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妹妹这般乖巧的样子,温清诉也就没有忍心再说什么。
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二哥佯装生气的样子。
温雪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是却让温清诉没有了成就感,“怎么回事,我就这么没有威严啊。”
温清诉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看来他还是不适合大理寺慎刑司那些官衙严肃的做派。
一时间。
正厅里传出笑声一片。
程蔚温朝本就宠溺他们唯一的女儿,眼下就算她离开没有和他们说。
他们也不忍心责怪她。
入夜。
四周寂静。
温雪芙推开窗。
看着外面树上的梅花。
萧风瑟瑟。
不知道此时谢恪在庐县在做什么。
晚上,她和爹娘说好了,明日前去庐县,七日必定会回来。
让他们不必担心。
温雪芙相信谢恪。
这个案子,他很快便会查清的。
虽然庐县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但毕竟山高路远,还是家里面最好。
温雪芙不知道的是。
她离开的那晚。
谢恪误会她是真的想要和自己疏远,所以才连离开这件事都不告诉自己。
第二日一早。
温雪芙留下一封书信,就踏上了前往庐县的路。
不是不能当面告别。
而是她担心看见爹娘脸上的不舍,她会不舍的离开。
温雪芙坐在马车里。
身上披着斗篷。
天儿日渐的寒凉了。
到处都好像染上了寒意,温雪芙这次回府,还特意找了几床被褥还有一个斗篷。
想来客栈的被褥就不够厚。
这次给他多垫上一床被褥,他也好睡得温暖些。
没想到温雪芙还没有进到庐县。
就在庐县的县门口被拦了下来。
“小姐,他们不让百姓进去了。”
红芜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温雪芙掀开马车帘。
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小姐,别出来,你没有带面纱。”
温雪芙还没有完全出来,就被红芜给推了进去,她也跟着进来了。
“外面发生什么了?”
温雪芙对眼前的情形摸不到头脑。
红芜也是听马夫说的。
“说是庐县的县衙外面挖出了五具尸体。”
温雪芙有预感。
犹疑的问了出来:“是之前失踪的五位县令吧。”
“是。”红芜点头。
虽然没有看到那些人的死状。
但是从马夫的话里,可以得知那些人的死状有多惨。
他们本该是新有抱负的少年郎,不知是得罪了谁,一个生命陨落,那是何等的悲怆。
种种这些让温雪芙心中愤懑。
她发誓一定要让背后之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温雪芙拿出王府的令牌,交给红芜。
温雪芙没有再说什么。
红芜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拿着令牌就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县门口。
一句话都没有,直接亮出了王府的令牌。
看守大门的侍卫没有说什么。
直接眼睛瞪大,然后给她们让开了。
温雪芙的马车过了县门。
却引来了众多百姓的不满。
都叫嚷着。
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拦都快拦不住了。
“凭什么她们可以进去,我们就进不了。”
“快放我们进去。”
“就是就是,快放我们进去,我家中还有快要濒死的老爹,等着我这个救命药呢。”
......
听到这儿。
温雪芙命马夫加快驾车。
她要赶快的和谢恪说,要打开城门,要不然庐县里的生意等还有等着救命的老人就要来不及了。
温雪芙还未到的时候。
谢恪站在县衙的院子中。
看着摆的整整齐齐的五具尸体,面露愤然。
他拳头握的疏紧。
他嘲笑自己布置不严密,竟然连他们盗取尸体的事情都没有想到。
他们还真是丧尽天良啊。
“主子,在一具尸体身上发现了这个。”
非战拿着一块儿被扯下来的碎布。
谢恪拿指腹摩搓着布料,他们几个死了有些时日了,这布料定然不是他们身上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可能是凶手的了。
“去查查这个布料那个成衣铺子有卖的。”谢恪将手中的布料递给非战。
“是,主子。”
非战即可飞走去找庐县的几家成衣铺子。
谢恪眉头紧锁。
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向他们挑衅。
“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谢恪怔了一下。
似乎是不敢相信,所以没有立即转过身来。
看见谢恪站着不动,温雪芙疑惑。
便走到了谢恪的身边。
伸出手点了点谢恪的肩膀,“怎么了,谢大人这是不理我了?”
谢恪的瞳孔微动。
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当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温雪芙时。
他的眼中浮现激动。
“你回来了。”
谢恪和温雪芙面对着面站着。
温雪芙从谢恪的眼中看到了失而复得。
不知道为什么谢恪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温雪芙想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晚,在谢恪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还在庐县呢,我能去哪儿,离开京城我没有和爹娘说,昨晚回去和他们商议了下,所以今日才能赶回来陪你。”
——原来如此。
谢恪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
担心别人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谢大人此时竟然笑了。
谢恪很快就板着一张脸。
“你先回去,晚些时候跟你说,让红芜保护好你。”
谢恪给温雪芙递了一个眼神。
温雪芙会意,便回了客栈。
背后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庐县此时定是危机四伏。
谢恪是不想让温雪芙掺进来,置身事外才能保护好她。
温雪芙也明白,所以没有多问什么就走了。
她前脚走。
卢柏昭后脚就走了过来。
当看到地上躺着这么多尸体的时候。
他差点儿没吓过去。
要不是身边有仆从搀扶,他早就倒下去了。
他伸手捂着胸口,嘴长得老大,“这...这是...?”
谢恪闻言,转过头看他,“你之前和他们共处一室,过了一夜,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卢柏昭听到谢恪说的话。
思绪一下就被拉回到了那个布满恐惧的夜晚。
他瑟缩了一下,“他们都死了?”
