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问句,问得妇人神情愕然。
再也忍受不住良心的责备,她大声哭了出来,与女儿紧紧相拥。
看得出她的悔恨,江月儿还算安慰些。
她的语气稍缓,“大娘,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人。记住了,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辛苦也得把他们拉扯大,你的福报还在后头呢。”
她看这几个女娃儿,虽然衣着差了些,但都是干净整洁的,还会帮着娘亲吆喝叫骂,给她擦汗递水。
女孩子大多会体贴父母,可有些人总是不珍惜。
不再多言,她把孩子交还回去之后,重新入了巷子。
男子仍被时安钳制住,哆嗦地看着江月儿逼近。
少年的样子毫无攻击性,还有几分可爱。
可看在他眼里,却比黑白无常好不了多少。
这少爷的打手,狠着呢!
“那福善堂在哪里?带本公子去。”
想起江承希差点儿就要遭受的不幸,她无法视而不见。
“公子,我们福善堂收养的都是些穷人家孩子,脏乱得很,您去,不怕污了眼么?呵呵。”
“叫你带就带!哪那么多话?”
江月儿皱着眉呵斥,懒得听他狡辩。
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到福善堂去瞧一眼,男子眼珠子一转,只能答应:“那成,公子请跟小的来。”
他领着三人出了镇子,往一条道上走去。
有墨澈和时安在,她不需担心对方能使什么诡计。
“公子,就是这儿!”
男子领着众人来到了福善堂的所在地,远远地,他们就听到了一片欢声笑语。
福善堂占地约半亩,有两栋三层高的木楼,周边的空地以木栅栏围着,数十名孩童正在追逐打闹,脸上是喜悦的神情。
他们全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整洁干净,精神面貌很好。
看到这,江月儿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她错了?
看孩子们高兴的神情,不像假的。
一个藤球踢到了她的脚边,传来孩童欢快的喊声。
“哥哥,把球扔给我!”
朝她跑来的,正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小乞丐。
来到福善堂后,短短几日,那男孩儿便脱胎换骨。
他洗去了身上的污秽,发上的结块被除掉,露出了清秀的五官。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扇着,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
“弟弟,你在这边过得如何?”
她拾起藤球,递给了男孩。
“这边有吃的有玩的,晚上睡觉不用怕下雨,大叔婶娘会关心我们,我可喜欢了!哥哥,你也是来住的吗?”
男孩不谙世事的眼睛单纯地看着她,满足的神情不似演的。
流落街头,终于有了落脚点,任谁都会喜欢上这样的生活。
出乎自己的预期,江月儿总算是欣慰了些。
希望这福善堂,是真的在做善事。
“如何?公子,我们福善堂是确确实实在做的善事,每年还拿着镇上的补贴,在官府那边都有报备的。”
男子顶着还漏风的牙齿与她说着话,画面有些滑稽。
找不出证据,看孩子们的反应又不似假的。
江月儿只能暂时作罢。
回去的路上,她总觉得有些不妥,但始终参不透个中玄妙。
刚回到了鸿福楼,一名伙计上前通报。
“公子,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派帖。”
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潘鸿飞邀请她参加明天的宴会。
想起来,不就是裘清要参加的吗?
“公子,请问你是否得空,前去看看?”
伙计弯腰询问着。
眼前不知背景的陌生少年不知为何得了老爷青睐,老爷专程点名要将邀请函交到他的手上。
还务必让他前去。
一听到好消息,必须立马派人向他汇报。
正想拒绝,她却看到了底下的几行小字。
上面清楚写明了,届时江家主家将会参加宴会,江海更是作为宴会的重点邀请对象,为常年合作的商户颁发奖励。
“好,我去。”
她合上邀请函收好,自顾自地上了楼。
潘鸿飞正在府中与人应酬,聊得起劲。
一名下人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听到后,潘鸿飞的脸上如沐春风,还带着点点红晕。
他好心情地大手一挥,向手底下的人说道:“王老爷,我们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了吧,海运双程按照你给的价钱。潘某少挣些,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王老爷得了他的首肯后,如获大赦,肥嘟嘟的脸上笑得挤出了肉芽。
“谢谢潘老爷,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正与潘鸿飞商议这一趟货物海上运输的价格,本来对方不肯相让。
可不知为何,潘鸿飞听到手下人的消息后,心情大好,脸上明媚得比阳光还灿烂,立马就答应了他的底价。
管他的,自己有钱挣便是好的。
王老爷不敢多留,生怕被看穿了。
早早地就走了。
潘鸿飞唤来管家,叮嘱道:“明日那小公子,安排在主桌,就坐在我的边上。”
他作为此次宴会的主办人,左右两侧原本是江海和江景平。
因为有了江承轩的加入,就连江景平也得让位。
想起了那张让他魂梦牵绕的小脸,不禁老脸一红,浑身像过电了似的。
“阿才,让玉颜坊送来几套上好的焕颜泥,要最好的。”
他翘起兰花指,转着手上价值连城的玉扳指。
明天的宴会,可真是让人期待...
江月儿与俩男子用完晚膳回房,便支起了文房四宝。
她在拟写着东平楼地块的收购事宜,只想着明天能亲手交给江老太爷。
虽然江景平愿意帮忙,可夹在中间传话始终难受了些。
既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