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团子这尊煞神,赵泽海一腔酸意不敢外泄。
他赶紧认错,赔笑道:“小祖宗息怒,您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团子走近靠在易晚身边,不依不饶道:“我亲耳听到,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不是。”赵泽海进退两难,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易晚强就强点嘛,反正还有其他人做陪衬!
别人都没开口,怎么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只是,想法如此,心里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易晚抢了大家的好处。
有易晚在的地方,就是麻烦不断!
赵泽海心里烦躁,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点儿,他哈着腰,笑道:“小祖宗,我跟易晚开个玩笑。”
“你也配?”小团子不屑的打量着他:“就算开玩笑,我爹爹也断不会收你这种酸货当弟子。”
“技不如人,不想着如何提升,竟是话里话外酸一个女子,连我这小孩儿都知道风度,你呢?”
“平白丢男人的脸。”黄树接过话,道:“别说风度了,连基本的心胸都没有!”
“我家小姐就是厉害,承认别人优秀有这么难吗?”
黄树面生,赵泽海从未见过。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伺候易晚的人。
赵泽海不敢对小团子露出半分不满,只能狠狠瞪了黄树一眼,转而朝小团子道:“我错了,小祖宗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他自觉转向易晚,不情不愿认错:“易大小姐,你大人大量,绕我一次。”
他嘴皮子快,却也知道不能以卵击石,他现在没资格跟小祖宗和易晚对抗!
“得了。”易晚蹙着眉道:“赵泽海,我无意跟你为难,也请你管好自己。”
“别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陈耀死在你面前,若你还不长记性,我不介意用别的法子让你紧记!”
大家都被元聘婷的惊呼引来,此时尚未三开,把赵泽海的窘迫难堪看在眼里。
赵泽海被众人看着,脸色涨的通红。
他自觉丢脸下不来台,低着头小声找补:“我的确有错,不该那么说你,可有句话是大家都不敢说的事实!”
“易晚,你总不能仗着老祖宗给你撑腰,出尔反尔还不让人说!”
易晚瞬间猜到了他的意思,冷笑道:“我仗老祖宗什么势,你不如直说。”
“你的炼丹术。”赵泽海深吸一口气,道:“谁都知道你的实力,虽有天赋却后天不足,还被人下了散灵丹。”
“我就不信了,若非老祖宗私下指点,你刚接触丹药,怎么可能炼出六级灵丹?!”
人群里,有人弱弱补充:“赵师兄这话不假,用最低等的材料炼出六级灵丹,放眼整个丹楼,都算天才了。”
“是啊,要不是老祖宗私下指点,我也不信她能这般厉害。”
“就刚才,她还装作什么都不懂,要二长老教习呢,二长老那幅态度,只怕早就看穿了。”
“”
众人敢怒不敢言,有赵泽海起头,总算遮遮掩掩说出了心里话。
元聘婷往前一步,环顾大家道:“都是新弟子,易晚的灵根天赋大家有目共睹。”
“她既是当众起誓跟陈耀两人立下赌约,就绝对不会私下毁约,别忘了,她当初亲口承诺,不会让老祖宗私下教习!”
“你们不信易晚,难道不信作为见证的各大长老,云宗主乃至老祖宗?”
“你少帮她说话。”赵泽海蹙着眉,不悦道:“谁不知道你们二人沆瀣一气?”
“就因为有老祖宗在,易晚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对我们这些没根基的新弟子完全不公。”
“若真如此,几日后的比试也没必要存在了,不论如何易晚都是第一。”
“就是。”钱如辉实在忍不住,唯唯诺诺往前,结巴道:“我本想忍忍的。”
“可事到如今,忍也没能带来好处,我不得不说,易晚一走两月,和我们压根就没一起。”
“谁知道老祖宗私下教过什么,我们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元聘婷还要再说,易晚抬手止住她的动作。
她慢悠悠看了眼钱如辉,视线回到赵泽海身上:“我连老祖宗的名头都抬出来,必不想辱没他的身份。”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私下受过老祖宗的教导,证据呢?”
钱如辉一愣,赵泽海已经开口:“你不是跟着老祖宗住在云顶,就是回望鹤门,我去哪儿找证据?”
“毫无证据,就敢污蔑老祖宗?”易晚抓住话柄,哼笑道:“我还说你嫉妒攀咬呢。”
“赵泽海,我易晚敢以所有本事起誓,我的炼丹术不曾受过老祖宗指点。”
“你若是还是存疑,就拿出证据,若没有,就别红口白牙污蔑人,最后一次机会了,再有下一次,我们演武台上见!”
