”子宜一脸哭相,全没有了将军威仪。
“认命吧,等将来娶了媳妇,生了女儿,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受欺负呢”
“魅仪你哪来的经验”凤白问
“对呀,魅仪哥,为什么你会知道娶了媳妇会受欺负”子宜追问
“洞察秋毫”魅仪用食指和中指比划了眼睛又比划前面
“切…”子宜和凤白同时出声
魅仪没有理他们,打了个口哨,上来了许多的魔兵,魅仪吩咐赶紧把酒楼搭好,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不多一会儿,凤白、子宜、魅仪合力结阵将酒楼复原,子宜伸手跟那几个人要辛苦费说道:“罚了你们修酒楼,结果我们代你们出力了,赶紧给辛苦费来”
那几个人将身上有用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子宜嫌少,那几个人说:“少将军饶了我们吧,真的没有了”子宜笑了笑喊他们滚
“慢着”女娃说话了
“干嘛?”子宜凑拢她问“我逗他们玩儿的,谁稀罕他们这些破玩意儿”
“谁说没有了?我方才听谁嫌自己眼睛不好看,要挖来着”此言一出,不仅那几个人吓坏了,子宜也吓了一跳,几个人跪地求饶,那女子本来就受伤不轻,走路要人扶,一听女娃说起眼睛,登时又给吓晕过去了。
凤白怒视着女娃,子宜赶紧上来喊那几个人滚,他知道女娃的脾气,定是要挖那几个人眼睛的,而凤白又绝对不会允许如此残忍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
几个人连滚带爬跑了,女娃看着凤白、子宜、魅仪三人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酒楼,子宜让店家将那几个人留下来的东西收了,当做是赔偿他们的损失了,店家喜不自胜,这许多的好东西。怕是一辈子也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