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放我下来

沈煜桉见他这个模样,也不多说什么,就冷着一张脸,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冷漠道:“再让我听到你出言不逊,回头你自己跪祠堂!”

沈听肆低着脑袋,撇了撇嘴,心里虽然是不情愿,却也不敢忤逆父亲的话,只能道:“是。”

乖巧得很。

完全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能管住他的人,一个是他爸,还有一个就是温时礼。

这两个人,算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二哥,驰……祖师在里面救治,我就帮你把胳膊伤口处理下,你那个血等会儿都快流尽了。”

沈听肆为了不听他爸训话,忙不迭地求温时礼救救他。

哪怕不愿意治疗,为了他的耳朵,也要治疗。

“时礼,你胳膊上的伤,该处理了,等会儿都要溃烂了。老师那边有我爸在,你倒不必担心。他连我都赶出来了,肯定有十成的把握。”

沈煜桉这才想起来,温时礼右胳膊还有伤,而且天气也不怎么好,又在海面上被潮气喷,这会儿都在流脓,在放着不管,说不定要溃烂。

温时礼想了想后,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让沈听肆给他处理伤口。

缝了几针,没有打麻药,他几乎是咬着牙硬挺过来的。

额头上的汗水,一茬接着一茬地流,愣是没吭一声,稍微变了脸色而已。

林坎在旁边负责给他擦汗。

沈煜桉佩服他这份忍耐力。

一般年轻人都达不到。

屋子里,池夏已经醒了,身体虚弱,别的倒没什么问题了。

沈老爷子累得坐在旁边气喘吁吁,捋了一把汗,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这死丫头,再来晚一步,我都没办法救活你。”

他手搭在桌子上,手上沾染的血迹,一时半会儿也懒得清理,只想坐着歇会儿。

池夏眼珠子转了转,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侧过脸去看沈老爷子,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谢了。”

她料定温时礼肯定会让沈听肆救治,他那点医术肯定没法子,让沈煜桉出手,他束手无策的时候,那必定是老爷子了。

她就是想到这些,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赌温时礼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昏迷那段时间,温时礼如果想杀了她,易如反掌。

或者将她直接丢弃,那她这会儿也不会躺在沈家的老宅。

“温时礼给你送来的,你跟他什么情况?你不是离婚了?”

沈老爷子现在是看不透她在温家到底扮演哪个角色了。

而且他不怎么喜欢温时礼,太有心机,不适合这丫头。

如果要谈恋爱的话,起码找一个,疼爱她的,而不是让她追着跑。

“我跟温易压根就没领结婚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温时礼,他身上的血液稀有,我需要拿他做研究。”

池夏苍白的脸,神经比较淡然,就连语气都说得轻飘飘,就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儿。

她完全不知道,这已经在沈老爷子心里掀起了狂澜。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池夏结结巴巴地震惊:“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池夏射过来的刀子眼,立马想到,温时礼可能就在外面守株待兔,他刚刚声音那么大,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隔墙有耳。

沈老爷子虽然已经年迈,但保养得当,看上去像60多岁的人,宝刀未老。

迈着步伐,走到池夏身前坐着,床边上的盆里全是乌血,都是从池夏身体里放出来的,连同毒气都排出来了。

她的左手掌,全是针孔。

但她可以忽略不计。

对于沈老爷子突然凑过来,池夏微挑眉梢,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这么八卦干什么?

“你拿温时礼当小白鼠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杀的人多如牛毛,万一让他发现你利用他,他会不会直接把你……?”

沈老爷子抬着手在脖子上面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是在警告池夏千万不要玩火自焚。

温时礼可不是普通人。

他手上的权势,连上面的人都要敬畏三分。

池夏当然明白呀。

可是不弄清楚父母的死因,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稳住,别慌,能赢。”池夏轻咳了一声,她还能把握住距离。

仗着温时礼现在对她还有些兴趣,所以她得想办法尽快检验出他血液病毒来源。

“你可悠着点吧,小祖宗。”沈老爷子被她这个危险的思想给惊吓到了,好心劝告她。

不要过于执著,避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池夏没作答,只是挥挥手,让他过来,她要下床走路。

沈老爷子揉了揉鼻子,这可真是个祖宗,站起身给她让位置。

没有鞋,只能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去开门。

天已经亮了,晨光暖洋洋地照在她的身上,有些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睛。

她突然想到,温时礼胳膊受伤的事儿,本来要去找他,可看到院子里的人,脚步停顿在原地,眨了眨雾蒙蒙的桃花眼。

也就这个时候,温时礼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整个人提了起来。

“怎么不穿鞋?”他目光望着她的赤脚,太阳穴跳动不止。

沈老爷子跟着出来,这才发现小祖宗连鞋都没穿。

她可真不会照顾自己。

“想着找你,就忘了。”池夏抿了抿唇,苍白的脸被晨光晕染出了绯色。

沈老爷子听不惯她这么说话,猛烈地咳嗽几声。

犹记以前的小祖宗,37度的嘴可说不出这种温情的话。

这为了利用温时礼,也真是豁出去了。

他们身上都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仅脏兮兮的,还有血迹干涸在上面,都成了面饼了。

“抱着我的脖子,带你回家。”温时礼直接用左胳膊将她颠了起来,坐在他的肩膀,单胳膊抱紧他的双腿,可见他的臂力有多惊人。

池夏惊恐不已,连忙抱着他的脑袋,根本就没在意他会这么做,一下子视野都宽阔了。

但这样真的很丢人。

这肩膀只有小孩子坐,她一个大人坐,看看其他人的脸,皆是三观俱碎的模样。

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娇嗔:“温时礼,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