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包括覃起恒一个人的怨愤嘀咕,都被立秋听的一清二楚。
立秋回到帝宅,紧跟着汇报给云晚意他们。
云晚意和常景棣下着棋,听罢,忍不住笑道:“覃守业还真会给人惊喜,这个节骨眼闹出外室的事。”
“覃夫人要拿回一切,更加轻松了。”
常景棣放下黑子,顺着她的话道:“覃守业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若是老老实实,还能少的了他的富贵?”
“非要往死里折腾,自掘坟墓,也怨不得别人。”
“是啊。”云晚意把棋子丢回盘子里,问立秋道:“覃守业人呢?”
“他从覃大明家里离开,紧跟着让心腹快马加鞭赶去沄溪镇。”立秋顿了顿,猜测道:“多半是要转移外室母子。”
“他到底跟覃起恒相处过,知晓覃起恒的为人,担心他会把事情捅到覃夫人跟前。”
“命人跟上。”常景棣当即吩咐,道:“出动上城调来的人手,顺便打听山涧道人和谷雨他们的消息。”
按理说,知晓邪道踪迹,以山涧道人师叔的本事,加上他们师兄弟们,应该用不了多久。
可他们过去这么久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他们又不好贸然传信进去,担心打草惊蛇,坏了山涧道人原本的计
划。
云晚意拢了拢头发,道:“你在担心他们?”
“嗯。”常景棣看着立秋出去,叹道:“邪道毕竟跟魔物勾结。”
“谷雨寒露是凡夫俗子,功夫再高,再邪道面前只怕也不顶事。”
“而山涧道人他们呢,虽有本事擒拿邪道,万一魔物加入呢,那就不好说了!”
云晚意伸手掐算了一番,叹道:“暂时应该没危险,事情还算顺利。”
自打她怀孕后,掐算看天象的本事差了很多,且极为耗费精力。
常景棣嗯了一声,收起棋盘,道:“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明早或许就有消息了。”
不知是不是睡前提及了魔物,云晚意睡的并不踏实。
梦中画面不停的变换,一会儿是姮晚死前的样子,一会儿是桑田镇的惨状。
还有很多她和姮晚都没经历过的血腥。
如此,再醒来时浑身疲惫。
天色大亮,常景棣早就不在身边,被子里冰凉一片。
“立秋?”云晚意朝外边叫了一声,揉着疼的厉害的太阳穴起身。
立秋听到动静,赶紧进门:“夫人,您昨儿睡得晚,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睡不着了。”云晚意忍着头疼,问道:“爷呢?”
“沄溪镇传来消息,爷去处理了。”立秋垂着眼
眸,转移话题道:“后厨准备了清粥小菜。”
“莲蓉酥,各种点心,还有双喜给您熬的莲藕蜜,您早晨想吃什么?”
主仆多时,彼此清楚对方的性子。
立秋闪躲的神色和转开的话锋,都不免让云晚意担心:“立秋,你我之间不用遮掩,沄溪镇出什么事了吗?”
“夫人,您先洗漱吧。”立秋避开云晚意的打量,道:“奴婢去准备热水。”
“立秋!”云晚意声音严肃了些:“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要不说,我这出去自己打听!”
“夫人别去。”立秋红着眼眶,抬眸颤声道:“寒露不见了,昨日开始就没瞧着踪迹。”
“谷雨带去的人已经翻遍沄溪镇,还是没能找到她,连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其中一个逃走的邪道!”
云晚意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逃跑的邪道,抓走了寒露?!”
邪道抓人要做什么,他们都清楚。
立秋艰难劝道:“您别忘坏了想,或许没那么糟糕。”
“打水洗漱。”云晚意按着眉心,压下烦躁道:“顺便叫爷过来!”
常景棣正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他知道寒露是云晚意的心腹,早就情同姐妹,寒露又刚和谷雨在一起,眼瞧着有幸福的以后。
要真出个意外
,云晚意肯定接受不了!
但沄溪镇传来的消息,实在不容乐观。
寒露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邪道在沄溪镇的巢穴。
而逃走那个邪道,又是那群邪道中最厉害的一个!
连山涧道人都堪堪和他平手,毫无道法的寒露,还不是任人宰割!
常景棣害怕云晚意激动,知道她醒来的消息,赶紧赶去主院。
云晚意刚洗漱完,准备出门。
“晚意,你别着急。”常景棣拦住她,道:“还在继续往下追查,寒露素来机灵,肯定会没事的!”
“那是邪道,不是普通人。”云晚意哪能不着急:“沄溪镇找不到,肯定去了桑田镇,那边是魔物老巢。”
“快去救寒露,再晚些,她保不齐要被献祭魔物了!”
活人能救,就怕迟了一步!
“山涧道人和谷雨已经带人去了。”常景棣拉着她的手,尽量安抚道:“先看他们能不能找回寒露。”
“我们现在毫无头绪,就算赶过去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给山涧道人添乱。”
“且师伯他们抓住了好几个邪道,正押着往回运,我们还得审问,离不开人。”
云晚意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
她顾不得身上不适,道:“寒露跟随我多时,不能有事,我得亲自过去瞧
着!”
“晚意,你担心寒露,寒露照样不想看到你大着肚子,还要为她奔波。”常景棣吸了一口气,将人抱住,道。
“先看山涧道人他们进展如何,最晚今儿下午就能传回消息,你别着急。”
恰缝此时,云晚意的肚子,忽然动了动。
云晚意停下脚步,抚着肚子。
常景棣吓了一跳:“你千万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回去,再去寒露那边,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事。”
云晚意僵在原地,缓了缓才道:“他在动!”
常景棣一愣,旋即疑惑道:“不是早几个月前,就已经会动了吗?”
“不,这一次最为强烈。”云晚意不知道如何形容,激动道:“我能清晰的感知到它。”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似乎,它在安抚我,对,就是安抚我的情绪!”
常景棣诧异的看了眼云晚意,觉得她着急之下,出现了幻觉。
还是个胎儿,能安抚什么情绪?
但,常景棣是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说明孩子也在劝你不要冲动。”
“你放心,我安顿好你就去桑田镇,绝对把寒露安全带回来,你可千万别在激动。”
感受到孩子情绪的云晚意,明显镇定了许多。
她嗯了一声,道:“先去看看你说的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