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和灵果儿都看着常景棣。
显然,他们都不清楚无双楼是什么。
大寒知晓,他来不及解释,质疑道:“爷,无双楼作恶多端,早在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
“传言他们被正义之士围剿,全部灭亡,怎么会在这呢?”
常景棣如何不知道无双楼消失十几年。
但那标志性的软剑,他绝对不会弄错!
常景棣冷冷一笑,道:“光是他们腰间的软剑,还有山洞中的毒和毒虫,就能判定他们是无双楼的人。”
“或许,他们并非和传言一样,灭门在正义之士手中,极有可能穷途末路,投靠了南屿。”
大寒听到这,若有所思点头:“也是,南屿四面环水,守卫森严,其他国家的人没有允许,不得擅自登岛上岸。”
“便是投靠他们,北荣的正义之士无法继续追赶,也无法奈何他们。”
常景棣嗯了一声——这些人是无双楼的余孽,那刚才在石窟中看到的毒物,也能解释通了!
等大寒说完,云晚意才低声问道:“这无双楼究竟是什么来头?”
“无双楼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常景棣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他们无恶不作,是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
“手段残忍毫无下限,以令人闻风丧胆的软剑出名,还汇集了各种人才,有的会毒,有的会蛊。”
“还有的会开任何锁,有的轻功一绝……人才济济之下,只要给的银子足够,你便是要天王老子的人头,他们照样会杀。”
“这还不算,普通杀手组织有自己的纪律,哪怕不分黑白,总会讲最基本的道义,绝对不动人家的妻小家眷。”
“无双楼不同,他们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因此,他们出手通常都是灭门。”
“哪怕你出的银子,
只能买一家人的其中一个,他们为了保证不被报复,绝对会灭此满门!”
云晚意听的眉心紧蹙,只觉得太残忍了:“灭门?”
“对,十几年前,江湖上时常有谁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出。”常景棣顿了顿,道:“不用想,必然是无双楼的杰作。”
“害怕报复,就连人家的妻小家眷都不放过,真残忍!”云晚意眉头蹙的更紧了:“后来呢?”
常景棣轻叹一声,继续往下,道:“他们不讲道义,完全不顾杀手的名声。”
“惹得江湖上的人不满,同时又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成为无双楼下一个目标。”
“因此,他们组建了正义之士,倾尽全力要绞杀无双楼的人,惹了众怒,无双楼无法独善其身。”
“都说邪不压正,无双楼没法抗衡,最终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关于他们的下场,众说纷纭。”
“有的说,无双楼全部被正义之士剿杀,有的说无双楼被逼的没法子,内部散了。”
“甚至还有人猜测无双楼凭着昂贵的收入,早就富可敌国,可惜内部分赃不均,闹了矛盾自相残杀……”
“总之不管哪一样,他们都毫无音讯了,实在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又出现在这儿。”
云晚意听完解释后,沉默了一瞬,狐疑道:“这个组织,我从未听过。”
“就跟我和南屿一样,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他们为何要害我?”
常景棣轻轻摇头:“很多事,说不上来,何况他们本就是杀手组织,或许,是被人买通也不好说。”
云晚意摸着高高耸起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觉察到她情绪不好,轻轻踢着她的手。
这一刻,云晚意的眼神,陡然凌厉:“不管他们是被人收买,还是别有目的。”
“我绝对不允许,他们伤害我
和肚子里的孩子!”
常景棣拉着她的手,笃定道:“有我在,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可能性发生!”
“今日回去后便上城来的人围剿这边的余孽,以绝后患!”
大寒在旁边,似乎欲言又止。
但看夫人和爷神色都不好,只好先把话给咽了下去。
灵果儿牵着云晚意的手,轻声道:“小晚晚,还有我呢,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好。”云晚意面对灵果儿,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那群人冲进石窟,必然发现我们去过。”常景棣拉着云晚意的手,道:“趁现在,我们赶紧走。”
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
走的过程中,大寒指着一棵大树咦了一声:“不对啊,来的时候,属下刻意在半道上做了记号。”
“怎么现在这儿,竟有什么都没有了?”
大寒跟随常景棣许久,不止他,包括谷雨惊蛰,他们到了陌生的地方,都会按照他们惯有的约定做好记号。
这样,万一发生什么危险,后面来的人,也好知道具体的方位。
可眼下,原本刻在大树上的标记,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原本刻着记号的位置,树皮都被人刮走了!
