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凶不凶?”他垂下眼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低磁的嗓音一下下地撞击她的耳膜,唇角微微勾着,瞧着她微红的脖子。
弧度是真好看。
真想种个草莓,宣誓他的主权。
他思想有多龌龊,行为就有多正经。
池夏从口袋摸出一个小镜子,打开怼着他的脸,让他自己看看,他这样有多流氓。
这已经不是凶不凶的问题,而是他不是禽兽的问题。
温时礼被她这小模样给惹笑了,脑回路永远都走在前沿上。
他的腿长,可以借力一点撑着身子,从屁股后将车钥匙拿了过来,塞到她手上,“给你就好好拿着,我这儿没那么多事儿。”
池夏也没想过他会真的送给她,只当他是开玩笑的。
沈听肆说的话,她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是有点情绪在,所以想给他点教训,同时也想让温时礼知道,她开车技术可不赖。
温时礼放开她,打开抽屉,拿出资料给她看,绿色大本上写的可是池夏的名。
她微挑眉梢,这速度可真快,不用她去,车不仅落户了,连车牌号也给上好了。
一开始没怎么注意车牌号,这会儿看到,不由得哼了下。
“京A:520SL”
可真够自恋的。
他怎么不挑个“250SL”?
“喜欢就开,不喜欢就落灰。”温时礼原是想叮嘱她不要开车开得那么猛,后又忍了下去,仰着脑袋睨着她。
若不是怕被她当作流氓,还真像一亲芳泽。
他自控一向很好,但在池夏跟前,很容易溃不成军。
“哦。”池夏红唇抿成了一条缝,答应的也很敷衍。
池栩在落地窗前,依旧看到大门口停着的车,以及从车上下来的温时礼。
他眉头紧蹙,眼底像是在翻涌海浪,脸色沉如霜,比今晚的月色还要冷,坐在轮椅上,双手不知不觉地攥紧。
许是温时礼的精神太过敏锐,发现到有人在盯他,侧过身子往屋子里看,狭眸眯了眯,他感觉到一股杀气掠过,不会错。
他本打算坐自己的车,又折身到主驾驶旁,食指曲着,轻扣车玻璃。
等她降下车窗,温时礼弯下腰,单手搭在车窗上,低声问,“这园子里,都是自己人吗?”
池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心生疑惑下还是点点头。
为了保证池栩的安全,整个庄园的安全系统比什么都高,全都是高科技,保镖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可能出差池。
温时礼敛了敛眸,直起身,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等劳斯莱斯离开视线,他又看一眼屋子,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幽蓝色的火星子舔红了烟尾。
他吸了一口,脸颊微微凹陷,烟尾忽明忽灭,彰显他的轮廓有些迷离。
一根烟抽完,他才离去。
池栩看到姐姐进来,眼底的阴鹜之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喜悦地迎接。
他这次学乖了,没在问外面男人是谁。
等池夏睡觉,他会乖乖地送一杯热牛奶上去。
他明显感觉到姐姐的情绪比以前放松了不少,难道是受那个男人影响?
“姐,你谈恋爱了吗?”池栩站在门外,掌心里还有些温热,指甲掐着掌心,神色轻松,不像在质问。
池夏将牛奶喝完,正抿着唇,听他这么问,手顿了顿,目色倏然一凛,“怎么会这么问?”
她突觉,脑海里再一次掠过温时礼的模样,还有凑在她耳边用浑不吝的口吻沉声低磁。
“就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应该谈一场恋爱了。如果你真想谈恋爱,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
池栩微微笑着,他可是察觉到姐姐眼底闪过的一抹迟疑。
他很少见到姐姐有这种迟疑的场景。
那个叫温时礼的男人,看样子得好好的查一查。
比起温易,或许温时礼才是危险男人。
他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欺负他姐姐。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快去睡觉。”池夏把玻璃杯塞到他手里,有些无奈,氤氲着红色的桃花眼柔了几分。
她将门关上,隔绝他再次语出惊人。
想了想,大概得给池栩换个家庭教师了,得教教他的情感问题。
~
翌日早晨,池夏照常工作,这次介于劳斯莱斯还有油,干脆开它去送牛奶。
去搬货的时候,老板都惊呆了。
他围着劳斯莱斯转了不止三圈。
摸了摸车轮毂,又摸车标,怕它是仿的,又用指甲抠了抠。
“我、靠!这是真的劳斯莱斯啊!”四十出头的老板,惊呼连连。
他脖子戴着大金项链,活像个暴发户,但明显他对不起眼前这辆车,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池夏搬了四箱鲜牛奶放到后备箱,她力气大,别人搬两箱,她一次性能搬四箱,送货还快,老板特别喜欢这样的员工。
对于池夏这突然开着劳斯莱斯送牛奶,老板眼珠子都快震爆炸了。
“你这是千金大小姐来体验生活的?哎哟,我这牛奶可别把你的金贵的手蹭破了。”
“暴殄天物,这么好的车,居然当货车,我要有这样的豪车,我绝对抱着它睡,不让它干这么粗鲁的活。”
老板不停地啧嘴,赶紧帮池夏去搬牛奶。
他突然羡慕起这些牛奶,居然比他先一步感受到坐豪车的感觉。
哭丧着脸给池夏发一周工资,一千八。
还不够给这车加油的。
浪费啊,浪费啊!
池夏不喜欢多言多语,哪怕老板说了那么多,她一句也没接,垂着眼眸,自主地搬运。
牛奶店还有其他送货员,都觉得她孤僻,难打交道。
可今儿看到她开的车居然是劳斯莱斯,突然理解到她为什么孤僻了,那是觉得他们寒酸,不稀得同他们说话。
“小夏,商量一下,我能不能给你的车拍张照?”老板呲着牙,双手搓搓一脸期待。
池夏没吭声,用手示意了下,让他随便拍。
老板就蹲着劳斯莱斯前面,打开前置摄像头,比了个“耶”,笑得嘴角能和太阳肩并肩,就好像这车是他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