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中穿过,她见到了对话的对象,是清正和那来找事儿的义正。
义正捋着自己的胡子,拧着眉看向义正。他的身形仍然挺拔,仙风道骨,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眼中流露出的不屑只这一瞬,就被盖了过去。
“我说她如何在一夕之间能有这样的本事?竟是窥破了天机!”义正的眼中闪着狠戾的精光,冷笑道:“我看她还能蹦跶多久。”
门外传来灯鬼不小心踩到树枝的细微响声,言澈微微皱眉,果然见义正转过头,看向小鬼的方向。
“谁!”
他的掌心一缩将门外的灯鬼吸了进来,捏住它的细颈提起到自己的面前。
“哪里来的小鬼,竟然敢在气宗门口偷听!”他的双眼狠狠瞪大,像罗刹一般瞪着手中的小鬼。
灯鬼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个宗师的对手,也不挣扎,只是呜呜咽咽地叫。
“你自己处理吧,我还有事要办。”
清正恢复一贯和蔼的样子,只浅浅看了灯鬼一眼便拂袖离去。只是小灯鬼的表情却因为这浅浅的一眼变得万分恐惧,它疯狂挣扎着从义正的手中挣脱,化作一缕孤烟飘向远处。
义正看着孤烟冷哼一声,也就作罢了。
紧接着,天空出现了马赛克一般的画面,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与鸟兽鱼虫在空中乱飞,周遭的景象也变得稀奇古怪。
言澈暗道一声糟糕钻出灯鬼的记忆一看,她花费了许久心神和能量好不容易才捋顺的记忆又变成了一团乱麻。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清正的那一眼上!
她把灯鬼扔进了自己的空间当中,又开了个后门,借道直接来至大殿。
此时的大殿不同她刚来之时,点燃了篝火与明灯的殿内亮堂华丽,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装饰品把整个大殿塞得满满当当,金光璀璨的物件们晃得人眼睛生疼。
台下歌舞升平,台上的妖王美人在怀,正一杯杯喝着美酒。
言澈不爽,他把她丢进地牢做事,自己却在这里设宴享受?
她把小灯鬼放出了空间,灯鬼浑浑噩噩的,向大殿中央晃悠着走去,歌舞被迫停下,妖王的眼里也罕见的有了一丝不悦。
他挥袖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则是把灯鬼安置在了一把椅子上,抬眼看向言澈,眼里闪着阴恻恻的光。
言澈无奈心想:好嘛,怪我咯?她把自己在灯鬼的回忆里所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妖王,只是省略了两个老东西对自己的辱骂。
“你怀疑是清正老头?”他懒洋洋地瘫在自己铺了虎皮的宝座上,手指轻点着椅子的把手。
妖王的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拎起灯鬼就要走。
“你去哪里?”言澈不解。
“气宗,找清正。”
言澈一惊,慌忙跟上,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忐忑的心情中竟有些期待。
气宗山门。
妖王慢悠悠地跟在言澈身后,言澈身旁则是抖如筛糠的小灯鬼。
他一看到这个地方就觉得自己进了地狱,迫于妖王的威压才不敢哭出声。
门前的小宗师见到言澈和一只小鬼一起回山,嗤笑出声:“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妹吗?怎么,都已经落魄到和孤魂野鬼为伍了?”
言澈的眼神一冷,又听见另一个小宗师解释道:“言师妹,他并不是有意冒犯,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拍了拍小灯鬼的肩膀,目不斜视地看向正厅道:“来给我的好弟弟讨个说法。”
说完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隐约中仍能听见那个小师兄嘲讽着:有意又怎么了,一个废物还想……
她好奇地转过身,就看到那个小宗师已被身后上来的妖王一掌震碎了天灵盖,当场身亡。场面触目惊心,另一个宗师被吓得说不出话,跌跌撞撞向正厅跑去。
这也太血腥了,言澈在心中想着,嘴角却是上扬了起来。
气宗正殿,一个小宗师急匆匆地跑进殿内,不停回头看的同时还被绊了一跤,好不狼狈,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连贯。
“堂堂气宗门徒,慌慌张张,像什么话!”
义正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睁开眼瞪向这个小徒弟。
小宗师哪里见过那样残暴的人,早已吓得魂都飞了,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小一,死了,被人,杀了。头,裂了。”
即使他只提取了这几个关键词,也足以让始终静心打坐的清正缓缓睁开眼睛。
义正更是气到坐不下去,他越气越急,可偏偏小宗师就是说不出话,就只他不停问道:“是谁!是谁!”
“是我。”
慵懒的嗓音出现在门外,妖王单身撑着门框,摆出一副妖娆的姿态看向厅中满口正义道德宗师。言澈站在一边,想笑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憋得十分辛苦。
妖王掩盖了自己强大的气场,伪装成一个小妖怪的模样,莫说是这个小宗师,就连义正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义正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妖,饿急眼了想吃人,双眼一瞪就破口大骂:“哪来的小妖怪连气宗的宗师都敢动!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说着他就念起噬心咒,这是一种可以操控人心的咒法,能让一个人平白无故地出现幻觉,时而感觉万箭穿心,时而感觉奇痒难忍。
但他念了一会咒,却没见这个小妖的表情出现任何变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顿时感觉自己落了面子。
“好了,义正宗师,对一个小妖念如此恶毒的咒,说不过去吧。”
言澈从妖王的背后走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退出师门的事早已在气宗内掀起了一阵风浪,此时大家见了她都觉得有些尴尬。
清正仍不说话,将自己的视线直直定在那只小妖的身上,义正就不一样了,他厉声喝道:“你一个被贬出师门的不孝徒孙还敢来气宗?来人!把她轰出去!”
“且慢!”
言澈把灯鬼提溜到身边:“我这次来,是帮我这个弟弟讨一个公道。”
她将自己所窥见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在场所有人,师兄师弟面色皆是一白,显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小澈莫说这话,无凭无据的事可不能胡乱栽赃。”清正站起身,笑着看向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