“是不是你记错了?”常景棣环顾四周,低声道:“这周围都是密林,长得相似的树很多。”
“况且,一路来我们也不是没有刮掉过树皮。”
大寒十分笃定,指着树梢道:“这棵树上面变形,从底下往上看,似乎是飞鸟的翅膀。”
“因为特殊,属下才在树上刻下记号,可现在,明显是被人剜走。”
云晚意听到这话,忍不住头皮发麻:“你们说,会不会那群人,已经发现我们走过的地方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从我们走过的位置,重新走了一遍,从而发现记号,将记
号清除?”
他们几人在石窟中逗留的时间不短了。
会功夫的人上山下山速度减半,足够一个来回。
况且,常景棣也说,当年无双楼里面,有轻功绝佳的人!
常景棣的脸,顿时沉了。
此时,几人刚走到半山腰。
要是哪些人跟着这条路寻来,按照他们的速度,迟早要被追上!
常景棣不敢再说废话,一把将云晚意抱起,同时吩咐大寒:“快,赶紧用轻功离开!”
来的路上是下山,走没开过的路的地方,贸然用轻功,肯定要越过这些密林站在树梢。
他们不知道山谷的情况,很容易被人发现行踪。
如今确定山谷中有八个人,同时走过这条路了,再用轻功,就没什么不妥的了。
大寒哦了一声,赶紧在前边开路。
常景棣抱着云晚意,又要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难免稍微慢了些。
灵果儿则是化身小果子,暗中帮助常景棣。
用了功夫,出来这一趟快了不少。
但,刚抵达官道上时,后面的人还是追上了他们。
随着一道暗箭飞过,背后之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朋友,翻山越岭来一趟,怎么不留下喝杯茶?”
常景棣抱着云晚意躲开暗箭,缓缓落地,和大寒同时转身,警惕的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他们都没看到有人现身。
“何不现身?”常景棣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凌空一指:“装神弄鬼作甚?”
“哈哈哈哈哈。”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怪笑。
笑声从一开始的正常,逐渐变得尖锐,惊得周围的飞鸟惊慌四散。
伴随着笑声,林中忽然响起细细碎碎的动静。
跟他们在那间关着毒虫的石窟中,听到的动静很相似。
“小心些。”常景棣侧身调整姿势,确保他和大寒左右前后都能顾到,
不会被人偷袭。
大寒紧张的握紧长剑,咽了咽口水:“爷,这声音,不太对啊!”
灵果儿视线更好,惊叫一声:“蛇,好多蛇!”
还是那种五彩斑斓的蛇,密密麻麻从密林中涌出。
暗处那人的声音既是嘲讽,又似空灵:“哼,既然送上门,没有不留下的道理,你们好好享受吧。”
蛇群像是能听懂那人的话,疯狂的朝常景棣几人涌来。
不仅地上,连树梢上也挂满了。
吐着冰冷的信子,竖瞳冷冷的锁定几人。
好在,常景棣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官道上,尚有容身之处。
云晚意第一次瞧见这种场合,勉强镇定下来,掏出随身的药瓶。
她闭着眼,把药粉洒在他们周围,苦恼道:“郑如霜被毒蛇咬伤后,我出来都会带着防蛇的药粉。”
“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但愿有用。”
她的药粉,像是在身前划出一道防线,那些蛇停下往前的动作。
但离得近的几个,明显蠢蠢欲动,似乎想试探药粉的威力。
常景棣没有回头,警惕的盯着蛇群:“蛇越来越多,且灵巧的很,等它们反应过来,这些防备的药粉肯定无用。”
“如此庞大的数量,我们光凭武力,完全防不住,大寒,还是跟刚才一样,我抱着夫人,你看顾着周围,先撤去安全地方再说!”
说完,他利索转身,抱着云晚意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大寒紧随其后。
密林中,那阴森骇人的笑声,再度响起:“哈哈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
蛇群紧追不舍,离得最近的那条蛇,也是最大的,好几次都差点咬到晚一步的大寒。
大寒汗都出来了。
而且他们逃的方向,是往北山观而去。
越往上,山越陡,对他们而言,需要耗费的力气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