易晚清凉的眼睛,在说到演武台时,骤然森冷,里面透出来的寒意,足以将人冰冻。
怎么看,都不是她的经历和身份能有的气势!
说起演武台,陈耀的死状仿佛就在眼前,那温热腥臭的血
赵泽海越想越怕,骇的后退一步,竟是不敢再多一个字的辩驳。
他吞了口口水,恨声道:“好,易晚,我迟早要找到证据。”
易晚没搭理他,转而柔声问小团子:“你怎么来了?”
“有事跟你说,方便吗?”小团子拉了拉易晚的衣角,小声提醒:“我刚从凝香阁回来。”
易晚了然,转向元聘婷道:“我出去一下,这边交给你了。”
“无妨。”元聘婷担忧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易晚看向周围:“我刚炼出六级丹药,肯定要惹来不少嫉妒的眼光。”
“你照常就好,别被影响。”
元聘婷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跟赵泽海似的,只长身子不长脑子。”
新弟子起冲突,本就是大忌。
跟着小团子出了丹楼,易晚设下结界,这才问道:“凝香阁怎么了?”
“我见到了穆晨晨。”小团子的小手在身前比划:“原来你说她六个月,就会因为胎儿破肚而亡。”
“我今天看到她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他夸张的比划,小手完全没法形容穆晨晨肚子的弧度。
“算着时间她应该死了才是,可依旧挺着那骇人的肚子,而且她还说了,你有苦衷她不怪你。”
“还说你回望鹤门后,灵仙宗的天变了又变,你们之间的约定,也就此不作数。”
小团子事无巨细,把穆晨晨的感叹词都形容给易晚听。
一口气说完,他摇晃着小脑袋道:“我看那穆晨晨很奇怪,细脚伶仃却肚大如箩,尤其是说的话似乎带着深意。”
“一时半会,我又说不出哪儿不对,这才赶着跟你说。”
易晚听完,本能问道:“你爹爹呢,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去凝香阁了?”
“去了,但他隐身进去察看情况。”小团子嘟着嘴,哼道:“你是没瞧见凝香阁的弟子多嚣张。”
“爹爹的名头都没能把人唬住,竟是关门不让咱们进去,后来穆晨晨才出来,她也拦着咱们。”
易晚忽然想到刚才小团子说,穆晨晨要求见帝谌。
她猛然明白了穆晨晨的问题依旧存在,穆晨晨是聪明人,清楚小团子看不出异常。
只有帝谌这等身份,才能瞧见她那与众不同的肚子,清楚其中关窍!
可惜,帝谌和穆晨晨错过了。
穆晨晨这般害怕,提醒小团子她要和易晚撇清关系,只怕也有这层原因。
她在以这种方式,提醒易晚出事了!
“走,我们再去凝香阁。”易晚没有丁点儿犹豫,拉着小团子道:“去见穆晨晨。”
“啊?”小团子疑惑道:“可从穆晨晨那样看,她不会见你的。”
易晚了然一笑:“穆晨晨不一定真的不见我,但她不会拒绝见老祖宗。”
“而且老祖宗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进去察看,还有,你们已经惊动了凝香阁的人。”
“想必现在,霍利以及大祭司,说不定牵扯其中的人,都在赶往凝香阁。”
小团子终于明白了:“我们要抢先一步,不让他们做手脚掩盖罪证!”
事情进展实在是太快,哪怕帝谌有意隐身进去,小团子的出现,依旧会打草惊蛇。
那些人不敢赌!
等易晚带着小团子赶过去时,果然在凝香阁门口碰到了脚步匆匆的霍利。
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一面,霍利面相如常,只是紧蹙的眉,泄露了他的担心。
“霍大公子。”易晚故作不解:“这个时辰,你怎地如此着急回来,难道穆晨晨要生了?”
“易大小姐。”霍利看到她,还有她身边的小团子,脸色不虞:“不知道你们来我凝香阁做什么?”
“我家娘子似乎跟你不熟,还多次起了争执!”
“正因为有争执,才要弄清楚。”易晚话赶话,顺势以这个借口道:“霍大公子,上次被你夫人所害,我这身子总不利索。”
“还请你叫穆晨晨出来,我要再度跟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