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求救

菩涵道长站在门口,人都懵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问大寒道:“我知道无尘师伯的离开,对帝夫人和帝老爷而言,很难以接受。”

“可现在,事情的确紧急,若非不得已,我肯定不会前来打扰。”

大寒更是为难了:“道长,绝对不是我为难,老爷和夫人的吩咐,我实在不敢违背。”

“是啊。”灵果儿咬着从案台上顺走的梨,帮腔道:“小晚晚他们说了,在他们出来之前,谁也不准去打扰!”

菩涵道长着急之余,也没别的办法。

大寒瞧着他脸色的确不好,低声道:“道长,敢问是什么事情,或许我能转达。”

“至少,爷和夫人需要用膳,这个机会我能见到他们。”

菩涵道长想了想,叹道:“也好,你跟着他们许久,也该知道所有的事。”

“是这样,有人上山求救,说在距离北山观不远处,发现了大量的蛇身,无一例外,断裂成好几段。”

“蛇尸堆积成山,蛇血汇集成溪流,流出去很远,更奇怪的是碰到蛇血和蛇段的人,包括畜生,全部死了!”

“北山观从未瞧见过这种场景,想问下你们上山时,可遇到了?”

“这……”大寒一顿,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灵果儿却是清了清嗓子,用他稚嫩的声音,说着老成的话:“就是我们遇到的。”

“蛇也是我们杀的,那些蛇很古怪,我们着急上山,便没有处理。”

“是。”大寒担心灵果儿说出不该说的话,赶紧接过话茬,道:“道长刚才说,碰到蛇身和蛇血的人,都死了?”

“对。”菩涵道长沉沉点头:“不光是人和畜生,草木也是如此。”

“蛇血碰到的花花草草,包括参天大树,全部枯死了!”

“而我亲自带人去看了,并无邪祟作乱的痕迹,也没有阴鬼气息。”

大寒吓了一跳,下意识朝灵果儿看去。

灵果儿耸了耸肩——他只杀了蛇,并没有做别的,肯定是蛇血有毒!

“那……”菩涵道长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又道:“既是你们遇到的蛇群,可知晓蛇是从哪儿来的?”

“山谷。”大寒叹了一声,道:“夫人之前跟道长提起过,山上路过的位置横穿过去不远,有很大一块开满靛

蓝花的山谷。”

“我们在山谷看了一遍,出来时,身后忽然追来打量蛇群,那些蛇很是怪异,若不是我们有……”

大寒说到这,戛然而止。

他差点就把灵果儿卖了!

菩涵道长从他的欲言又止中察觉不对,尤其是想起那些蛇段。

蛇段断裂的痕迹十分整齐,且十分均匀。

那么多蛇一拥而上,光凭人力抵挡,刀剑划过绝对不可能均匀如斯。

菩涵道长神色暗了暗:“你们是如何解决那些蛇的?”

“爷武功高强。”大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补:“爷师从名匠,曾以一人之力,挡住大几百个死士!”

“若不是我们有爷的保护,只怕已经被蛇群吞噬了。”

菩涵道长眯了眯眼。

他并不知道常景棣是赫赫有名的镇北王,从大寒这等描述来看,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商人哪里有这般本事。

但,菩涵道长转念想到无尘师伯。

师伯把可号令北山观和南山寺的宝物,都交给了帝夫人,想来他们来头不小。

至少,不可能是坏人。

想到这,菩涵道长收回心思,道:“既是如此,你们的确受惊了,不过这蛇尸和蛇血带着剧毒,触之即死。”

“我们北山观能解决邪祟和阴鬼,却对这种事束手无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大寒一顿,旋即道:“要不,我先去请示爷和王妃?”

“也好。”菩涵道长现在没别的办法,催促道:“那麻烦你快一点,我暂时派人看着上山的路。”

“总不好一直叫人守着,天气渐热,不出一日,蛇群肯定会腐烂发臭引来苍蝇。”

“若苍蝇将蛇群上的毒传出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不等大寒回话,菩涵道长忧心忡忡,继续道:“不仅是道路问题,上山的客人是隔壁镇上的章员外。”

“章员外家的独子发了怪病,奄奄一息耽搁不得,我叫人下山请大夫了,但路上横着这么多蛇尸,恐怕不好顺利上山。”

“耽搁下去,那孩子吊着的一口气撑不住多久!”

大寒凝神,点头道:“道长放心,我肯定尽快请爷和夫人拿主意。”

菩涵道长还需要去看章员外的孩子,无法在这等待,只能交代道:“若是夫人和老爷有主意了,还请你过

去告诉我一声。”

等菩涵道长离开,大寒点了点腮帮子鼓鼓的灵果儿:“你可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灵果儿含糊的点头。

大寒无奈道:“小少爷,那麻烦你进去告诉爷和夫人,看如何处置蛇尸?”

灵果儿正愁找不到机会回玉姮宫,眼前一亮,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大寒瞧着他进了偏殿,无奈的摇了摇头。

灵果儿路过案台前,还不忘顺走其他两个贡品梨……

偏殿的门再度合上,灵果儿顺利回到了玉姮宗。

云晚意将心经读了又读,还是无法解开其中关窍。

所有的文字她能看懂,却不懂如何运用。

灵果儿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她紧锁的眉头:“小晚晚,你还是没悟出来吗?”

“没有。”云晚意将心经放在一旁,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你怎么来了?”

