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对着江景渊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这是你儿子?”
像,真是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与记忆中江景渊小时候的模样互相重叠,除了有些稚气,眉眼嘴唇与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没有与江景平约好,可默契地说出同样的话,足以说明江景渊与眼前人有多么相似。
被一连两人问了同样的问题,就连江景渊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挠了挠头,眉头紧锁,“难道...难道我真有私生子...怎么我不知道?”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止江家兄弟有了困惑,就连江月儿的心里也顿生疑云。
总不能光凭相貌,就能说百岭村一个小猎户,是红叶镇江家的人吧?
若真是这样,她的爹爹怎么会任由妻儿与自己吃苦,早就认祖归宗去了。
想到这,她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只是再次请求道:“老爷,能否为这孩子诊断一下?”
江海坐在宴席上,身旁俩儿子的位置已经空了许久。
他的脸色阴沉,朝江世辉说道:“去把你爹和四叔喊回来!”
顾大人和徐大人在此,两人闹哄哄地出了去,还不回来,成何体统!
“是,爷爷!”
江世辉走出门外,只看到爹正在与一名少年攀谈。
天色渐暗,他没有在意其他人。
拉了拉江景洲的袖子,“爹,进去吧,爷爷找你们呢。”
江景洲正了正色,拉回袖子道:“有孩子身体出了问题,爹先给他看看。”
说罢,他拉起彭程的手,开始把脉。
平日里侄儿和儿子们有什么不舒服,都是找的他,多年过去了,手艺一点儿也没有生疏。
他细细给昏迷中的人儿把脉,只感觉他脉象紊乱,心跳过快,体温也是异常的高。
“这孩子,被人下药了?”
“正是。”
江月儿斩钉截铁地回道。
“你可有证据?”
江景洲对少年的话有些疑惑。
在潘府下药,而且还是在今天如此大的宴会之上,那下药之人会不会太无法无天了?
“没有,但我知道那人的身份。”
“是何人?”
“抱歉,在下暂时不能说。”
她手上无确切的证据指证潘鸿飞,人家那块大善人的牌匾还热乎乎地在里面呢。
他与徐大人有勾结,若是她提早说了,恐怕会打草惊蛇。
以潘鸿飞的实力,在顷刻间把证据全毁了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知少年为何欲言又止,江景洲对着这张与四弟相似的脸发不起脾气,只好叫来潘府的下人。
“你们先帮忙安置好这孩子,若是老爷问起,就说是我叫的。”
“是!江老爷。”
江家在红叶镇的声望与潘家不相上下,尤其是江二爷在民间的风评最为厉害。
传闻他手段多端,在商战中对付敌人的伎俩诡秘莫测,是江家中除了老太爷以外,最为狠厉的一个角色。
大家总说,宁得罪江景平,莫得罪江景洲。
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让人生不如死。
江二爷的命令无人敢违背,下人们连忙从墨澈的手上接过孩子,将他放入客房内。
为了保存宴会的名声,他没有点明孩子中了什么药。
今天的事情太过骇人惊闻,还有顾北流在场,只能暗暗在心里压下去。
“小兄弟,今日恰逢宴会,我们就不多作渲染。等今日过后,我会再向徐大人请示,彻查此事。”
江月儿听到他的话,摇摇头。
“不,江二爷,我正是要趁这个时间,将事情搞清楚,否则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为孩子申诉了。”
彭程和其他孩子就在福善堂的黑手之下,若她不理会此事,以后只会有更多的孩子遭殃。
否则她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引起众人注意。
“父亲,进去吧,别跟无谓的人多说了。”
江世辉催促着,生怕爷爷动了怒。
被儿子催得紧,江景洲只是深深地看了江月儿一眼,便离开了。
江景渊只能跟在后头,临走时忍不住朝少年瞥去。
“二哥,你说...那孩子会不会真的与我有关?”
刚才少年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
只觉越看越像自己。
心里的疑惑逐渐增长,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段丢失的记忆?
“不会是你的,这孩子聪明。”
没想到,江景洲只是冷冷地怼了一句。
眼看着江家人走了,江月儿正想追上去。
不仅仅是为彭程出头,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达成呢。
江老爷子就在里面,买地的事情还没谈。
脚步稍动,忽然,院子里传出一声惨叫。
“解药...解药在哪里!!!”
从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一个血人。
他头发凌乱,全身裸露出来的皮肤被生生抓出了数十条鲜血淋漓的伤痕,流出的血落在身上,衣服上,看着十分恐怖。
男子面目血肉模糊,脸上是一个个抓出来的坑洞,不住地往地上滴血。
离得最近的宾客们,看到这骇人的一幕,被吓得惊呼出声,像逃难似的逃离现场。
“啊!有怪物啊!!!”
“护院,护院快来!!!”
怪物嘴里发出难耐的咆哮,疯了一般地到处乱撞。
身上的鲜血流了满地,可他仍像是无知觉一般,胡乱地在身上抓着。
“啊!好痒!好痒!!!”
他仰天长啸,手掌稍微用了力,一块破碎的血肉就被扔到了饭桌上。
把宾客们都吓疯了。
不少人推着挤着退出潘府,找上自己的车马走了。
顾北流正与旁人商议事情,听到屋外的骚动后,皱了皱眉。
“外面这是又怎么了?”
江景渊依稀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