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突然想到,他再进来之前,温二在他耳边叮嘱的话,立马放下手中的手术工具,赶紧出去找他。
“二哥,阿姨的病情不稳,血压一直上不去……”他着急忙慌的憋红了脸,说话都有些喘。
明明他才是医生,结果却把希望寄托在温时礼身上。
“你说什么?我女儿她怎么了?”顾老头挤了过来,双手揪着沈听肆的衣服领子,差一点把他提了起来。
他要比温时礼着急许多,凌厉的气势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作为父亲的关心。
“额……外公,目前阿姨处在危险当中,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沈听肆抿了抿嘴唇,话说了一半,懂得自然都懂。
他自诩医术高明,可对于阿姨的病,一筹莫展不说,此刻还有种无力失控的感觉。
阿姨如果真的在他手中离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二。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唇内的肉,目露难色,转而又进去,却被顾老头抓住衣服给扯了回来。
“你让我做什么准备?今儿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让谁跟着我女儿一块陪葬。”他威胁完之后,他松开手。
沈听肆:“??”
这年头还有这么不讲理的??
医者仁心,他们又不是神仙!
但他无法反驳,介于跟温二的关系,他将对顾老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温时礼大拇指按了一下手机屏幕,那边池夏就已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的步伐很稳。
干净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波动,眉眼之间皆是波澜不惊,像是见惯了大场面,抬着眼,也只是轻微地掠过,纤弱的身姿依旧挡住她浑然天成的冷冽之势。
温时礼疾步迎了上去,双眼充斥着红,哑着嗓子对她说,“我母亲拜托你了。”
给她一种错觉,温时礼对她所有的好,只是因为她能救顾如音。
她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鼻腔里发出瓮声,“嗯。”
在看到池夏那一秒,顾老头抖着这脸上的褶子,满是不悦与愤怒。
甚至是认为,这一切都是池夏从中作梗,下了黑手,要不然他女儿的病情怎么会突然加重?
池夏刚要进病房,顾老头直冲过来,去抓她的胳膊,想要当场给她来一个过肩摔,好治一治她的目中无人以及心如蛇蝎。
“谁让你来的?还嫌弃你添的乱不够多吗?”他吼叫一声,胸腔直颤。
温时礼伸手去拽他,避免伤害到池夏。
然而池夏快上一步,将顾老头的右手腕骨直接拧骨折了。
他也是经历过风霜的人,手骨折了,愣是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周围保护顾老头的保镖看自家老大被人拧断了手腕,当即要冲过去动手。
池夏直接绕到顾老头的背后,右手扣住他的脖子,指尖就像锋利的刀刃,像随时能抓破他的大动脉。
她那双泅着红的桃花眼,仿佛隐藏了最深的海,让人恐惧。
“别倚老卖老,我目中无人惯了,不在意你是谁的长辈,还是最高司令官。”
池夏轻掀着眼帘,眸色骤冷,像冷漠无情的屠夫,手指往他的脖子里内嵌,皮肉可见的凹陷,有血丝溢出。
但凡顾老头动一下,她的指尖就深入一分。
温时礼沉着冷静地收回手,显然不为所动,倒是挑了挑眉梢,被小姑娘的反应给惊艳到了。
他从未欣赏过任何一个女人,但池夏不一样。
她亮的就好像是天上的皎月。
在一众闪亮发光的繁星中,一眼就被独一无二的皎月夺去所有的目光。
沈听肆病房进了一半,看到池夏那快如闪电的动作,手碰门时,被电了一下,抽搐了一下。
他觉得池夏要比温二疯多了。
温二好歹还顾念一下,而池夏什么都不顾及,直接干!
这温二不喜欢则已,一喜欢就是这么难驯服的。
池夏怎么看,都像是浑身长满了刺,谁敢碰谁就等着倒霉。
就好比顾老头动嘴说了两句,脖子差点被挖五个窟窿。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是谁,不怕我杀你灭口吗?”顾老头老练的眼紧紧皱着,嗓音不怒而威。
老化的脸涨的通红,他站着没动,充分感受到池夏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
倒是小瞧这个丫头片子。
在知晓他是谁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嚣张,可见她多少还是有点无知。
只要他勾勾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池夏表情丝毫未变,左手推着他的后背,用劲一推,把他推了过去,剔了剔脏手,上扬的眼角含了一抹讽意,“不想你女儿死,就闭嘴!我不会因为你是谁,就惯着你。”
目光跟温时礼的视线交迭,让他管控好外面,不要随便让人进来打扰她,否则她也无法保证,能不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顾老头因为冲劲儿,往前几步,最后稳住身形,脖子上的掐痕非常明显,还有鲜血往下流。
想要再次冲上去,温时礼直接撞到他的额头,把他撞退一步。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沙漠之鹰,正直地对准顾老头的眉心,眸光暗沉,嗓音低冽,“我看谁敢进去?”
这下顾老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亲外孙不帮他就算了,胳膊肘居然还往外拐。
池夏轻啧,论叛逆还得是温时礼。
她推了一把沈听肆,进去后,自然地关上病房门。
里面几个医生还在手忙脚乱地用上了除颤,病人心率过低,接近一条线,六个人额头上全是汗水,顾不得擦。
看到池夏进来,他们眉宇微微蹙着,其中年纪稍大的有些不满,“还嫌弃这里不够乱,让她进来裹乱!”
池夏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将病床
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银针,走到这六位医生的后面,快而准地扎入他们的后脖子。
等他们感觉疼时,手已经没力气了,“你、对我们做了什……”
六个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砰砰倒地晕了过去,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