卢柏昭不敢相信,上一个被派去庐县的县令,是十日前被派去的。
没想到,短短十日。
就天人永隔了。
谢恪没有再说话,只是命人将他们都妥善的放进棺材,入土为安。
现在当务之急是感觉摸清线索,找到背后之人。
“卢大人,这件事不用你牵挂,你只需将县衙积压的案子办好便好,这件事我来解决。”
谢恪冷然的说出来。
卢柏昭看的出来,他现在很是气愤。
所以便没有多说什么,“好,还请谢丞相放心。”
非战那边拿着布料走访庐县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没想到线索没找到,却看到了路客鬼鬼祟祟的。
想着布料如今还没有线索。
便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平日在县衙就鬼鬼祟祟的,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着。
非战便不疑有他的跟了上去。
而路客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他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使了。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子。
最终,他在一家染布店停了下来。
路突然的转头。
非战急忙躲在了一根横柱后面,躲避了路客巡视的目光。
再次探出头来。
发现路客后脚刚进去。
非战立刻飞身上了屋檐,熟练的爬开一块儿瓦片。
屋内的场景便出现在非战的眼前。
除了路客,其余几人都穿着灰袍,蒙着面,让非战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但是细碎的声音却传进了非战的耳朵里。
“你怎么来了,若是那些人有事找你找不到该如何?”
灰袍老头急切的说着。
路客示意他不要激动。
“坨主,不必担忧,现在他们忙着处理尸体的事,不会注意到我,我只是区区一介县尉,不值得他们分出精力。”
闻言,灰袍老头喟叹了一下,放下了悬着的心。
“那就好,那就好,快坐下,告诉我们他们那边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让那个逃走的小子做县令。”
非战就坐在屋顶上听着。
他们一行人谈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他们的话都被非战听进了耳朵里。
不过须臾。
他们几个人就一拨一拨的离开了。
看见他们都离开了。
非战却没有离开。
而是盖上了那块儿瓦片。
纵身飞了下来,落在了染布店的门口。
见周围都没有人。
非战撬了木锁,推门走进了染布店。
这个染布店不像是开了很久的,倒像是新开的店,好多东西都不完整,就连染布的染缸都只有三个。
非战借着外面的天光,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长柜上放着一层层布匹。
他上前查看,一下就发现了第三层放着一块儿布匹和主子给他的布料一模一样。
那这儿就是那帮人的新窝了。
非战拿出那块儿布,撕成一半,一分而二。
他还留着一半,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老窝。
没想到,刚要走。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非战淡然的跃上了房梁。
接着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个灰袍老头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到处寻找着。
终于在一个染缸的后面找到了一件衣衫。
非战皱着眉,发现他手里拿着的那个衣衫和在尸体旁边发现的布料一模一样。
只见,那个灰袍老头将衣衫收进怀里,就慌忙的逃走了。
见他离开。
非战从房梁上下来。
手里拿着衣衫就回了县衙。
谢恪待在县衙。
尸体被挖出来,线索就只有一块儿布料。
所以,只能等非战回来,才能继续探查。
正值午时。
谢恪没有等来非战,倒是看到路客杵着拐从外面回来。
眼下卢柏昭还在办着案子。
极少有用到路客的时候,更何况,他身子也不硬朗了,便是能少请他就少请他。
“路县尉这是去何处了?”
谢恪出口。
将路客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谢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能脸上挂着笑,“就是去逛了逛,年纪大了想到处走走。”
路客出去之前还想买些什么糕点,被人问道还能当个理由,可是他们商议完事情后,他就忘了。
最后,空着手回来了。
谢恪若有所思,嘴角上扬了些许,“那改日我和您一起出去走走。”
谢恪说的很是强硬。
路客就算是想拒绝,他也没有胆量。
这个谢丞相,总是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让路客不敢对他有过严的言辞。
“好啊,我求之不得。”
一场未起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路客回了屋。
谢恪看着路客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这个时候。
非战也回来了。
他走到谢恪的身边,在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恪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接着,在卢柏昭的注视下。
他们二人离开了县衙。
回到客栈的时候。
谢恪第一时间去找了温雪芙。
可是被红芜告知小姐还在睡觉。
闻言,谢恪不想打扰她,便转头走了。
他刚迈出一步。
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温雪芙探出一个脑袋,脸上挂着笑,“你来了,快进来。”
温雪芙本来想等着谢恪的,但是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方才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她一下就醒了。
谢恪被温雪芙拉着进去。
红芜呆若木鸡。
——绿翘也没有告诉我,小姐和谢丞相的关系都亲昵到这种地步了。
红芜晃了晃头,走下了楼。
谢恪被温雪芙拉了进去。
谢恪心悦温雪芙,可是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
眼下,谢恪的目光放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抿唇露笑。
温雪芙假装没有看到谢恪脸上的神情。
温雪芙调皮的捏了捏谢恪的手。
在谢恪的脸上出现了惊诧。
他没有想到温雪芙会捏他的手。
“你......”
“不逗你了,快跟我说说,那些被盖着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看到了。
温雪芙给谢恪倒了一杯奶茶。
这是她从酒楼给专门带给谢恪的。
“我们之前将那些县令的尸体都埋起来了,但是昨晚不知道是谁,将他们都翻了出来。”
“翻出来了?”
温雪芙还真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心狠手辣,就连入土的人也不放过。
“对。”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谢恪的拳头也握的疏紧。
“那你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以慰那些过逝县令的在天之灵。”
“好。”
这件事就算温雪芙不说,谢恪也一定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