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东屋的人,被邵锦成一顿‘教育’,啥话也说不出来,愣愣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院子前已经传来吉普车发动的声音,首长孙子已经上了车,正探着身体跟陈永峰说着什么。
郭红梅指着自己问,“切,真有意思,他说的虐待人的后妈,是说俺吧?”
陈家其他人像看白痴一样地点点头,刘珍珠开口,“这还用问吗?全家除了你,谁是后妈?”
没人注意偷偷跑出去的陈招娣,已经趴在西屋的门缝那边往里瞅了。
可恶,有中间的帘子隔着,完全看不见四丫那边,她索性挤开门缝,溜了进去。
还扒着窗户在往外看的陈默,听见声音,哥哥还在目送邵锦成,不是哥哥进门。
她赶紧回头,陈招娣已经站在炕沿
“啧啧,脑袋上果然有一对蝴蝶发卡。”陈招娣对陈默伸出手,很自然对用命令的语气吩咐,“你过来,把头上的发卡给我。”
“给你?你算老几?”陈默眼神冷淡地看着地上的小姑娘。
“我算老几?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敢这么跟我说话?让你住我们陈家已经不错了!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这么好看的蝴蝶发卡,你配戴吗?”
陈默微微一笑,手上已经拿了一个小血包,她往自己的鼻子里面一塞,然后转身对着窗户大声尖叫。
外面本来还在说话的陈永峰跟邵锦成,听见这叫声,迅速就往屋子里面飞奔。
陈默手指轻轻在鼻子上一按,‘鼻血’就流了出来,然后她快速摘下头顶上的发卡,一只扔到炕上,一只紧紧地攥着手里,开始放声大哭。
这一套下来,陈招娣都看傻了,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个男孩像炮弹一样冲进了屋。
陈永峰先到,一下子奔袭到炕上,把陈默抱起来。
随后就到了的邵锦成,也一样先检查陈默的身体,当他看见陈默脸上的血迹之后,他脖子上的青筋直接就爆了起来。
转身拎起陈招娣的后脖领子,把她拎起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有没有告诉你,默默的东西就是默默的,别人不许拿!”他吼得那么大声,陈招娣的耳朵嗡嗡作响。
杨丰收这次,也跟着进了陈家的屋子,只不过,他在确认了屋内没有超出可控范围的情况之后,就默默地站在了远一点的地方。
陈招娣完全被瞎蒙了,近距离看着这个本来觉得有点帅气的哥哥,现在变得跟一个魔鬼一样,她大哭地喊,“妈!奶奶!姐姐弟弟!救命!”她的挣扎,就像是给邵锦成挠痒痒一样,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暴怒中的十一岁男孩,跟成年男子的力气,已不相上下。
东屋的人本来还纳闷,四丫为什么在西屋大叫,等陈招娣出声喊他们的时候,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三丫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西屋了!
刘珍珠不用想,就知道这孩子干嘛去了,她一拍大腿,“坏了!这孩子咋这么沉不住气啊!”
东屋的人赶紧都往西屋走,也有跟着去看热闹的,比如郭红梅还有陈建强。
他们到了西屋,正看见邵锦成拎着陈招娣,跟陈永峰同岁的小姑娘,竟然就这样被邵锦成像拎小鸡似的拎着。
“诶呀,这是嘎哈啊,俺们有话好说,先放三丫下来吧。”
“有话好说?她打默默的时候,怎么没有话好说?”
这时,全部人的眼光,才挪到陈默的脸上,陈默鼻子面。
“我没有!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打自己!”
邵锦成怒极反笑,“你现在是拿我们当傻子是吧?你是说一个两岁的孩子自己打自己,把自己打出鼻血?”
“对啊!就是这样!”
“那炕上的蝴蝶发卡呢?难道也是她自己把发卡扯下来扔掉,来冤枉你啊?不是你去抢她的发卡吗?”
“对啊!就是这样啊!就是她又打自己又扯发卡,来冤枉我啊!”
刘珍珠听了捂上了脸,“好了,三丫啊,你别说了。”她转头对着邵锦成哀求,“三丫还小,小姑娘爱美,喜欢发卡之类的好看东西,那是可以理解的,你赶紧放她下来,俺好好教育她,下次不拿就是了。”
邵锦成听了,还真的把陈招娣放下了,不过主要是因为,他拎累了。他的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脖领子,“刚才我在东屋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拿我说话当放屁是吧?”
“你放开我!你是不是爷们!你欺负小女孩!”
“默默不是小女孩?别拿女不女的跟我说事,我还真不在乎这个。你欺负默默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的后果。”邵锦成不想再跟她废话了,他一手薅着陈招娣的衣领,一边凑过来仔细看了看陈默的脸,轻轻按了按她的小鼻子,“这样按疼么?”
陈默摇摇头,“不疼。”
他又捏着陈默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仔细看了看她的鼻孔。
“永峰,默默没啥事,鼻子也没骨折,鼻血应该也不会再流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她,我把这个处理一下。”
他说到‘这个’的时候,晃了晃手里拽着的陈招娣,仿佛手中的陈招娣就是一件东西一样。
陈永峰点点头,“麻烦了,下手重点。”
“陈永峰你说什么!”刘珍珠不敢对邵锦成大声,但是她可敢对陈永峰。
“你他妈的闭嘴,伤了我妹妹,都去死!”
“好嘞。”邵锦成答应着,就拽着陈招娣往出走,“你嘎哈啊!你放开我!妈!救命啊!”
求救如果有用的话,那就不是邵锦成了。陈招娣被他拖着,从屋子里走到院子里。
不知道杨丰收是不是故意的,刘珍珠他们要追的时候,却被杨丰收跟着往出走的身影给挡住了。
他们哪里敢扒拉穿军装的人,就这样,等杨丰收慢悠悠走到院子的时候,陈招娣已经被邵锦成塞进了吉普车里。
“你想带她去哪啊!你放我女儿下来!”
邵锦成轻蔑一笑,“女儿听不懂话,当妈的也听不懂是吧?我刚才在东屋怎么说的,我当然就怎么做。”
砰,车门关上,车子发动,很快消失在了趟街口。
刘珍珠在原地直蹦跶,“诶呦这可怎么办呐!”
还能怎么办,赶紧跟着去白山找呗。
两条腿的,当然跑不过四个咕噜的。
陈济众嫌冷,就一个丫头片子,他才懒得大雪抛天的去白山找,陈建强与郭红梅自然也托辞不去。
陈老太太与刘珍珠,再加上大丫二丫,四个人就这样亦步亦趋地往白山赶去。
陈老太太能去,陈默对此也有些意外,也许是因为,丫头已经这么大,再过几年就可以换彩礼了,现在扔白山上冻死没了,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