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看到雨幕中飞来的鸟,嘴角的笑意逐渐绽放。
灵果儿绕着她啧啧称奇:“厉害啊,小晚晚,不愧是你,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鹦鹉就回来了!”
“快,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
困在鸟笼子里多年的鹦鹉,恰似在玉姮宗关了千年的灵果儿。
他遇到常景棣和云晚意后,死皮赖脸磨着要跟他们一起出来。
这辈子,除了云晚意回去重振玉姮宗,坐上宗主之位,他会回去帮助她。
此外,灵果儿是绝对不会再回玉姮宗的!
他尚且如此,鹦鹉们难道不一样吗?
好不容易脱离关了多年的地方,怎么还回来呢?!
见灵果儿歪着脑袋,一脸求知,云晚意摸了摸他的脑瓜,解释道:“它们和你不同。”
“家养的雀儿,吃的用的都有人专门准备,洗澡也有人精心侍弄,还有人定期打理它们的羽毛。”
“生怕它们不开心,影响毛色还有声音,所谓温棚里长大的花朵,经不住暴风雨的摧残。”
“同样的道理!”灵果儿已经理解了,抢过话道:“家雀儿出去,没有野鸟能适应外边的生活。”
云晚意含笑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点,其实这种本该是野物的东西,也分三六九等,野鸟是看不起家雀儿的。”
“偏偏这些鹦鹉的性子,喜欢炫耀又喜欢挑衅,没说三句话肯定要树敌。”
“野鸟呢,会争地盘,会打架,但,在面对
家雀儿上肯定意见一样。”
话音落下,灵果儿再一次惊叹起来:“哎呀,还真是,你瞧它们身后!”
几个鹦鹉在大雨中十分狼狈仓促,它们化作黑点,后面追上来的鸟群便是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上百只。
还真不负她所望。
鹦鹉飞的十分吃力。
几个冲到院子里,看也不看,直接躲进笼子里。
最后那一个尚未进来,前面几只已经飞快用嘴把锁扣上了。
气的笼子外的那一只在雨中破口大骂:“小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鸟,快开门。”
“想得美,不开。”
其他笼子里的鹦鹉纷纷帮腔:“要不是你,哎呀,我们不会被追。”
“就是,那群鸟是你引来的,你赶紧解决。”
“要死,哎呀,出门遇到大雨,还碰上这么大一群疯子!”
“还好我飞得快,不然就被关在外边了,哎呀。”
钻进笼子里的几只鸟如闲聊家常似的,气的外边的鸟直往笼子上撞:
“追上来啦,开门,快开门!”
眼瞧着各种鸟追上来,笼子里的鹦鹉怎么可能开门。
其中一只鹦鹉还把玩耍用的绳子,绕了锁一圈,另一只鹦鹉配合着打了一个结!
灵果儿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哪,这,都成精了吗?”
关在外边的那只鹦鹉吓得瑟瑟发抖,看着逼近的鸟群,忽然朝云晚意的方向飞去。
灵果儿担心鹦鹉冲撞到她,一下拦在身前,抓住鹦鹉头上的毛。
“做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死孩子!”鹦鹉扑腾着翅膀,胡乱叫着。
鸟群已经到了院子上空,观察片刻后,群体俯冲到了院子里。
离得近了,云晚意才看清鸟群里什么种类都有。
也是难为这几只鹦鹉了,得罪鸟就算了,还一下得罪这么多。
有麻雀,有杜鹃,有乌鸦,甚至还夹杂着几只老鹰。
灵果儿呵了一声:“还挺能耐,引来这么多鸟儿。”
他手中的鹦鹉,早就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翅膀遮着眼睛。
那幅样子,恨不得其他人和鸟都是瞎子,完全看不着它。
鸟群刚到,叽叽喳喳的吵骂声更大了。
“出来,你们几个傻帽儿。”
“说什么落地凤凰不如鸡,瞧瞧你们那样儿,是凤凰吗,骂谁是鸡呢?”
“得意什么,不就是人养来逗趣儿找乐子的,还对我们不屑?”
“什么玩意儿,上来就啄伤我家孩子,有本事跟我打。”
“呸,有本事出来!”
“学人说几句话,真就以为自己也是人了吗?”
“……”
灵果儿听不懂鸟类叫骂,凑到云晚意跟前,低声道:“小晚晚,它们骂什么?”
“鹦鹉跟着人生活久了,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又把自己位置摆的高高的,得罪其他鸟。”云晚意言简意赅,道。
被灵果儿提着的鸟,闻言弱弱道:“本来就是一群野蛮鸟,毫无规矩,吃的全是野果子。”
“少说两句吧。”云
晚意拍了拍它的脑袋:“等会儿它们闹起来,我可护不住你。”
鹦鹉缩头乌龟一样,再一次把脑袋埋进毛里。
和大雨降落的声音和在一起,听的人脑仁疼。
云晚意等不得了,起身站到廊下,高声道:“都别吵了。”
和之前的麻雀鹦鹉一样,它们都不相信云晚意能听懂话。
其中一只老鹰冷笑道:“哼,这人还以为她能叫我们停下呢。”
“什么人啊,就是她养的这些傻缺鹦鹉吧?”
“就是,今儿要不把这几只鹦鹉毛拔了,算我二秃子白活!”
“……”
其他鸟儿不管是不是一类,都跟着帮腔。
在共同的敌人鹦鹉面前,它们倒是合作一致了。
云晚意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朝说话的乌鸦一指:“你,二秃子,安静。”
这话一出,整个鸟群似乎静止了。
周围只能听到大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还有鸟儿煽动翅膀的动静。
叫二秃子的乌鸦,脑门上的确少了一块毛,诧异的张着嘴,模样滑稽可笑。
它那双眼睛难以置信的转着,盯着云晚意:“你,你叫我?”
没有鸟群的吵杂,云晚意总算好受了些,她眼眸一抬,跟那乌鸦对视:“对,就你,二秃子。”
“天哪,她能听懂我们说话!”二秃子后面的杜鹃吓得尖叫。
这一声,再度引爆鸟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的确能听懂,你们都安静!”云晚意不得不提高嗓
门,打断鸟群的讨论。
鸟群哪里肯听,有的说是凑巧,有的说云晚意会巫术,还有的说幻听了……
最后是二秃子嗷的一嗓子,众鸟才停下声音。
“你当真能听懂?”二秃子狐疑的盯着云晚意,粗声粗气道:“那,把你旁边那叼毛递给我!”
“这鹦鹉是别人送的礼物,只怕不能给你。”云晚意笑了笑,道:“不过,我能给你们提供过冬的场所。”
“还能给你们提供过冬的食物,保证你们的安全。”
鸟群还是没声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为了这几只傻子的命,你给我们这么多东西,值得?”二秃子眯了眯眼,那样子,像极了人类的地痞流氓。
云晚意摇头:“不光是为了它们,我有事请你们帮忙,这是作为回报给你们的。”
“只要我活着,咱们刚才说的永远生效。”
鸟儿能有多少寿命?
云晚意养得起!
鸟群依旧面面相觑,似乎不太愿意。
“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也成废物了?”二秃子不情不愿,看向一旁的鸟笼子,说出所有鸟儿的心声。
“用这玩意锁着我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
“不限制你们自由。”云晚意声音清冷,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鸟群静默。
云晚意再度试探着,道:“北山之上,来了一条能化作人形的蛇妖,你们可知道?”
这话一出,鸟群又一次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