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苇之前延签或打工的时候,经常从这栋蓝灰色的三层建筑旁经过,但她从未正眼看过它,更没有仔细研究过,今天如果不是这些花花绿绿的海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是绝不会观察这栋建筑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蓝灰色建筑离车站也就是几十米的路程,公共汽车还有几分钟才到,陆苇信步走了过去。
海报前立着一张大大的易拉宝,上面郑重地介绍了展出这些海报的原因。
原来它们都是汉诺威市某个美术学院的学生作品,今天是免费对外展出日,用于给美术学院做宣传。
陆苇认真地欣赏着海报,脚步不自觉的沿着海报走进了展厅。
展厅里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油画,油画的尺寸有大有小,上面画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是静物,有的是风景,有的是花卉,还有一些画的是光怪陆离的几何图形。陆苇不懂画,她只喜欢莫奈的作品。
她很快就走到了一排油画的尽头,就在她想再看看其他内容时,忽然被展厅尽头摆放的一排黑白素描画所吸引。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这些铅笔画栩栩如生,内容多以人物肖像为主。当陆苇站在一副沉思的少女画前时,她被少女眼中的忧郁和感伤电了一下。
就在陆苇专心赏画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你好。你想学画吗?”
董锵锵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卡丽娜会在上课的时候问他那个行车优先权的问题了。
因为除了繁华路段和重要的交通要道外,市郊区的一些十字路口并没有优先权指示路标,这时候,汽车驾驶员必须遵守的是右方来车优先权的原则。
但他没想到竟然会碰到意外。
他的车从高速路上开下来,缓缓向市中心的方向驶去,在路过一个既没有红绿灯又没有优先权指示牌的十字路口,董锵锵探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方,见没车驶来,立刻准备提速通过路口。
就在这时,他的左侧忽然冲出一辆黑色小轿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驶来。
董锵锵没料到自己的左侧会突然出现其他车辆,但在经历了吴小溪事件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碰到突发状况的应急反应,所以他只是慌乱了一秒就立刻做出了判断:如果这时他全力加速直行,左侧来车很有可能撞到他的左侧。
没等身旁的卡丽娜喊出来,他已经向右方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同时死死地踩下刹车。
就在他的车稳稳扎在地面上的时候,黑色轿车擦着他的车头电光火石一般地飞过,他似乎还听到了一些电子舞曲的声音。
“我开错了吗?”董锵锵喘着粗气看着惊魂未定的卡丽娜问道。
“不,你做的很好。”卡丽娜罕见地爆了句粗口,“这些该死的飙车族,早晚会出事。”
陆苇连忙转头,只见一个身宽体胖的德国中年大妈正笑呵呵地望着她。
“哦,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看看。”边说边用手指了指眼前的画。
“哦,这样啊,”中年大妈说着递给她一个手册,“我们这里有面向成人的培训班,有免费的也有收费的,欢迎有空来看看。”
陆苇根本没心思也没钱报什么画画班,但还是礼貌地接过了手册,作势翻了翻,中年大妈刚要再和陆苇唠叨几句时,被其他人叫走了。
陆苇边往外走边翻看手册,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手册的最后几页,上面印着几行娟秀的艺术字,最上面写着四个字:模特招聘。
陆苇本来以为招的是那些在天桥走猫步的模特,看完了型的静物模特。
陆苇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只见刚才给她手册的中年大妈正站在一张桌子前收拾桌上的文件,她连忙朝大妈走了过去。
等冬一晴改完手上的合同,已经是中午快11点了。
她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看着展台里络绎不绝的参观者,一边想着该什么时候联系一下斯坦因。
“又忙了一上午,累坏了吧?”萍姐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旁,“午饭一会儿就能送来,到时候我叫你先吃,别老熬到下午再吃,那样对身体不好。”
自从昨天冬一晴爆发接单后,萍姐就把她奉为了女神。言语间很客气,对她照顾的也更周到了。
“没事,萍姐,我不累。”冬一晴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看着展台里的人,随口问道,“上午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来过?”
“嗯,我印象里刚才好像就有一个。”萍姐回忆道,见冬一晴露出关切的眼神,她立刻翻开柜台上的客户簿,手指放在上面一行行的查看起来,没过几秒,她兴奋地说道,“对,是一个刚签约的新客户,叫……这名字我不会念。”萍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看看。”冬一晴顺手接过客户簿,只见上面写着一个让她意外的名字:拜迪拉斯坦因。
冬一晴一惊,连忙问道:“这人来过了?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你改合同的时候啊,”萍姐疑惑地看着她,“他说是你让他过来的。”
“啊!”冬一晴心底暗叫一声,追问道,“那是谁接待的他?他下单了吗?”
“放心吧,是英芳总亲自接待的,”萍姐安慰道,“但下没下单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看他离开的时候倒是挺高兴的。”
冬一晴千算万算没料到斯坦因竟会来过展台了,而且竟然还是张英芳亲自接待的。她怅然若失地看着地面发呆,萍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冬一晴还没说话,她放在柜台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难道是斯坦因打来的?她连忙朝柜台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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