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方竟然知道，这汪有德被送到劳改农场的消息，除了他的工作单位火车站这边，就只有汪有德的家里知道了，当然了还有派出所那边，但是这消息肯定是小范围内的人知道，这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打听消息，没有别的。”
“好，你想打听什么？”
“就他家里的消息，父母姊妹啥的。”
黄陂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跟对方说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黄陂说的嘴都干了，终于是给说完了，赶紧端起自己的缸子喝起了茶。
“汪有德他靠的是便宜舅舅？”林立钟感慨于这汪家的复杂关系，亲爹后妈，还有个疑似的亲妹妹，最关键的是，他背后依靠的还是后妈的兄弟。
呃，听完林立钟都能脑补一部家庭伦理剧了，但是黄陂的说法却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样。
不过，具体是啥样的情况，看看汪有德现在的下场就知道了，要是真的拿这儿子当回事儿，他也不至于到劳改农场去了。
不过，林立钟就突然对汪有德这便宜小舅感兴趣了。
她也算是黑市的常客了，但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不过，他这生意做的，可不算小了，林立钟敢打赌，这人的生意绝对不只倒腾票这一点。
不过，对江年勇这人，黄陂知道的也有限，林立钟就没打算继续打听了。
从院子里出来，林立钟按着黄陂给的地址，寻过去了。
林立钟到的时候，那边的院子已经上锁了，她绕着院子看了半天，确定了，院子里没人。
扑了个空，她也没有啥可失望的，这才是正常的，那么谨慎的一个人，要是轻易就能找到，那才奇怪了。
不过，还好，她早有准备。
林立钟找到了一个可以上墙的地方，奔着屋檐底下的窗户就过去了。
找好位置，她就把从系统那边获得的设备给安上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林立钟还是每个窗户都没放过。
这是一种小型的监听器，体积非常的小，不容易被发现，最主要的是，它可以利用太阳能自动补充能量，顺便把收集到的声音同步传回系统。
有这东西就方便多了，林立钟就可以不用到处打听消息了。
弄好一切，她就顺着原路下了墙。
转了个方向，林立钟直接往汪家那边去了。
这次倒是巧了，正好碰到了回家的江年时，也就是汪有德那后妈。
“老江，出门回来了啊。”
“嗯，是，您这是去粮所了啊，这是来新的挂面了啊。”江年时热情地跟对方打着招呼，那是她的老邻居，也是汪成昇领导的对象。
“是啊，我听老米说的，她早上刚买了回来，我这不也赶紧去了一趟，”
“呀，这不错呀，这么白，是富强粉做的吧。”
“对，还是你有眼力，我悄悄跟胡嫂子打听了，她说这次来了两种，这种白点儿的一共就二十斤，她们都没敢往外摆，都在仓库呢，说是要当成福利，这不我就赶上了，你要不，我匀给你些？”方华荣靠近江年时，低声地跟她说道，不过这倒是难不倒林立钟，就是她们声音再低点也能听到，经过空间泉水改造的，这点优势还是有的。
“供销社那边没了啊？”
“没几斤了，听说她们内部都给分好了，我这还是赶巧了，胡嫂子最近手头紧，就让给我了。”方华荣很是得意地说道。
“方大姐，你这也不多，就留着自己吃吧，我就算了。下次再碰上，您再喊我一起。”江年时看着这东西确实好，但她也了解方荣华这个人，就这么三四斤的东西，还不够她们家吃两顿的呢，别看嘴上说的大方，其实才舍不得呢。
“也是，这也太少了些，那下次咱们一起，胡嫂子说了，十天之后还来一批，到时候我喊着你。”方荣华很满意江年时的表现。
“好，您可别忘了啊。”
“那哪能呢，对了，供销社还来了一批富强粉，我看着老好了，”
“嗯，这个蒸包子好，沙白沙白的，整出来也好看，我一会儿回家拿粮票去，一定得买点，我们家有怡最喜欢吃这个了。”
“你看，这多白啊，可惜限量，一人就只能买两斤，我本来还想着多买点的，”
“啊，那这两斤也包不了多少啊，胡嫂子咋说啊。”
“这是他们单位规定的，一个粮本两斤，没有多余的，就这还是先到先得，没别的法子。”
“唉，你说这一天天的，有个好东西就限量，”
“可不咋滴，还有那上次那大米，多好啊，白花花的，但就是不让你买多了。”
方荣华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林立钟在一旁瞅准了机会，就把背筐给拿出来了，简单伪装了一下，背着一背篓的精米白面就冲着两人过去了。
“两位婶子，你们要粮食不，不要粮票的那种。”林立钟把自行车藏好之后，就背着背篓朝着两人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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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江年时瞬间看了过来，不过她很谨慎，没有立刻询问，倒是另外那个沉不住气。
“真的假的？都有啥呀？”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江年时拉了方荣华一把，对方立刻就明白了。
“对啊，小同志，你这不会是。。。。。。。”
“没有，没有，您二位放心，来路绝对没问题，就是家里有兄弟要结婚了，最近急用钱，这不就想着。。。。。。”
江年时和方荣华对视了一眼，又打量了一遍林立钟，这才下了决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往那边去。”江年时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巷子。
“对啊，那边没大有人，咱们去那里说话。”方荣华也觉得不错，那边是个死胡同，两边的两户人家都是年轻的双职工，这个时候，家里是没人，都在单位上班呢，所以，也不怕被人给听了去。
“哎，好。”林立钟没啥意见，只要能达成交易就成。
三人前后脚进了那边的胡同。
林立钟把背篓放到了地上，掀开了上面的盖布，开始展示里面的东西。
