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废八股

“曹变蛟、李自成这些人干得不错,估计用不了多久九边就可以彻底恢复到全盛时期甚至还有过之,到那时候就该把林丹汗给收拾了。”看完各个渠道送来的消息之后,李悠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人选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虽然有快有慢,但各个军镇的情况都在往好的方向展,等九边训练完毕,再解决了林丹汗,就该考虑改编内地的驻军了。

“这都是陛下慧眼识人,又制定了如此妥善的练兵方略的缘故。”兵部尚书王洽适时地送上一个马屁,他现在也清楚自己在军事上有多大本事了,所以对于李悠所下达的旨意,全都是无条件的遵从,因为如今军事方面的权力被五军都督府分去了一大块,所以王洽留在兵部尚书任上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而李悠手下也需要这么个人物,所以王洽如今的官也算是当得有滋有味,不仅没有降职,还幸运的进入了内阁,成为无数官员所艳羡的存在。

“他们所需要的军械、粮食也要如是放,万万马虎不得。”李悠补充了一句,好在如今因为海贸可以从南洋购买粮食,以及宋应星培育良种成功,还有各地水利工程兴修顺利的缘故,大明并未爆严重的粮食问题,养活这些军队暂且不成问题。

说完了军事方面的问题,接下来该讨论文治上面的事情了,如今李悠大权在握,已经非刚刚登基时可比,所以也可以试着对大明另一处顽疾开刀了,“朕近日在报纸上看了一篇文章,觉得颇有些意思,诸位也来品鉴一二。”

说罢王承恩将一叠叠文稿分给殿中的诸位重臣,诸位重臣一看这篇文章就愣住了,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有人于此,一习八股,则心不得不细,气不得不卑,眼界不得不小,意味不得不酸,形状不得不寒,肚肠不得不腐......八股一日不废,则天下一日犹不得太平也!”

“陛下,此等狂悖之语出自何人之手?”这一次,李标并没有站到李悠这边,而是大声出言批驳这篇文章,更是打算追究此等狂徒的责任。

“此乃山阴张岱的文章。”这篇文章出自张岱的石匮书,张岱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可惜实在受不了八股的折磨,所以屡试不中,但是他的文采的确高妙,被人举荐得以进入报社任职,李悠稍微派人提点了下,他就下笔如飞,不到盏茶功夫就写就了这篇批驳八股的文章,将八股的种种弊端批得一无是处。

“陛下,这张岱屡试不中,故而才有此怨怼之语,断断当不得真。”李标也曾听闻过张岱的名字,对他的经历也有所了解。

“李阁老此言差矣,张岱此文虽然失之偏颇,但也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徐光启已经病逝,李悠让孙承宗接替他担任辅一职,而孙承宗对这个问题却有着不同的见解,“八股空疏无用,实于政事无涉,而以此取士如何能选拔到合适的人才?”

其实科举走到这一步倒不全是八股的锅,理学的禁锢、思想的僵化等诸多方面都是科举渐渐充满弊端的原因之一,而八股责被许多对现有科举制度不满的人当成了替罪羊,张岱这口气还算好的了,日后顾炎武更是说: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坏人才有甚于咸阳之郊。

既然有这么多的问题,孙承宗等有识之士能看到也不奇怪,往日只是由于改革科举的阻力太大才不敢请提,现在听闻李悠有这个意思,孙承宗不得不站出来表示支持了,于是殿中群臣立刻分成两排,就八股的问题展开了积累的争吵,双方你来我往,引经据典战得不可开交,大殿上竟然变得和菜市场一般。

可无论他们怎么辩解,八股取士的种种弊端还是无法掩饰的,所以李悠干脆乾纲独断,“好了,朕意已决,传令天下,从下一科开始逐渐减少八股文在科举中所占的比重,三科之后彻底淘汰。”还是要给这些读书人一些时间的,但是李悠也在这里埋下了一处伏笔,大明三年开一次会试,如果按照他方才所说这一过程要拖到六年之久,但朝廷也可以根据情况增开恩科,只要操作得当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

就算如此,朝臣之中也有不服的,他们以辞官来威胁李悠收回成命,但李悠却毫不退让,直接了当的收下了他们的辞呈,让这些人吃了个哑巴亏,后悔不迭。

随即张岱等反对八股的读书人在报纸上和支持八卦的读书人展开了激烈的论战,张岱等人以高妙的文采很快就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而那些深受八股之苦的读书人也纷纷出言支持,这件事就此开始传遍天下。

在北方读书人对这件事接受的程度比较高,因为经济等方面的原因,大明在科举上长期以来北方都要远远逊于南方,现在出现这种改变对北方的读书人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距离京城更近,对皇帝陛下的决心感触更深,解决晋商、击溃建奴、收拢流民等诸多事情让他们明白,一旦这位皇帝陛下做出决定,就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收回,既然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还是早些做好准备的好。

按道理说南方特别是江南一代对这件事的反应应该更大,说不定那些背后有人支持的破落读书人又要借着这个机会闹事,让陛下收回成命了,但出乎人意料的是那些江南的豪绅们竟然没有多大动作,有心人稍一打听才觉这些豪绅正在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当初你说此乃红毛夷的秘术,天下除了你之外绝无其他人知道,我信了你的话花了大价钱在这上面,而如今江南遍地都是这种新型织机,这下子可要把家底都赔进去了!”一座精致的宅院之中,张素子真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