“这个给你。”灵果儿递给她一个梨,旋即:“我是受人之托,前来问你们事情的。”

“什么事?”云晚意接过梨咬了一口,甜腻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

灵果儿一五一十,学着菩涵道长和大寒的语气,将对话一字不漏的学了出来。

学完,他吐着舌头,道:“就这样啊,我就来找你了。”

“蛇尸和蛇血有如此剧毒?”云晚意听完,神色凝重,道:“菩涵道长都没法解决?”

灵果儿嗯了一声:“听菩涵道长那意思,蛇尸和蛇血上并无邪祟,也没他们北山观能解决的地方。”

“更像是蛇身自带的剧毒,北山观的人又不会解毒,所以才来问咱们。”

云晚意只清楚蛇群来头古怪,她从未见过,连蛇的品种都分不出。

不过,既是剧毒,也只能她出去瞧瞧了。

灵果儿瞧着她打算往外走,疑惑道:“你去哪儿?”

“当然是出去啊。”云晚意侧头看着他,道:“你跟我一起,还是留在这?”

“这里我都呆了千年了!”灵果儿不想留下,小跑几步,上前牵着她的手,道:“当然要跟你一起!”

“好。”云晚意顺势拉着他肉嘟嘟的小手,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你切莫表现出你的灵力。”

“嗯。”灵果儿郑重其事的点头,旋即疑惑道:“那他呢,你不带

他出去?”

他,当然是常景棣啦!

云晚意犹豫着,摇头道:“既是要静坐参破心经,没人打扰最好,就让他留下吧。”

再说,关于剧毒蛇群,常景棣出去也帮不到什么。

灵果儿若有所思,将手中剩下的梨搁在石桌上,跟着云晚意离开了。

在灵果儿进玉姮宗后,菩涵道长又来了一次。

这一次,比上次还要着急。

因为,下山请大夫的人还没回来,而章员外的独子正翻着白眼惊厥不止。

菩涵道长知道帝夫人开了医馆,本人医术也很不错,这才过来相求。

还没开门,就听到大寒无可奈何的声音:“道长,您别为难我啊。”

“没有夫人和老爷的允许,我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我说了我进去,若帝老爷和帝夫人责怪,自有我一力承担。”菩涵道长的声音,失去了原本的镇定。

“章员外的孩子才五岁多,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大寒如何不怜惜人命。

可灵果儿之前出来,跟他说得清清楚楚,这偏殿连着一个他不知道的空间,叫什么宗。

以灵果儿的话来说,那个宗是夫人的老巢。

现在夫人和老爷都藏在老巢里面,便是让菩涵道长进去也不可能找到人。

灵果儿已经进去通风报信了,也不知道爷和夫人什么时候才会给答案。

大寒愁眉苦脸,还要再劝,门吱呀一声开了。

夫人带着灵果儿,如同天神下凡似的,站在门口!

大寒大喜:“夫人,您,总算出来了。”

“虽是在打坐祈福,和你跟道长的声音实在大。”云晚意整理了下衣裳,朝菩涵道长道。

“既是人命关天的事,事不宜迟,赶紧带路吧。”

菩涵道长满是疑惑,朝开了一条缝的门朝里看了眼。

因为光线问题,里面黑乎乎一片,压根看不清什么。

他也知道,章员外的孩子耽搁不得了,咽下所有疑惑,行礼道:“多谢夫人理解。”

菩涵道长带路,几人很快到了客人专门居住的院子。

哭声呜呜咽咽,压抑的很。

菩涵道长进门后,几人纷纷朝他看来。

为首的章员外,头发花白了一半,疾步上前,跪下痛声道:“道长,难道真没办法了?”

“员外别着急。”菩涵道长把

人搀扶起来,侧身往身后道:“这位是帝夫人,在北山观祈福。”

“她医术卓绝,说不定有办法救治小公子。”

章员外朝云晚意看去,上下打量了几眼。

眼神间尽是不信任。

也不怪他凭印象给人定本事,实在是因为这位夫人太年轻了。

不止年轻,还十分貌美,便是怀着身孕,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绝色容颜。

章员外年轻时候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美人,可这等仙女下凡之姿,还是头一次见。

“菩涵道长,您是不是弄错了?”章员外到底没压住心里的想法,疑惑道:“这位夫人瞧着身娇玉贵。”

“还怀着身子,过于年轻了些,便会医术,只怕也难以治我儿之症。”

章夫人的眼,早就哭成了核桃,紧紧搂着孩子的同时,看了眼云晚意。

眼角眉梢,同样是不信任的样子。

“章员外,章夫人。”菩涵道长为难道:“现在只能这样,你们也知道,上山的路上堆满蛇尸。”

“下山请大夫的道童还没音讯,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公子危在旦夕,耽搁不得了。”

章员外一顿,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章夫人却是咬咬牙,将孩子小心翼翼放在软塌上,起身走到云晚意跟前。

云晚意正好奇的时候,章夫人猛然往地上一跪:“这位夫人,我不知道你医术到底如何。”

“但眼下,我只有把儿子交给你,望你全力以赴,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章员外一顿,呵道:“秀英,你疯了吗,她,她如此年轻……”

话没说完,章夫人猛然打断,眼泪止不住往下:“你没听到道长的话吗?”

“我们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下山请大夫的道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瞧瞧俊儿,他还能等吗!”

软塌上的小人儿毫无声息,静静的躺在那儿。

章员外在也没话说了。

云晚意将章夫人扶起来,道:“夫人放心,既是答应了,我定会尽我所能救他。”

“夫人大度,切莫听我家那口子的话。”章夫人抹了把眼泪,道:“我们都是盼着孩子好。”

云晚意嗯了一声,旋即道:“夫人留下,其余人先出去吧,我看诊的时候,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

菩涵道长当即带着其他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