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她调整了坐姿,继续回木床上打坐休息,直到天大亮才重新起程。
离开草原后,才是真正的无情谷,没有区域的划分,里面充斥着魔、妖、恶人与恶鬼。是一个原始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言澈本来都做好了随时被伏击的准备,一入谷才发现,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恐怖。在燕时雪的统治下,无情谷已经有了一个城镇该有的设施,除了没有明确的立法以外,和外界的城镇也差不多了。
不过鉴于燕时雪本人不喜欢看到杀戮和血淋淋的场面,城镇中的仍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地方的暗潮汹涌,杀人合法这件事在无情谷成了明规,也吸引了不少恶人来这里驻扎营地,拉帮结派。
言澈进入到城镇中就看到了许多牛头人身的肌肉猛男在售卖自己砍下的人头人肉,还有从他们身上取下来的金银珠宝。那人的眼睛都没闭上,睁得大大的,无神地盯着前方。
是光看一眼都能让人做噩梦的程度。
言澈皱了皱眉,就近走进旁边的一家小酒馆。
里面的店伙计见言澈是一个姑娘,身子又单薄,没给什么好脸色,把酒水单甩在了桌上就想走,临走时还不忘把咸猪手放在言澈的肩膀上想揩油。
他还真是低估了言澈的暴脾气。
言澈一把捏过他的手腕,踢了一脚他的屁股将他按在了桌上,手上抑制不住的雷电电得那伙计直叫唤。
“姑奶奶!姑奶奶!是我有眼不识您老人家的泰山,您放了我吧!哎呦!哎呦!”
言澈见他再电就要晕了,才松开了手,只是脚仍踩在他的后背上,冷哼一声道:“狗东西!”
动静闹大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言澈松开脚,看向周围,无情谷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一眼看过去乱七八糟,居然还有几只有了意识的厉鬼掺杂在其中,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伙计悄悄让到一边,贼眉鼠眼的样子言澈本就十分不爽,她刚才偷偷探了他的灵魂,居然是只老鼠精,合理了。
她只点了一壶茶,就抓了个路人问起了无情谷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那路人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还以为要遭殃被当成沙包了,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这个仙女只是想问个路,当下他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他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言澈。
原来无情谷的城镇就是围绕着谷底的秘境建立的,那个秘境去的人不少,但是出来的人一个手都数得过来,可想而知里面有多恐怖。
危险与机遇并存。
从秘境中活着出来的人也都成了旷世奇才,十有八九都飞升了,留恋人世的只有两个人,一是妖王夜祈,二就是燕时雪了。
看看两人现在胡作非为的样子,这个秘境有多牛逼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到了。
言澈听罢,心里有了数。
恰巧这时茶也上了,为表感谢,她还特地给路人斟了一杯。路人只闻了闻这茶,面色就难看了几分,他看向那只躲在柜台后的老鼠精,眼神阴狠,一枚毒针从袖中飞出,扎在那老鼠精身上,直接毁了它的道行,把它变回了一只人人喊打的大耗子。
“吱吱!”
耗子大叫了一声便惊恐地沿着墙缝溜没了影。
路人拿开了言澈手中的茶,脸上又恢复了友善的笑脸。
“别喝了,这茶有毒。”许是和言澈有缘,他又嘱咐道:“无情谷里的东西,信三分,疑八分。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言澈深有所感,郑重向他道了道谢。
他也不多说,遣散了周围的人群就离开了。
言澈隐隐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紧紧盯着自己,只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群散去,那被盯着的紧迫感也消失了,收了收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离开了这个酒馆。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秘境。
她抬头一看,天边已经暗了下来,想来接下来是要下一场大雨了。找到秘境之前,找到一个住处也很要紧。
言澈在城镇中寻找着客栈,可晃悠了许久,还愣是一家客栈都找不到。这时她才想起这里是无情谷,可不是什么欢迎其他城镇的人来的地方。
这里的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心怀鬼胎,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那充裕的灵气有利于自己的修为或道行。多一个客人就会少分到一丝灵气,他们怎么会愿意!
“嗯?还真有?”
言澈心下怀疑,但还是走进了唯一一家客栈当中,客栈两个字挂在破破烂烂的布条上,一根木棍插在店门口,上面满是凝固的血迹。
这样一个地方,放在外面论谁都是不敢进去的,可在无情谷中就不一样了。
言澈看向柜台,摸着腕上鲛蛇的头,这条小鲛蛇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大的吓人,言澈进了无情谷后已是第二次把它吵醒了,它微眯起眼睛看向柜台前的牛头怪物,丝毫不压制地释放着自己上古妖兽的威压。
威压在整个客栈当中弥漫开,连言澈都少有地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看向柜台前站着的牛头怪,因为是同类的关系,妖和妖之间更能感受到彼此的强弱。鲛蛇是它根本不可触及的存在,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头,鲛蛇就能把牛头怪撕碎。
它看向言澈殷勤地笑着,没等她说话就为她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眼神时不时地看向那条暴躁的鲛蛇。
等安排好了一切,它退到门口说:“有事儿您在喊我,我随时都在。”就退了出去。
言澈也不再触碰鲛蛇的小脑袋,在房间中检查起各个家具。
想起刚才那个路人说的话,言澈检查得格外认真,生怕自己今晚就会死在梦里,好在牛头怪看在鲛蛇的面子上没在房中作什么妖,一切正常。
言澈给这个房间下了几道防护罩,又打开了自己的能量场,才躺回了床上。
是夜,阴冷的气息从她的脚边不断向上蔓延,直逼她的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