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知晓常牧云多疑,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镇北王府等令牌的期间,他变改变了人皮面具的样子。
“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三皇子可得记住了,以免别人冒充。”常景棣一边说,一边揭开面上的黑纱。
黑纱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暗黑刚毅,和常景棣清冷禁欲的脸完全不是一回事。
只有那双眼,或许都是经历了太多杀戮,有几分相似罢了。
“是。”常牧云垂下眼眸,道:“还请大人转告玉夫人,我一定不负她的期望。”
“那,不是必须的吗?”常景棣冷哼一声,态度倨傲又不屑,重新蒙好面纱。
等常景棣走后,追云才上前:“爷,玉夫人做事太过狠辣了,她明知道追风是您的心腹,竟然就这么把他杀了!”
“还有这什么使者,态度狂傲,完全没把您放在眼底!”
常牧云何尝不痛心追风的离去。
他能信赖且有用的心腹本就不多,玉夫人放在泰和医馆的人不可信,他完全不能用!
“爷。”追云见他不语,小声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常景棣病重,常沐泽无人撑腰不成问题,当然要乘胜追击。”常牧云收回心思,道:“等我坐上那位置,就没人能威胁了。”
“先进宫,瞧瞧我那好父皇如何了,咺引道长的那些丹药看似有用,实
则一点点掏空他的龙体,可千万要撑住大计实施的那日!”
宫中对于云晚意忽然失踪,常景棣因此又一次病重的事,十分重视。
太后亲自带着皇后找到勤政殿。
好巧不巧,恰好和从勤政殿出来的几个丹师相遇。
“母后。”皇后找到机会,痛声道:“皇上醉心丹药,不顾臣妾劝阻,最近又听信了三皇子进献的术士,在吃一种丹药。”
“如今丹师都能自由进出勤政殿了,要被前朝的文臣知晓,还指不定闹出什么风波,毕竟先祖们曾严令,不准弄这些个丹药!”
太后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她早就听云晚意提过此事,还曾派人告诫皇上,只可惜皇上嘴上答应,行动上却毫不收敛!
“江山动荡,民心不安。”太后沉着脸,道:“镇北王的事,也让民众恐慌不已,皇上竟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皇上刚吃完丹药,整个人云里雾里,还叫了两个叫不上名的妃子陪着。
“母后。”皇上瞧见太后来,勉强行了个礼,道:“您怎么来了?”
太后瞧着那两个衣衫不整的妃子,呵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御前伺候了吗,还不滚出去?”
“母后生这么大气做什么?”皇上微微坐正了些,道:“咺引道长说了,气大伤身,也难怪母后这些年身子总不好。”
皇后使了个眼色
,莱公公立刻会意,带着殿内伺候的其他人退下。
“皇上竟然敢违背祖上禁令,擅自启用丹师和术士。”太后勃然大怒,道:“外头如何,你是完全不看?!”
“丹师有用,这些丹药能助儿臣长命百岁!”皇上蹙着眉,视线落在皇后身上:“是你这毒妇,在母后跟前嚼舌根子?”
“皇后是为你好。”太后只觉心累,语重心长道:“镇北王妃无故失踪,镇北王因此犯疾,明面上总要过得去。”
“不说别的,哀家和后妃都需要云晚意诊治。”
“镇北王那边,孤已经派太医院去过。”皇上垂着眉眼,道:“他身子不好也不是一两日,连镇北王妃都没办法,孤也束手无策。”
“至于镇北王妃的失踪,孤派人去查了,她被无名死士带走,查起来并不容易,孤照样没办法。”
“太后和后妃都已经好转,没云晚意,还有其他大夫和太医。”
“皇上!”太后既是恼怒,又是失望:“你不该如此态度。”
“太后也知道孤才是皇上?”皇上听到这话,陡然红了眼,操起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怒声质问:“这些天,您不是处处为镇北王着想?”
“连云晚意身份有疑,都要强行让他们婚期提前,又何曾考虑过孤的意见?!”
“你在怨哀家?”太后一顿,难以置信道:“哀
家欠帝妃……”
话没说完,皇上更是暴怒:“可孤不欠,这么多年留着常景棣,早就还清了那些恩情。”
太后的脸色越发难堪:“你亲自下毒,害得常景棣成现在的模样,这还不够?!”
“难道太后非要眼睁睁瞧着百姓拥护他,爬上孤的位置,才知道其中利害吗?”皇上忍不住怒吼,无能的发泄。
“太后心大,孤可不能,他手中还有帝氏留给他的底牌!”
太后双唇抖动不已,却没法再说。
皇后适时劝道:“皇上不能如此对太后。”
“没你的事。”皇上睨了皇后一眼:“带太后回去休息,孤自有打算。”
“对忠臣落井下石,擅自服用丹药,无情无义,还被常牧云蛊惑蒙蔽。”太后失望之余,摇头道:“皇上且我行我素吧。”
“这江山,不是靠杀几个人就能守住的!”
常牧云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他来的晚,只听到了最后几句争执。
莱公公守在门口,拦住他还没开口,太后带着皇后,一脸怒容从勤政殿冲出。
常牧云面上不显,恭敬的行礼:“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
见是常牧云,太后那腔怒意总算有了发泄的点:“常牧云,你肖想皇婶在前,给父皇进供丹药在后。”
“是不是非要搅得天翻地覆,拿到帝位,你才甘心?”
常牧云垂眸,
越发谦卑:“儿臣被人陷害,至于丹药,则是依父皇的意思而来。”
“有哀家在,你绝对不可能得逞!”太后吸了一口气,道:“滚回去呆着,最近不要进宫了。”
常牧云跪在地上,并无反应。
本就盛怒至极的太后,气急攻心,竟然撅了过去。
皇后忙不迭送太后回去,常牧云则是趁机进了勤政殿。
紧随其后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林逸。
皇上被太后骂了一通,正在气头上,见到常牧云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父皇,儿臣挂念您的龙体。”常牧云十分乖觉,道:“那丹药并非神物,可不能依赖。”
皇上表情好了些,林逸趁机道:“皇上,臣夜观天象,占卜后和司天监众人商议,察觉不对,特意前来通报。”
“何事?”皇上忽觉心口有些发痛,蹙眉问道。
林逸顿了顿,道:“凶星作祟,压住帝王星宿,恐要生乱。”
“凶星是谁?”皇上眯了眯眼,盯着林逸问道。
“西方滚草,两命相合。”林逸越说,声音越低:“归来翻身,女命更改。”
皇上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林逸看了常牧云一眼后,道:“微臣等人查算过,只有淮安侯府大小姐,如今的镇北王妃云晚意,有此境遇!”
皇上表情莫测,咬牙道:“又是云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