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逊虽是管家但也是一个老人,被捷琳娜一顿连珠炮似的数落说得面红耳赤。八八读书,o虽然他心里很清楚捷琳娜对王蜀楠的无视和对自己的失礼并不是因为无知和粗鲁,而是因为她在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后,已经形成一种“怀疑一切”的心态,对德国医生尚且没有信任度,更别提让她去相信一名貌似江湖术士的外国女生了。
但约翰逊自己切身的经历告诉他,也许王蜀楠真能用针帮她摆脱痛苦,或者至少能缓解她的痛苦。在捷琳娜家工作了几十年的他早把捷琳娜当做自己的亲人,在目睹了她多年求医问药无果的苦痛后,他不愿错过任何可能治好她的机会,但他也心知现在的捷琳娜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
王蜀楠虽然年轻,但这种被质疑的经历已有过很多次了,国人尚且都不能百分百地接受中医,更何况一个年逾古稀的外国老妪,所以对方的态度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反正对方不愿尝试她也没有任何损失,而且她医好了约翰逊的顽疾,对董锵锵也算是有个交代。
一直沉默的她望着对面的两个老人说道“我完全理解伯爵夫人的担心和质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祝伯爵夫人早日康复。另外约翰逊先生可以适当地多饮水多吃水果少抽烟,这些都能减少便秘的复发。”
朝两人微微颔首后,她掉头朝门口走去。
约翰逊立刻凑到捷琳娜身旁,低声耳语道“伯爵,如果您不反对,我想送王女士一瓶红酒。”
“为什么要送她酒”捷琳娜警惕地反问道。
“您别误会,不是送她好酒,我打算从那批本来也是要扔掉的酒里随便挑出来一瓶,送她做个顺水人情,一来她确实治好了我,二来让她这个外国人能感受到您的恩情,也防止她出去后乱说话。您觉得如何”
捷琳娜冷哼一声“我从不送酒,废酒也不行。八八读书,o你送她可以,但酒钱要你出。”
约翰逊心里苦笑,脸上却只能点头。他在王蜀楠身后喊道“王女士请留步。”
王蜀楠站定脚步,转头问道“您还有事吗”
“王女士,我们伯爵想送您一瓶红酒表示谢意,希望您笑纳。”
“送我酒”王蜀楠有些讶异,“可我也没做什么呀。伯爵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送酒就不必了。”
捷琳娜本来并不情愿约翰逊送王蜀楠废酒,但见王蜀楠竟然还推三阻四地拒绝,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无名火,她把脸一耷,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是看不上我的酒么”
王蜀楠完全没料到她这会儿还会鸡蛋里挑骨头,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辩解道“哦,当然不是。我只是没帮上忙,觉得接受您的美意心里有愧。”
“你知道我的酒多贵么”王蜀楠的解释并没让捷琳娜满意,她鄙夷道,“你打工一年的钱都买不起我家的一瓶酒。”
王蜀楠本来对捷琳娜并无恶感,但听对方这么说话,不由也有些生气。她笑呵呵地瞅着捷琳娜“可能我打一年工确实买不起您的酒,不过好在我年轻,不喝酒也能睡着。”
“你说什么”捷琳娜没想到对方竟敢讥讽自己,厉声喝道。
眼看两人话赶话就要吵起来,约翰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蜀楠身旁,一边往外推一边朝她眨眼“王女士,我现在送您出去。”
看着一老一小前后脚走出屋子,捷琳娜气愤地撇了撇嘴“这个约翰逊真是越老越糊涂,难怪会便秘。”
王蜀楠对酒庄的路并不熟悉,所以跟在约翰逊的身后。但她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却发现两人并没走出酒庄,而是走到一处半地下建筑的两扇古铜色的大门前。
“这是出口”王蜀楠疑惑道。
“哦,刚才我们伯爵已经说了,她想送您一瓶红酒表示谢意。”约翰逊边说边打开门上挂着的铁锁,双手一推,大门徐徐打开,他抢先一步走入大门,只见里面还有一道全封闭的透明玻璃门。约翰逊在门旁的开关上噼噼啪啪一顿操作,玻璃门无声无息地悄悄向一侧划开,同时,一排灯光从大门口处由近及远依次亮起,王蜀楠这才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是我们的酒窖,请小心脚下的门槛。”约翰逊好意提醒道。
王蜀楠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酒窖建在一条隧道内,隧道宽约6米,长度无法判断,顶部是半圆形的穹顶,穹顶上坑坑洼洼,墙皮斑驳不齐。穹顶的中线处垂着一排吊灯。每顶吊灯都是由三根铁链固定在一个大铁环上,而铁环的一圈则安装了12盏小灯。
隧道两边各摆放着一列超大木制酒桶,每个酒桶上都贴着酿造的红酒类型以及酿造中的注意事项。而注意事项下还有一个小水龙头。所有酒桶的下方都前后垫着两个“工”字型的木制撑子,使酒桶最下沿距离地面保持30厘米的高度。个别酒桶的旁边还立着一根长木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王蜀楠之前从未到过酿酒的地方,看什么都新奇,她跟在约翰逊的身后,缓缓朝隧道的尽头走去。
走了约有30米后,出现在隧道两侧的不再是超大木制酒桶,而是1米高的普通木制酒桶,看起来比刚才的超大酒桶小了几号。
王蜀楠看着看着就忘了走,约翰逊却没有催她,只是安静又慈祥地望着她,心里充满了感伤。
隧道的尽头有几扇门,约翰逊打开其中一扇后直接穿了过去。
当王蜀楠跟着约翰逊也走进门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面高约6米的酒墙。
所谓酒墙,就是整面墙从上到下全都布满了放置红酒的木架。
“这是”王蜀楠有些傻眼。
“这些是我们酒庄的镇庄之宝。”约翰逊笑呵呵地说道,“都是最好年份的葡萄酒。”
王蜀楠对红酒一窍不通,客气地奉承了几句后,流露出想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约翰逊也没强求,从角落里的一个木箱中挑出一个绿肚玻璃瓶递给王蜀楠。
“这是什么”王蜀楠没伸手,她并不打算接受对方的赠予。
“这是去年巴登符腾堡州注德国南部一个州出的一款酒,是用白皮诺和灰皮诺注两种酿葡萄酒的常用葡萄酿的,口味清淡,度数也不高,很适合你这个年龄的女生。”约翰逊第二次示意王蜀楠把酒瓶接过去。
他并不打算真送王蜀楠什么废酒,那只是他的说辞。
“我不懂葡萄酒,就不暴殄天物了。”王蜀楠婉拒道,“再次感谢伯爵夫人和您的好意。”
“实不相瞒,”约翰逊见对方始终不愿接受,无可奈何地把酒瓶放到一旁的酒桶上,“我其实是有事相求。”
“如果您指的是伯爵夫人的病,恐怕我无能为力。但我不是对我的技术没信心,而是她排斥接受不同的治疗方法。您知道,如果一个人不能清空自己的杯子,那她是无法重新给杯子里倒入其他饮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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