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踏破铁鞋无觅处

董锵锵和雷兰亭一左一右从猪的两侧小心翼翼地贴近它。雷兰亭从树上掐了根长树枝,轻轻捅了捅猪的肚子,猪无奈地哼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快。”董锵锵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根提前备好的粗树杈从猪的四蹄中间穿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忙碌起来。

雷兰亭只是手忙脚乱地胡乱捆着,冷不丁瞥了一眼董锵锵,却见董锵锵不慌不忙地打了两个既结实又美观的死扣。

“你从哪儿学的这个?”雷兰亭大为惊异。

“就你发我的那个论坛里教的,德国人管这个捆法叫捆猪结,但据说这样捆老虎狮子什么的也没问题。”

不一会儿的功夫,猪就被四脚朝天地绑在了粗树杈上。

“接下来呢?”雷兰亭激动道,“是不是咱们现在就可以去找弗莱舍尔领赏了?”

董锵锵大手一挥:“出发。”

换好衣服的余姜海刚走出换衣间,就见胖子嘴里叼着汉堡,手里高举着一张彩票从办公室外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猛然看到一脸血迹的余姜海,胖子完全愣住了,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额头开始蹭蹭冒汗,嘴里的汉堡“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肉饼生菜全都掉了出来。

余姜海酷酷地瞅着他,没说话。

过了半晌,胖子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摞钞票,苦着脸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眼巴巴地瞧着余姜海。

余姜海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出了门。

几大块乌云在空中飘忽不定,林间的光线也变得忽明忽暗。

忙碌了一上午和一中午的两个人,滴水未占,滴粮未进,都饿得前心贴后背。加上猪的分量也不轻,林间的路又忽高忽低,坑洼不平,两人步履蹒跚地走着,虽然走得并不快,但雷兰亭还是差点在一个地方摔倒。

“哎呀,我去,我……实在……走不动了,”雷兰亭发出一声喟叹,“我必须……得休息一会儿了。”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子一歪,粗树杈旋即从他的肩头滑落,猪立刻摔在了地上,本已昏睡的猪登时发出一声尖叫,把雷兰亭和董锵锵都吓了一跳。

董锵锵急忙检查了一下猪的绑绳,都还算结实,他又看了看猪,猪叫了几声后似乎又晕了过去。

董锵锵看了看指南针,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鼓励道:“你再坚持一下,只要咱们走过这片树林,应该就能出去了。”

“我……实在……太饿了。”雷兰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身上还有吃的吗?”

董锵锵摇摇头:“我之前也没想到咱们会呆这么久,所以什么都没带。”

“哎,”雷兰亭失望地低下头,遗憾道,“早知道还不如先吃点你做的诱饵呢,有菜有肉还有酒,多好……失策了我。”

董锵锵让他说得也有些饿,靠着一棵小树也缓缓坐了下来。

“你有烟吗?”雷兰亭舔了舔嘴唇,用手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动作,“来根儿烟提提神也好啊。”

“林子里还是别抽的好,”董锵锵劝道,“万一弄出来山火可就……”

董锵锵还没说完,雷兰亭本来佝偻着的身子忽然绷直,耳朵也支了起来。他把食指放到嘴唇边,低声喝道:“嘘!别说话。听!”

董锵锵赶忙从坐位改成蹲位,机警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小声问道:“又来了?”

“不是,”雷兰亭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好像是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不一样的声音?”董锵锵感到费解,“我怎么没听到。”

雷兰亭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慢慢站起身,一边用手划拉着旁边的枝叶,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缓慢地移动着脚步。

董锵锵不知他听到了什么,也站起身,同时从背包里取出餐刀握在手中。他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再碰到野猪或其他什么大型动物。他俩现在饿得一点劲儿都没有,既没有力气跟动物搏斗,也没有力气逃跑,只能坐以待毙。希望一切只是雷兰亭的幻听。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雷兰亭突然朝一片灌木丛冲了过去。董锵锵一惊,急忙阻止他:“别过去!快回来!”

“老董!”灌木丛里传出雷兰亭惊喜的声音。

董锵锵纵身跃进了灌木丛,一眼看到站在那的雷兰亭。

“你看那是什么?”顺着雷兰亭的手指,他赫然看到在一片落叶堆中,某种动物的四条腿正斜支着从落叶下伸了出来,其中的一条腿上竟然还系着一根绳子。

看到绳子,董锵锵不觉一愣,绳子竟然看起来似曾相识,举着的餐刀缓缓地垂到了腿边。

雷兰亭这时已经蹲下身,一手抓着石头,另一只手几下扒拉开动物身上的落叶,一只肥硕的褐猪骤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董锵锵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雷兰亭的后脖领子,用力向后拉去。

雷兰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董锵锵拽到了身后,他手握餐刀横在雷兰亭的身前。

但褐猪并没站起来攻击他们,董锵锵只听到身后的雷兰亭噗嗤一声笑了:“它醉了,老董,被你的30弄醉的。你听它的鼾声。”

董锵锵将信将疑地靠近褐猪,落叶堆中的它纹丝不动,看不出来是醉的还是死的。

“不会吧?”董锵锵一时觉得难以置信,没想到他们追了半天没追到的褐猪竟然跑到这里了。

“哈哈,老董,咱们这次发了。两只!”雷兰亭语无伦次地伸出三根手指,在董锵锵的身后一边嘿嘿傻笑一边不停重复着,“是两只!还有一只是他妈的野猪。”

“先绑起来再说!”反应过来的董锵锵连忙指挥道,“小心它酒醒了。”

“哦,对对。”雷兰亭一边应着,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剩余的绳子。趁他弄绳子的功夫,董锵锵从旁边的土里翻出一根长枯树干,两人七手八脚地再次忙活起来。

“嘿嘿,大功告成!”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褐猪,雷兰亭得意地拍了拍手,“从今天早上开始,我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我就觉得肯定得有好事,果然,哈哈,哈哈哈哈……”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上次你说‘咱们发了’的时候,咱们不仅没拿到钱,还差点让人当焖炉烤鸭给烧了,最后还被抓到警察局里关了半天,这周五还要上庭。你现在又说咱们发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啊。”

“这……”雷兰亭没料到董锵锵会这么说,尴尬地挠了挠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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