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龙沉木珠

“咳......咳......如此,星柚小友可满意了?”

海大师嘴角流着血,跌坐在椅子上。刚才那一掌至少废去了他20年的修为,确实足够抵林星橙与她的赌咒。

“师父!师父......都是我不好,是徒儿的错......林星柚,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

她用手帕擦着海大师嘴边逸出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尽。毒蛇一般怨毒的目光直直刺向林星柚,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

林星柚沉默宛如一具雕像,终于,她听见自己嗓子里挤出的干涩的声音:“您执意如此,我自然无可奈何。”

说完,转身就走。不愿在这恶心的地方多待一秒钟。

“咳咳......星柚小友请稍等。”

海大师强撑着椅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林星柚和温瑾泽想去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他绕到林星柚面前,端端正正地给她行了个礼:“我知道这件事对小友不公平,海某忝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日居然欺负了一个小姑娘。”

他苦笑着摇头,脸色比哭更难看:“星橙,过来,给,星柚小友道歉。”

“师父......”

“过来!”

厉呵如洪钟,林星橙吓得一激灵,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对着林星柚草草行了个礼:“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

林星柚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目光直直定在海大师身上:“我可以走了吗?”

“小友放心,我既然是星橙的师父,从今天起的三年之内会约束她沉沉性子,不得再使用任何玄术。”

林星柚目光微动。

“小友说得对,咱们玄门中人最该敬畏的就是因果,这终究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果必然也要由她承担。星橙若是不答应,也不必拜我为师。”

海大师疲惫地摆摆手,看向林星柚的神情中满是歉疚。

反观林星橙,不甘愿得眼神里都快渗出血,半晌才咬着牙低声应了句“好”。

“小友,老朽听闻你前段日子寻玄学入门书籍而未果,我这有一些多年来的所思所想,或许会对你的学习有所帮助,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

迟疑片刻,她接过这本破旧不堪的笔记。随意翻开一页,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凝结着大师毕生的心血。

聚积在心头的那股郁气终于消散些许,她端正地还了个礼:“多谢前辈赐教。”

“呵呵,你喜欢就好。还有这个,也一并送给小友,就当是我的赔礼。”

他从衣袋里摸索出一个戒指盒大小的纯黑木盒,递给林星柚。

她接过,打开。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跳动。

木盒里有一拇指大小的圆珠,通体乌黑,与那半枚玄门令牌的材质一模一样!

体内的眼睛突然升腾起肆虐的渴望,叫嚣着想要拥有。

“这是龙沉木珠!”

林星橙惊呼出声,望向她手中圆珠时的嫉妒与渴望几乎要凝成实质。

“不错,龙沉木珠是我几年前偶然所得,寻遍世间也只有这一枚。佩戴它不仅可以百咒不侵,对修行也大有助益,正好对星柚小友有帮助。”

她强压下体内那股不正常的欲望,盖上盒盖,深深吐出一口气。最后一点郁气在此时完全散去。

算起来这次反倒是她要欠海大师了。

“多谢大师,星柚无以言谢。日后有需要请尽管吩咐。”

拿人钱财,帮人办事,这里欠的自然要在那里还回来。何况林星柚还对他口中的“玄门复兴”十分感兴趣,跟着他说不定能得知那位传说中的玄门继承人的消息。

随着海大师大笑着离开灵堂,这场针对她的诅咒风波也走到了尽头。

温瑾泽和林星柚作为老夫人的长孙长媳,一定要留下来守灵,林星橙却也毫无眼力见地赖着不走。

三人面面相觑,林星柚率先受不了这种迷之尴尬的氛围,绕到旁边的会客厅倒了杯水。

等她回来时,灵堂里只剩林星橙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对方愣神的瞬间,林星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拖,再用力一扭反绞在身后,同时撞开楼梯旁杂物间的门。

电光火石之际,林星橙被她强塞入狭小的杂物间,后背紧紧抵在墙壁上。

“别乱喊,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你一定不希望还有别人听到。”

林星橙的眼里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林星柚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她不应该是个什么都不会,只能在泥淖里仰望着她的废物吗?

可还没等她仔细思索,林星柚接下来说出的话更让她魂胆俱丧:“给老夫人下种的人,是你吧。”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你在胡说什么?”

“一共分为两种诅咒。第一种是最普通的诅咒,如你所言通过我穿的那件连衣裙给老夫人下种,只是你忽略了普通诅咒的气息太淡这一点,当你帮老夫人医治时,连衣裙上的气息已经散尽了。”

林星柚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每一个微表情。

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隐秘想法被这样赤裸裸地戳破,林星橙紧咬着牙,青筋像小蛇一样凸起。

瞳孔放大,眉毛无意识上扬,面部肌肉不停颤动。

林星柚冷笑一声,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于是在你帮老夫人解除第一个诅咒后,又下了第二个诅咒,也就是恶煞咒。为了尽快激发诅咒的效果,你甚至不惜使用了破血术,可笑温瑾泽还以为你是为了救老夫人才拼尽全力。”

林星橙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牙齿无意识打着冷战。

她眼中的林星柚,此时恐怕比地狱里的修罗还要恐怖几分!

“第一次嫁祸我失败后,你应该是临时才又起了嫁祸我的心思,于是这次做得十分仓促,完全照搬上一次的方法。只是忙中出错,又忘了一共有两种诅咒这回事,不过也可能是觉得我压根想不到这一点。”

她一手将林星橙紧紧箍在墙上,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神色倦倦,仿佛林星橙已经是她手中的猎物,再无路可逃。

”我说得对不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