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丞在天之灵若是能看到自己留下的兵法能让我华夏抵挡住蛮夷的屠戮,大抵也会感到欣慰吧?”李悠略带感慨的说道,“张总管日后若是有暇,不妨到武学之中将张中丞的兵法流传下去,让更多的华夏子民能以此抵御外虏的入侵,护佑我华夏百姓平安。”
“在下定当遵从郭神仙所言。”张叔夜表情肃穆的一拱到底,“待这些女真蛮夷被赶出中原之后,在下就向官家请命进入武学充当一名祭酒。”
有了张叔夜的承诺,若是日后再将岳飞、韩世忠、吴玠等人安排到武学之中带一带学生,日后定能为大宋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将领,李悠如此想道。
接下来俩人继续前行,不断纠正着城上各处防御安排的错误,一直到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才就近找了个城楼暂且睡去,可惜还没睡到两个时辰,李悠就又被叫醒了,一名班直侍卫恭恭敬敬的问道,“郭神仙,金人的使者已经来到城下,究竟该如何应对?官家命小的来请郭神仙一同前去商议。”
他的语气之中满是敬畏,昨天李悠说金人会派人前来议和,没想到这才一个晚上过去,金人就真的来了,神仙中人果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我知道了。”李悠起身抹了把脸就跟着这名班直侍卫来到了昨日射杀金兀术的那座城门,低头望去果然看到一名衣甲鲜亮的女真将领正在城下喊话,“......我家元帅不忍见到生灵涂炭,故而派我来前与大宋朝廷和谈......”
“郭神仙,眼下该如何是好?”见到李悠过来,赵桓和孙傅、唐恪等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过来问道。
没想到今日你倒是能主动上城了,这倒有些不容易,看到赵桓这么早就来到城楼之上鼓舞士气,李悠也颇感欣慰,不枉我最近这么辛苦啊,“放下吊篮,让他上来就是,按照昨日所说的拖他一阵,看金人如何应对。”
赵桓立刻命人照办,不多时一个吊篮从城上放下,那名金兵将领胆子倒是不小,立刻翻身下马走进吊篮,被宋军拉扯着到了城墙上面,上得城头他左右张望几眼,入目所见却都是大宋的禁军和班直,只是看起来士气有所提升,昨日那支在城头上大显神威的神秘军队却不见踪影,不由得让他大感遗憾。
“我家元帅派我来和大宋皇帝议和。”金兵将领旁若无人的说道,似乎是想让人把他带到赵桓的身前,只可惜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照办。
“原来是金国使者,本官乃是鸿胪寺礼宾院主事韩朝宗,专管吐蕃、党项、女真等国朝贡之事,汝可先到驿馆安置,等本官有空了自会传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官员轻飘飘的说道,说出的话却是让这名金兵将领大感意外。
此前凡是金国使者入城那次不是大宋宰相一级的高官亲自接见?怎么到现在轮到自己了却是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而且还让自己去驿馆等着?难道城外的十数万大军他们都没有看到么?金国使者不仅勃然大怒,“我乃大金将军完颜斡带,我要见你们大宋皇帝。”
“官家身份尊崇,其实你一个蛮夷想见就能见的?”韩朝宗不屑的笑道,鸿胪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衙门,他还不容易从唐恪手中得了这么一份差事,哪能不好好卖力?随即一甩袖子说道,“要么去驿馆乖乖等着,要么就从那里来顺那里回去吧!”
“你!”看着不远处的赵桓,完颜翰带就要硬闯过去,谁料韩朝宗身后十多名大宋禁军齐齐把腰刀抽出半截,完颜翰带下意识的就要拔刀,可是手刚握住刀柄又松开了,他总算想起了完颜尹希的叮嘱,此次议和乃是次要,接应城内习作、查探宋军虚实才是大事,于是气鼓鼓的放下手,吭哧两声说道,“带我去驿馆吧。”
看到此前不可一世的金人竟然硬生生的眼瞎了这口气,城头之上随即响起一片哄笑声,远处的赵桓指着韩朝宗说道,“此人倒是正和用在此处。”身旁的官员们纷纷投以羡慕的眼光,他们知道韩朝宗这是已经被赵桓记住了,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李悠也忍不住摇头,这唐恪待业真有几把刷子,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拖延时间,“官家,您也看到了,正是因为昨日我们大败金兵,今日他才会这般忍辱,若是昨日金兵大胜,他怕是就没这么容易干休了。”
说完李悠接着叹道,“自古以来能战方能和,若非澶州一战力挫辽军,恐怕岁币翻上数倍也不能让辽人退兵;若是打不赢敌人,却希望用议和来保全自己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金兵去年只是见到西军来援,方才北返;此次金兵再次压境,朝中却严令各地兵马不得勤王,反而将希望寄托到和谈之上,真是何其不智啊。”
“郭神仙教训的是。”赵桓禁不住脸上一红,唐恪等人也纷纷低下头去,经过此事他们方才明白昔日种种是多么的可笑。
完颜翰带被丢到驿馆之中,也没个人来伺候,门口反而被宋军堵得严严实实,他想出门去转悠下都做不到,不由得大为焦急,若是如此还怎么探听消息?
驿馆之中波澜不惊,驿馆外面却是风起云涌,埋伏在各处的皇城司探子不断从各条大街小巷抓到行踪鬼祟的金兵细作,其中大多是些潜伏在汴梁城中的辽人和女真人乃至党项人,至于他们收买的那些宋军奸细,在见识过李悠召唤天兵的手段之后,却是一个也不敢来了,甚至还有些胆小的直接到官府自去了。
完颜翰带饿着肚子一直等到日落,也没见有人来招呼自己,几次向驿馆守军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到了晚上只能饿着肚子睡去。
到了半夜时分,窗户上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完颜翰带拿起腰刀蹑手蹑脚的过去打开窗户,却见一名黑衣人正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