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齐声喊了自己一声“爷爷”,江海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继续在这儿念书。
他向来顺着江月儿,甚少有这么耍脾气的时候。
“月儿姐姐!”
这时,冯浩然带着琪琪前来。
“琪琪!”
江月儿爱怜地揉了揉琪琪的头发。
她的病情好了很多,皮肤烫伤溃烂的地方已经愈合。
灵泉水的作用巨大,比一般的烫伤膏效果还要好。
被烫伤的大面积红肿已经看不到了,就剩一些新旧皮肤的连接处还有色差。
破掉的水泡没有留疤,可真是让人惊喜。
“江姑娘,多亏了你的药,琪琪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我太欣慰了。”
冯浩然直到现在,仍把江月儿当作孩子们的救星。
当天若不是遇上她,只怕琪琪要在痛苦中死去,成为一抹孤魂。
“冯老师,那药水琪琪还得涂,给。”
她重新掏出三瓶灵泉水,细心嘱咐。
琪琪在她的医治和众人的开解下,心情放松了许多。
她与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容。
看到孩子笑得没心没肺,江月儿心里更是难受。
“冯老师,琪琪的事情,报官了吗?”
“哎,报了,可官爷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没权管。”
冯浩然轻叹一声,无可奈何。
琪琪在家中遭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他是很想替她出一口气,可奈何...
“岂有此理!这孩子是他家的,就能这么伤害吗?”
江景渊早早就在两人的对话里了解清楚状况。
那家人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冯老师,你放心,我在军中政界认识些人,待会儿就帮孩子讨回公道!”
他平生最见不得不平事,心中的正义感泛滥,抢着要帮助琪琪。
“这位江公子,谢谢你的善心,可...还是算了吧。”
“为何?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不是,在下也想让琪琪的父亲知错受罚。可若是报官,势必要让琪琪站到公堂之上,指认自己的家人。”
“这件事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我好不容易让她忘记了,实在不想她再记起了...”
冯浩然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琪琪。
她是学生里的大姐姐,身高最高,也最懂事。
自从烫伤好了后,一直帮他料理着私塾里的杂事,还帮忙照顾弟弟妹妹,是个乖孩子。
可惜,这么乖的孩子有家人却没人要,真是讽刺...
“冯老师,我了解...”
江月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此表示理解。
“可这样的话,琪琪受的罪就白受了,我也看不惯这种人,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就会越发嚣张。”
“江姑娘,那你的意见是?”
“官照样报,我要让他们当众承认自己的罪行,还得亲手写下书信,与琪琪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她留意到,琪琪对冯浩然有一种天然的依赖。
就像是孩子对父亲的那样,常常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而冯浩然确实像一名慈父,照顾私塾里的孤儿们照顾得井井有条。
与其让琪琪带着阴影过活,还不如让她直面过去,亲自惩罚伤害自己的人,让她知道从今往后,无人再能伤她。
冯浩然不语,细细地思索着江月儿的话。
他知道,她说的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冯老师,我了解到,浩然私塾里的大多数孤儿,有两三个孩子的父母只是在镇上做些零工,生活拮据,连学费也交不上。”
其实,江海建议浩然私塾搬到红叶镇的福善堂旧址,确实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在那儿,孩子能舒服地成长,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福善堂此前已打开过名气,有了江家的加持,必定能吸引更多善人们的捐助,维持经营,造福更多穷苦孩子。
自家的三小只在这儿念书,她起初也不放心。
总觉得这房子有倒塌的危险。
恰逢下个月是有名的台风天,风险系数直线上升。
听到江月儿的提议,冯浩然有些迟疑。
“在下孑然一身,到哪儿都一样,只是孩子们的父母...”
“那好办了,他们在这儿也是打零工,搬到红叶镇去,江家有的是活儿让他们干!”
江海一下就给他们想好了退路。
今天见识过清风私塾与浩然私塾巨大的区别后,说什么他都不能让希希在这儿待着了。
还不如搬到红叶镇上,跟着他,跟着叔叔伯伯,堂哥们一起生活,还能有个照应。
江月儿始终是个女儿家,还有自己的生意要经营,忙起来都见不得人影,整天带着三个娃儿不方便。
见冯浩然还在犹豫,江海大着嗓门喊道:“冯老师,你就别想了,就搬到我们那儿去!福善堂的地我们早就买下来了,不收你的租金,日常开支由江家负责,你就负责教好我的孙儿就成!”
江月儿有自己的小店要顾,不可能天天往红叶镇上跑。
他不能天天见到孙女儿,那改为与最小的可爱孙子见面也能接受。
江家夺得海运权后,在业界的影响力与名声疯狂上涨,资助一所平民私塾,不仅能给家族积功德,还能换来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得到最好的教育。
江月儿对冯浩然有高度评价,那他就把人给请过去便是。
冯浩然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
“那好吧,琪琪和其他孩子的家长我来联系,我来劝服他们。”
他将浩然私塾设置在这小茅屋中,就是因为成本低,不需怎么花钱。
可最近的学生越来越多,小屋漏风漏水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就连他也担忧某一天上课时,屋子坍塌了。
“好!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达成目的,江海很是开心。
一想到江承希和小芽小冬能在红叶镇陪着自己,脸上都笑出了花儿。
江月儿结束了私塾探访,便带着众人来到了自家的小店外。
果汁店一如以往,人潮络绎不绝。
她找到了一个位置,让江海等人坐下。
陈泽远正在前台整理单子,忙得脚不沾地。
感知到有人站在面前,他边说着边抬起头。
“客官要些什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