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出去收拢近处的尸。”见敌军已经退去,而且今天似乎不太可能会进攻了,于是李悠开始吩咐清理战场,他可是做好了长期坚守此处的准备,要是任由这些尸腐烂在寨墙下面可不好受,而且那些北虏身上的铠甲、兵器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一队队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士兵顺着吊桥走到壕沟对面,开始收拢这些人的尸,望楼上的瞭望手们警惕的看着北虏大营的方向,只要那边稍有异动,他就会出收兵回营的信号,以免这些人遭受损失。
可是经历了今日的惨败之后,阿鲁布他们已经完全没了继续进攻的想法,这些瞭望手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而李悠此时已经带着众将来到帅帐之中推测着北路接下来可能采取的应对策略,“今日我们是不是将北虏打得有些狠了?要是他们看出没有攻下营寨的希望,会不会立刻退兵?若真是如此可就有些麻烦了啊。”
“哈哈,周将军不用担心自己没有仗打。”周伯符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哄笑,司马错笑着解释道,“阿鲁布此次率领大军南下,可没这么容易收兵回去,眼下他虽然贵为皇帝,可漠北诸部与我中原大为不同,那些部落头领对他并没有那般敬畏,要是他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收获的话,不仅是面子上过不去,甚至还会动摇帝位。”
“他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就算是知道继续进攻会造成巨大的损伤也不得不硬撑下去。”里有点头对司马错的话语表示赞同,袁章此前也仅仅是清理了大萨满一系的宗教势力,以各部领为的部族势力在北元的朝堂上依旧有很大的影响,他们对阿鲁布的宝座可谓是虎视眈眈,要是让他们找到机会自然也会想着去宝座上坐一坐。
“末将以为,接下来阿鲁布或许还会进攻,但是恐怕就不再会派出自己的嫡系人马了,而是逼迫那些和他有间隙的部落头领率军冲杀,借着我们的手来削弱反对他的势力。”一名参谋起身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嗯,的确有这个可能,阿鲁布想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再给北元内部多添一把乱。”李悠说完将目光转向司马错,“如今北元内部势力的分布,还有那些人支持阿鲁布,那些人又对阿鲁布有不满可能查的清楚?还有在战场上能否将这两方势力分辨出来?”
“此事不难,对于漠北各部内部的矛盾早有详细的资料,马上就能送来。”说罢司马错安排一名亲卫去取资料,不多时资料就送到了各人的面前,“诸位请看,此前受大萨满的连累,薛奢部和普部饱受压榨,对阿鲁布尤其不满,耶鲁部倒是一直对她忠心耿耿,除此之外还有......”就着资料司马错详细的讲述了一番北元内部的恩怨。
“至于分辨敌军更是容易,阿鲁布并没有能力给北虏的士兵还上统一的服饰,这些人行军打仗之时也大多穿着各自部落的服饰,比如薛奢部的贵人爱在帽子后面缀一根狐狸尾巴,普部的多爱穿狼皮坎肩,而耶鲁部则喜欢在头盔顶上插鹰羽......这些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司马错继续给他们讲述北元各部的分别。
“如此看来今日敌军的主力却是耶鲁部的人,”李悠回想起自己方才射杀的那名万夫长头盔上不正是装点着雄鹰的羽毛么?而帽子后面有狐狸尾巴和穿狼皮坎肩的却不多见,“或许阿鲁布以为此战可以轻松攻入我军营寨,所以才派出了自己的主力想要抢攻,没想到最后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照这么看来明日要是他们继续进攻,那么派上来的或许就是普部和薛奢部的炮灰了?”秦士信立刻反应过来,“那么明日一战咱们就要稍微放他们一马?”
“嗯,只要他们不是铁了心要攻破营寨,咱们也不用急着送他们***。”李悠也表示了赞同,“要是让阿鲁布看见薛奢部和普部的伤亡轻得多,他恐怕就要生出疑心,怀疑他们和我们有所勾结了。”李悠不介意用这样的机会加深北元诸部的分裂。
翌日再战,果然如同昨晚分析的那样,北虏进攻的主力换成了帽子后面缀着狐狸尾巴的薛奢部士兵和穿着狼皮坎肩的普部勇士,而仅有寥寥几名头盔插着鹰羽的将领远远地辍在后面,看上去扮演的似乎是督战队的角色。
阿鲁布对北元内部的控制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啊,李悠将这一细节记在了心里,等到将来这些或许会有大用处。
战战兢兢的普部和薛奢部士兵们散开队形逼了过来,他们吸取了前两日的教训,再也不敢在大炮的威胁下排出密集队形了,然而让他们惊喜的是已经进入大炮射程之内却依旧没有听到那可怕的轰鸣声。
几名将领还以为嘉州军的大炮出了问题,喜不自胜的带着自己的军队展开了冲击,谁料还没有走多远就挨了好一阵儿炮火,被嘉州军送上了天,剩余的士兵连忙转身逃跑。
经过数次试探,这些进攻的北虏士兵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嘉州军似乎在战场上标出了一条看不见的线,只要他们呆在这条线后面,嘉州军就不会对他们起攻击,而一旦越过了这条线,等待他们的将是毫不留情的打击。
薛奢部和普部本来就对阿鲁布多有不满,现在瞅见嘉州军并没有非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想法,于是进攻的度放缓下来,赖在安全的距离不肯向前,实在被督战队逼得不行了才向前两步然后飞快的逃回来。
战场上进入了奇妙的僵持阶段,李悠和嘉州诸将在寨墙上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乐开了花,而敌军后方的阿鲁布则气得涨红了脸,连声下令督促这些士兵立刻向嘉州军的大营起进攻,同时在心中暗暗猜测出现这一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