“都是精米和白面，一袋是五斤，都是装好了的。”
“打开看看呀，口说无凭嘛。”方华荣说着就上手了。“哟，这不错啊，比上次粮店那大米都要好。”
“嗯，确实，”江年时接过林立钟递过来的袋子，里面是面粉，沙白沙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年时感觉比方华荣买的那富强粉还要白。
“你这咋卖呀？”这年头，甭管细粮和粗粮，只要有这种不要粮票的，谁家都想着多囤点，家里儿子多啊，那饭量，单位发的粮票都补贴上也不够。
“大米五毛一斤，面粉七毛一斤。”林立钟在黑市一向是这个价格，每次去了，都会被一抢而空。
她知道，这个价格应该是低了，但是也没去改，这年头，谁家也不容易，反正她也不缺这个，也就不在乎这一毛两毛的了。
“便，咳，便宜点。”方华荣觉得这个价格很可以了，那句便宜差点就说出来了，怕眼前这姑娘再改了主意，只能来了这么一句。
“大婶儿，不能再便宜了，我这又不要粮票，而且您看看，这面粉，白吧，沙白沙白的，据说是比富强粉还要精细一点呢，这大米，我绝对不是吹，您买回去蒸上一次就知道了，绝对不亏。”
“哎，你这小同志，真是的，你这又不是粮所，还不能讲讲价了。”方华荣本来是有点心虚的，但是林立钟这个态度，她反而想讲讲了。
“就是，你看这样行不行，大米四毛五，面粉六毛五，一样让五分，我每样拿十斤怎么样？”江年时觉得也可以压一压。
“对啊，你要同意的话，我也一样拿十斤，这样我们加起来就四十斤了，不少了。”方华荣刚才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筐里得有八九袋，应该够她们的量。
“一人二十斤？”林立钟语气带了些迟疑。
“对，你这只要够，我们就一人二十斤。”方华荣听出了她的迟疑，赶紧说道。
“我们要的量大，便宜一些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们要了这么多，正好也省下你到处去碰，对不对姑娘？”江年时也跟着说道。
“那，那行吧，我这里一共是五十斤的粮食，面粉和精米一样一半，肯定是够你们要的量的，那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立钟说着就做势去背筐里往外拿袋子。
“哎，哎，不能在这儿，你着啥急呀，先不说我们拿这么多粮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你这袋子的斤两我们也得一一过称才行啊。”江年时赶紧把人给拦住了，这口说无凭的，还是要称过才行。
“哎哟，这位大婶儿，您放心，这个我出来之前都称好的，绝对够称。”
“那不行，你得给我们送家里去啊，这二十斤呢，我这上了年纪了，小姑娘，你就给送过去吧，”方华荣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五十来岁说上了年纪有啥问题。
“您这又不远，”
“对啊，不远的，放心，一会儿就能完事儿，走吧，正好你这也忙活了一上午了，来家里喝口水。”江年时也劝着。
“那行吧，那就给二位婶子送到家里去。”
“走，先去我家，我那儿近。”方华荣就抢了个先，其实啥远近啊，两家挨着的，前后院。
“对，先去方大姐家。”江年时也不争这个，反正早一点晚一点的，也不能说多给一点少给一点不是。
三人先是到了方华荣的家里，她出门的时候家里没人，门是锁着的。
开门进去之后，方华荣就赶紧拿出了自家的盘子称，一袋一袋地称了起来。
“您看，我没说错吧，出门之前都是称好的，”
“不对，这还有袋子呢，我倒到我自己的袋子里再称一下。”方华荣说了就干，非得再倒腾一遍才行。
不过，就算这样，也是够称的，甚至还多点，林立钟当初设置的就是有上下浮动的偏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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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我说啥来着，这还多出一些呢，就当是送给您了。”林立钟也没让对方再往回倒，只是把袋子都收了回来。
“好，我这就给你拿钱去。”方华荣占便宜了，当然是高兴了，很利索地就给了钱。
之后，林立钟就跟着往江年时家去了。
一样的情况，家里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所以林立钟并没有看到汪有德的爸爸和妹妹。
“大婶儿，您不称一下。”林立钟把背筐放在了地上，趁着往外拿东西的功夫，就顺手把要安置的东西给安置好了。
“称就不用称了，我家的袋子都用着呢，你把袋子也顺便留下吧。”
“这。。。。。”要抠就得抠到底才行。
“痛快点，干脆点，”
“行，那就给您留下了，”
“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钱去。”江年时说完就往左边的屋子去了，林立钟趁着她进屋的功夫，一边屋子里面扔了一个，那东西小的很，外观也跟个小石子儿似的，掉到地上也看不出来。
目的达到，钱也到手之后，林立钟就麻溜地背着筐子离开了。
出巷子的时候，还碰到了汪有德他爸汪成昇，之所以能确认，还是多亏了方华荣，那“老汪，老汪”地喊着，还一口一个“放宽心，别着急”啥的，想不知道这人是谁都难。
不过，看汪成昇那速度，是怕了这个方华荣的，本来也是嘛，汪有德被送到劳改农场的事情，又不是啥光荣的事儿，他瞒着还来不及，偏偏就这个方华荣，嚷着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汪成昇回到家就把院子门给关上了，声音老大了，一听就知道是带着气回来的。
“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的气性，来，喝口水，顺顺。”江年时刚把东西放好，人就回来了，正好刚才给姑娘倒的水也没来得及给人端，就顺手给汪成昇端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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