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风波

看着妹妹这般乖巧的样子,温清诉也就没有忍心再说什么。

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二哥佯装生气的样子。

温雪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是却让温清诉没有了成就感,“怎么回事,我就这么没有威严啊。”

温清诉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看来他还是不适合大理寺慎刑司那些官衙严肃的做派。

一时间。

正厅里传出笑声一片。

程蔚温朝本就宠溺他们唯一的女儿,眼下就算她离开没有和他们说。

他们也不忍心责怪她。

入夜。

四周寂静。

温雪芙推开窗。

看着外面树上的梅花。

萧风瑟瑟。

不知道此时谢恪在庐县在做什么。

晚上,她和爹娘说好了,明日前去庐县,七日必定会回来。

让他们不必担心。

温雪芙相信谢恪。

这个案子,他很快便会查清的。

虽然庐县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但毕竟山高路远,还是家里面最好。

温雪芙不知道的是。

她离开的那晚。

谢恪误会她是真的想要和自己疏远,所以才连离开这件事都不告诉自己。

第二日一早。

温雪芙留下一封书信,就踏上了前往庐县的路。

不是不能当面告别。

而是她担心看见爹娘脸上的不舍,她会不舍的离开。

温雪芙坐在马车里。

身上披着斗篷。

天儿日渐的寒凉了。

到处都好像染上了寒意,温雪芙这次回府,还特意找了几床被褥还有一个斗篷。

想来客栈的被褥就不够厚。

这次给他多垫上一床被褥,他也好睡得温暖些。

没想到温雪芙还没有进到庐县。

就在庐县的县门口被拦了下来。

“小姐,他们不让百姓进去了。”

红芜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温雪芙掀开马车帘。

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小姐,别出来,你没有带面纱。”

温雪芙还没有完全出来,就被红芜给推了进去,她也跟着进来了。

“外面发生什么了?”

温雪芙对眼前的情形摸不到头脑。

红芜也是听马夫说的。

“说是庐县的县衙外面挖出了五具尸体。”

温雪芙有预感。

犹疑的问了出来:“是之前失踪的五位县令吧。”

“是。”红芜点头。

虽然没有看到那些人的死状。

但是从马夫的话里,可以得知那些人的死状有多惨。

他们本该是新有抱负的少年郎,不知是得罪了谁,一个生命陨落,那是何等的悲怆。

种种这些让温雪芙心中愤懑。

她发誓一定要让背后之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温雪芙拿出王府的令牌,交给红芜。

温雪芙没有再说什么。

红芜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拿着令牌就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县门口。

一句话都没有,直接亮出了王府的令牌。

看守大门的侍卫没有说什么。

直接眼睛瞪大,然后给她们让开了。

温雪芙的马车过了县门。

却引来了众多百姓的不满。

都叫嚷着。

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拦都快拦不住了。

“凭什么她们可以进去,我们就进不了。”

“快放我们进去。”

“就是就是,快放我们进去,我家中还有快要濒死的老爹,等着我这个救命药呢。”

......

听到这儿。

温雪芙命马夫加快驾车。

她要赶快的和谢恪说,要打开城门,要不然庐县里的生意等还有等着救命的老人就要来不及了。

温雪芙还未到的时候。

谢恪站在县衙的院子中。

看着摆的整整齐齐的五具尸体,面露愤然。

他拳头握的疏紧。

他嘲笑自己布置不严密,竟然连他们盗取尸体的事情都没有想到。

他们还真是丧尽天良啊。

“主子,在一具尸体身上发现了这个。”

非战拿着一块儿被扯下来的碎布。

谢恪拿指腹摩搓着布料,他们几个死了有些时日了,这布料定然不是他们身上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可能是凶手的了。

“去查查这个布料那个成衣铺子有卖的。”谢恪将手中的布料递给非战。

“是,主子。”

非战即可飞走去找庐县的几家成衣铺子。

谢恪眉头紧锁。

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向他们挑衅。

“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谢恪怔了一下。

似乎是不敢相信,所以没有立即转过身来。

看见谢恪站着不动,温雪芙疑惑。

便走到了谢恪的身边。

伸出手点了点谢恪的肩膀,“怎么了,谢大人这是不理我了?”

谢恪的瞳孔微动。

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当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温雪芙时。

他的眼中浮现激动。

“你回来了。”

谢恪和温雪芙面对着面站着。

温雪芙从谢恪的眼中看到了失而复得。

不知道为什么谢恪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温雪芙想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晚,在谢恪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还在庐县呢,我能去哪儿,离开京城我没有和爹娘说,昨晚回去和他们商议了下,所以今日才能赶回来陪你。”

——原来如此。

谢恪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

担心别人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谢大人此时竟然笑了。

谢恪很快就板着一张脸。

“你先回去,晚些时候跟你说,让红芜保护好你。”

谢恪给温雪芙递了一个眼神。

温雪芙会意,便回了客栈。

背后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庐县此时定是危机四伏。

谢恪是不想让温雪芙掺进来,置身事外才能保护好她。

温雪芙也明白,所以没有多问什么就走了。

她前脚走。

卢柏昭后脚就走了过来。

当看到地上躺着这么多尸体的时候。

他差点儿没吓过去。

要不是身边有仆从搀扶,他早就倒下去了。

他伸手捂着胸口,嘴长得老大,“这...这是...?”

谢恪闻言,转过头看他,“你之前和他们共处一室,过了一夜,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卢柏昭听到谢恪说的话。

思绪一下就被拉回到了那个布满恐惧的夜晚。

他瑟缩了一下,“他们都死了?”

