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威没想到顾晟居然拔出了刀子,刺向了他的腰腹,他一个闪身避开。
那刀锋居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刀,擦着萧威的腰外穿了过去,虽然没有伤及萧威的要害,却也刺伤了他的肌肤。
鲜血顺着萧威的腰间渗了出来,萧威顿时勃然大怒,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狠狠将顾康手中的匕首挑了出去。
顾晟眼见着萧威这是要置他于死地,他忙求助于软榻上的长平公主。
“长平!你莫非要眼睁睁看着你哥哥杀了我不成?”
此时的长平公主早已恨死了他,若是没有自己的哥哥萧威来。
她兴许已经作出让步,可能听了顾晟的话要嫁给他。
可此时半道被萧威闯了进来,她心中的恨意和羞辱远远大过了对这件事情的理智考量。
她大声哭着,咒骂着顾晟让他去死,顾晟此番的心头越发慌了几分。
顾晟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萧威忙高声求道:“殿下,殿下饶了我这一遭。”
“如今你妹妹已经许了我,殿下又如何让你妹妹去北狄和亲,还不如……”
顾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迎面刺过来的剑锋堵了回去。
顾晟没想到萧威根本就不听他解释。
此时的萧威不禁破口大骂:“你们顾家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
“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的母妃,如今你又过来害我的妹妹,你还真以为我们段家还有皇族的人,任由你顾家拿捏?”
“今日小爷便是宰了你又能如何?”
顾晟虽然极力的支撑着,可哪里是萧威的对手。
萧威即便是与萧胤对峙,萧威也未必能短时间内落了下风。
一向横行无敌的萧威,越想越气加上母亲的仇恨,加上这些日子自己所受的委屈和憋闷,以及父皇对他的冷漠,他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顾晟的身上。”
萧威手中的剑,剑锋越出越快,扑哧一声狠狠穿过了顾晟的肋骨。
此时的萧威早已经杀红眼,转身又一脚,抬手一剑,顾晟的腹胀顿时鲜血淋漓。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理,还讲什么风度,逃命要紧。
顾晟觉得胸口痛,肋骨处,腰腹处已经不行了,鲜血不停涌了出来。
巨大的疼痛让他疼的眼冒金星,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挣扎着朝着门口爬去,背后却是萧威又刺了一剑,这一剑很致命。
包厢里大哭的长平公主却早已经吓傻了眼,这是她的哥哥当着她的面第一次杀人,她吓得都哭不出来,浑身瑟瑟发抖。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快,她甚至都来不及想清楚这其中的症结,总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所有人都陷入了这一局的癫狂中。
顾晟只觉得背后这一刀直接将他刺穿了去。
他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鲜血更是涌了出来。
他想要求饶,可求饶的话没力气说出口。
血水顺着他的喉咙涌了出来,五脏六腑都疼的一塌糊涂,不想那萧威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
举着手中的剑,一剑一剑狠狠刺进了顾晟的身体里。
顾晟很是奇怪,在那一刹那他居然想起了自己用剑刺杀三弟顾怀的场景。
不多时,三皇子萧威在郊外照影楼与顾相府的大少爷顾晟发生了冲突,失手杀人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上京。
上京百姓彻底傻了眼,虽然萧威是皇子,可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是光天化日之下将人活活用剑捅死?
随即更不可思议的消息传来,顾晟约了长平公主,竟是在郊外的照影楼男欢女爱,丝毫不将隆庆帝的圣旨当回事。
当下隆庆帝震怒不已,下令将萧威等人抓回了宫城,亲自审。
此时顾士杰还躺在自己的新夫人辛秀玉怀中吃果子。
辛秀玉一边喂老爷吃东西,一边不耽误她骂人。
“顾康不是个东西,竟是数典忘祖,连他这个父亲都不要了。”
谁知骂的正欢声的时候,宫中却传来这么一个要命的消息,顿时他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一边盼望着顾大爷倒霉的辛秀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印象竟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最近顾家可是倒了血霉了。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顾家倒霉与她能有什么好处?
都怪林清雪生的那几个贱人,一步步将顾家带到了这种令人不耻的地步。
此时一波未落,一波又起。
顾家大爷竟是被宫中的三皇子活生生的给杀了。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
顾士杰呆呆的站了起来,随即下意识向前踉跄了几步,一把扶住了门框,整张脸瞬间毫无血色。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外面湛蓝的,灰蒙蒙的天气:怎么会……怎么会……”
是,他是生长子的气,可是顾晟这个孩子是他一手抱在怀中,疼爱有加,精心培养长大的孩子。
如今说死就死,对于顾士杰来说居然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些日子长子和他之间闹了别扭,搬在了别院里去住,并没有回相府。
就是这分别的短短几天竟然是生离死别。
顾士杰大哭了出来。
他虽然冷血,可是对这个儿子却是真的精心培养起来的,不想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一时间老泪纵横,痛哭不止。
他什么都顾不得,朝着前院跑去,辛秀玉忙追在他身后:“穿上衣服,没得染了风寒”。
此时的顾士杰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朝前冲了过去,刚冲到前厅,管家已经带着几个人去了照影楼将顾晟的尸体带了回来。
尸体被放在了牛车上,上面蒙了一层布,素白色的布,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通过背部传扬下去。
顾士杰扑通一声瘫跪在了地上,四周的仆从忙冲了过去,将顾士杰从冰冷的地面扶了起来。
“相爷!相爷!”新夫人过来想要搀扶住顾士杰,却被他一把推开,摔了个踉跄。
顾士杰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牛车边,手抖的不成样子。
越是近在咫尺的距离越是落不下那苍白颤抖的手指,他终于放在了白布上,死死抓住白布一把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