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栩本想挣开他姐的手,但想着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得给姐姐留点面子,就随着她一块出去了。
江晚苏在后边看见他们,搁那喊:“喂,你们去哪儿呀?”
得到的只有几片落叶,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她。
她气地往上翻了两眼,淡定下来。
“姐,你能听我说吗?”池栩脸色苍白,跟着她的步伐,语气急促。
他在学校里呆好几天了,想着能见到她,结果她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好不容易煽动实验室里的人把她赶出来,就以为可以见到她。
谁成想,沈煜桉和温时礼插手了这件事,把那群人赶走了,又重新安排了一批人进来,这次他姐直接成了骨干,想跟她见面,变得更加困难了。
这事他姐并不知情。
他不想有别的事情,一直霸占着他姐。
池夏单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松开手,转过身去看他,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目光带着质问的意思凝着他。
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解释,而且他从庄园出来,家里的护卫居然不给她打电话报备,看样子他收买人心的手段还挺高明。
“姐,你别生气,我受伤的是腿,不是我这个人。我腿已经能正常走路了,不想整天被关在一个地方。”
池栩说着说着便委屈下来,眼眶发红,双肩耸着,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大声地为自己辩解。
他唇色在阳光下,像没有血色一样,却穿着最干净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让他看上去稍微阳光一些。
池夏怔了怔,吸了吸腮帮子,这个问题她想过,可他身上携带“T9病毒”,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她又不是神仙,可以事事都照顾到。
“你之前说不喜欢小房子,我就给你换大一点的庄园,你还觉得小,那我就给你换更大的。你现在这个状况,不适合在外面待,听姐的,回家。”
池夏声音有些哽塞,看着他得眼神,满是歉意。
觉得她做得还是不够到位,本该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少年,结果智能锁在家里,几年如一日,过着枯燥的生活。
“不是嫌弃房子小。姐,我不想惹你生气,我现在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你能不能听我一回,就一回,好不好?”
池栩举着食指在她面前晃,又想去牵她的手,像小时候一样跟她撒娇,有求必应。
她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你的身体,你做主,别后悔就成。”
也该是时候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当那些人嘲讽他、质疑他,就会知道,还是在家里好。
“姐,我总不能一直都在你身后,也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这外面的天,是比家里的好看。”
池栩手落了空,慢慢地收回,指尖掐着掌心,抬头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偶有小鸟从旁边掠过。
池夏坐在亭子里的长椅上,手指抠着椅子上的红漆,指缝被塞满满的,挤的生疼。
低着头盯着脚尖看,她可以掌控任何事,唯独在池栩身上,她可控不了。
他是一个鲜活的人,有思想、有灵魂。
苏星翊手拿着课本,迈着大长腿上了台阶,也来到这个亭子里。
“这是闹别扭了?”他的声音就是惊雷后的一道暖阳的风。
“星翊哥,我姐不想让我上学。”池栩委屈地告状。
池夏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不让他上学吗?是不让他在外面上学。
万一病毒感染了,她要怎么才能救他?
苏星翊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俊逸的脸上漾着浅浅的笑,“别太约束,这个年纪的孩子,是要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你总困着他,就会把他的思想束缚住。刚好我最近一段时间在这边代课,我帮你盯着他,怎么样?”
池夏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怀里的课本,眼角抽搐,他来代课,公司不管了?
他还真任性。
池栩朝苏星翊投去感激的眼神,有了他的加持,他姐肯定不会再让他回家了。
池夏吐了吐呼吸,这才抬起眼帘,问道:“你在哪上?”
他左右不过才十三岁,目前比她高一点,他如果戴一天的假肢,上半身肯定会疼死了。
“在清大的少年班,被校长破格录取,一直没来,想着你在这边,我就来了。”池栩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苍白的唇。
实际上是他威胁校长,把他安排一个离接近的班级。
当然,这是秘密,不能跟他姐说。
池夏信了他胡诌的鬼话,又问他在哪个班级,以后下课,她都会去看一眼。
苏星翊在旁边守着两个人,这时江晚苏也跟着过来了,她看到苏星翊的时候,双眼直冒粉色桃星,身体你的DNA动了。
尤其是他对着池夏宠溺笑着的时候。
妈的,爱了。
她迈着小碎步,悄悄地走到池夏身边,用手掩住唇,小声地问:“池夏同学,你和他是不是认识?”
池夏看她小鹿乱撞的眼神,感情迟钝,也能明白她这话问的是几个含义。
“他没女朋友,我认识,叫苏星翊,要介绍你认识吗?”她语气淡淡,侧目睨了一眼,眼神渐渐下沉的苏星翊。
刚刚还挺开心,这怎么听到她说完话,眼神都耷拉下来了?
江晚苏激动地搓搓手,眼睛眨的像星星,“可以吗?”
她永远折服在这种温柔的人身上。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苏星翊微微颔首,怕池夏真的会把她推给别人,所以他提前离开,就听不见她伤人的话语。
看到温柔的大帅哥走了,江晚苏的心也跟着离开了。
直到池栩挡住了视线,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来。
“果然,帅哥连走路都很帅。”她感叹一句。
“恋爱脑。”池夏吐槽她。
如果她见到苏星翊杀人的场面,直到他就是盛世的终极大boss,还会不会觉得他帅了。
江晚苏听说池栩未来要在清大上学,举双手赞成。
还想着跟他处成兄弟,但这小孩太高傲,眼里只有他姐姐,其她人在面前,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