卢柏昭不敢相信,上一个被派去庐县的县令,是十日前被派去的。

没想到,短短十日。

就天人永隔了。

谢恪没有再说话,只是命人将他们都妥善的放进棺材,入土为安。

现在当务之急是感觉摸清线索,找到背后之人。

“卢大人,这件事不用你牵挂,你只需将县衙积压的案子办好便好,这件事我来解决。”

谢恪冷然的说出来。

卢柏昭看的出来,他现在很是气愤。

所以便没有多说什么,“好,还请谢丞相放心。”

非战那边拿着布料走访庐县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没想到线索没找到,却看到了路客鬼鬼祟祟的。

想着布料如今还没有线索。

便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平日在县衙就鬼鬼祟祟的,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着。

非战便不疑有他的跟了上去。

而路客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他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使了。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子。

最终,他在一家染布店停了下来。

路突然的转头。

非战急忙躲在了一根横柱后面,躲避了路客巡视的目光。

再次探出头来。

发现路客后脚刚进去。

非战立刻飞身上了屋檐,熟练的爬开一块儿瓦片。

屋内的场景便出现在非战的眼前。

除了路客,其余几人都穿着灰袍,蒙着面,让非战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但是细碎的声音却传进了非战的耳朵里。

“你怎么来了,若是那些人有事找你找不到该如何?”

灰袍老头急切的说着。

路客示意他不要激动。

“坨主,不必担忧,现在他们忙着处理尸体的事,不会注意到我,我只是区区一介县尉,不值得他们分出精力。”

闻言,灰袍老头喟叹了一下,放下了悬着的心。

“那就好,那就好,快坐下,告诉我们他们那边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让那个逃走的小子做县令。”

非战就坐在屋顶上听着。

他们一行人谈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他们的话都被非战听进了耳朵里。

不过须臾。

他们几个人就一拨一拨的离开了。

看见他们都离开了。

非战却没有离开。

而是盖上了那块儿瓦片。

纵身飞了下来,落在了染布店的门口。

见周围都没有人。

非战撬了木锁,推门走进了染布店。

这个染布店不像是开了很久的,倒像是新开的店,好多东西都不完整,就连染布的染缸都只有三个。

非战借着外面的天光,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长柜上放着一层层布匹。

他上前查看,一下就发现了第三层放着一块儿布匹和主子给他的布料一模一样。

那这儿就是那帮人的新窝了。

非战拿出那块儿布,撕成一半,一分而二。

他还留着一半,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老窝。

没想到,刚要走。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非战淡然的跃上了房梁。

接着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个灰袍老头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到处寻找着。

终于在一个染缸的后面找到了一件衣衫。

非战皱着眉,发现他手里拿着的那个衣衫和在尸体旁边发现的布料一模一样。

只见,那个灰袍老头将衣衫收进怀里,就慌忙的逃走了。

见他离开。

非战从房梁上下来。

手里拿着衣衫就回了县衙。

谢恪待在县衙。

尸体被挖出来,线索就只有一块儿布料。

所以,只能等非战回来,才能继续探查。

正值午时。

谢恪没有等来非战,倒是看到路客杵着拐从外面回来。

眼下卢柏昭还在办着案子。

极少有用到路客的时候,更何况,他身子也不硬朗了,便是能少请他就少请他。

“路县尉这是去何处了?”

谢恪出口。

将路客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谢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能脸上挂着笑,“就是去逛了逛,年纪大了想到处走走。”

路客出去之前还想买些什么糕点,被人问道还能当个理由,可是他们商议完事情后,他就忘了。

最后,空着手回来了。

谢恪若有所思,嘴角上扬了些许,“那改日我和您一起出去走走。”

谢恪说的很是强硬。

路客就算是想拒绝,他也没有胆量。

这个谢丞相,总是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让路客不敢对他有过严的言辞。

“好啊,我求之不得。”

一场未起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路客回了屋。

谢恪看着路客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这个时候。

非战也回来了。

他走到谢恪的身边,在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恪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接着,在卢柏昭的注视下。

他们二人离开了县衙。

回到客栈的时候。

谢恪第一时间去找了温雪芙。

可是被红芜告知小姐还在睡觉。

闻言,谢恪不想打扰她,便转头走了。

他刚迈出一步。

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温雪芙探出一个脑袋,脸上挂着笑,“你来了,快进来。”

温雪芙本来想等着谢恪的,但是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方才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她一下就醒了。

谢恪被温雪芙拉着进去。

红芜呆若木鸡。

——绿翘也没有告诉我,小姐和谢丞相的关系都亲昵到这种地步了。

红芜晃了晃头,走下了楼。

谢恪被温雪芙拉了进去。

谢恪心悦温雪芙,可是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

眼下,谢恪的目光放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抿唇露笑。

温雪芙假装没有看到谢恪脸上的神情。

温雪芙调皮的捏了捏谢恪的手。

在谢恪的脸上出现了惊诧。

他没有想到温雪芙会捏他的手。

“你......”

“不逗你了,快跟我说说,那些被盖着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看到了。

温雪芙给谢恪倒了一杯奶茶。

这是她从酒楼给专门带给谢恪的。

“我们之前将那些县令的尸体都埋起来了,但是昨晚不知道是谁,将他们都翻了出来。”

“翻出来了?”

温雪芙还真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心狠手辣,就连入土的人也不放过。

“对。”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谢恪的拳头也握的疏紧。

“那你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以慰那些过逝县令的在天之灵。”

“好。”

这件事就算温雪芙不说,谢恪也一定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