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
无数狗血剧在脑中过了一遍,眼睛再次睁开时,望向男人的眼里满是同情。
“罗刹是地狱的恶鬼,面容丑陋,怎么配得上你呢?”
“若不是面容丑陋,太子岂会赐我银面具?”
“我看他是怕你太帅,盖过他的风头了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偷偷观察那银色面具下的半张脸。
火光照耀下,男子的长发现出明显的暗紫色,配上一双同色系的眸子,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美男似的。
尽管犹抱琵琶半遮面,仍能想象得出男子的俊美。
“你的紫色眼睛太漂亮了,在我以前的家乡里呀,那些人总爱弄些有的没的。有个东西叫做美瞳,顾名思义,就是把眼珠子弄得美美的。”
“听起来很奇怪对不对?不光有你的紫色,还有蓝色,绿色,灰色,粉色...里面还带花纹呢!还有头发也是,只要你想,染成彩虹也没问题!”
她在心中早已断定不会与罗刹再有交集,说起话来不再拘谨。
把他当成一个倾诉者似的,介绍着现代的有趣见闻。
罗刹沉默地拨弄着柴火,看似不在意,可手上的动作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啊,你千万不要自卑,你天生自带紫发紫瞳,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江月儿说得起劲,彩虹屁一顿输出。
尽管总是只有她说,对方一片沉默,可男子的样子分明告诉她,他有把话听进去。
她心里暗喜:难道是被我感动了?
说不定哪天就主动把我放回去了~
说得高兴,她乘胜追击。
“人怎么能只有代号呢?这样吧,我给你取一个?”
她咬了一口烤肉,肉汁在嘴里迸发,那滋味...
绝了。
“叫你时安如何?”
她斜靠在身后的竹子上,望着漫天星耀。
樱唇微微上翘,笑容彷如黑夜中的繁星。
清脆好听的声音在寂静的竹林响起:“时刻安宁,对你这样的杀手而言,才是最好的祝福吧?”
“我文化不高,别笑话我哦...”
吃饱了有些犯困,她边伸着懒腰,边走回了竹屋里。
有罗刹这样的保镖兼保姆在,她安心得很。
他那身法武功,就算来了一头熊都能打死。
少女走后,篝火渐渐变弱,火焰中的鹿肉变得焦黑,可他也无心处置。
从烧透的柴火中抽出一根,下意识在地上写着。
“时安...”
他低声呢喃,带着困惑,也带着...一丝欣喜。
隔天一早,江月儿早早便醒了。
竹林里的气温有些低,白色的雾气清晰可见。
竹屋不怎么挡雾,都快把她的被子打湿了。
她捶着双肩,来到屋外。
只见昨夜的那堆篝火旁,坐着一个男子。
罗刹就这么背靠大石,睡了一晚。
她走下阶梯,只进了一步。
轻微的声响便立刻惊醒了男子。
那双紫瞳猛地睁开,准确无误地往她的方向望去。
“我...我就是想给你披件衣服。”
她反应敏捷地拿起自己脱下正想晾到树枝上的湿外衣,尴尬地比了比。
罗刹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冷漠道:“不需。”
“好嘞,那我还是把衣服晾着吧...”
抖机灵成功的她回到屋子里,再次集中意念,探入空间。
可是结果还像昨天一样,毫无变化。
“哎...还有两天...”
等药效一过,她直接把小黑召唤出来,看他怎么挡!
在竹林之中,天空被密密麻麻的枝叶遮盖,只有些许阳光透了进来。
在这儿居住,总能让人分不清时间。
不过一天的光景,她已经算不出时辰了。
“罗刹,你...”
再次走出屋外,男子已经消失。
漠北,城西郊外
在漠北国的西北方,有一座独立且低矮的小塔。
塔身共两层,只有基本的框架勉强撑着,四面无墙。
漠北主城外,时常有沙尘暴肆虐。
当灾祸发生时,四面八方的黄沙就会灌入塔中,再被狂风吹走,周而复始。
风沙中,一个玄色人影立于塔身。
他的头发,五官和衣服全数被金黄的沙砾覆盖,看不清面容。
双手双腿被铁链固定住,只能笔直地站着。
墨羽带着一队随从,面带笑意地来到他的跟前。
“好弟弟,看到你这样,皇兄可真是心疼啊...”
男子浓密上翘的睫毛堆满沙子,听到声音也置若罔闻。
“本太子说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将千瓣红莲带回漠北,本是功勋一件,可你偏要给了别人。”
“你还挺聪明,折中些。没有带回红莲,却带回了两个神医,父皇便也算了,只罚你软禁一个月。”
“照理说这软禁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你就舒舒服服待满日子不就好了?偏偏要自己硬闯出去。”
“现在倒好了,被罚在这沉沙塔里面壁思过十天。如何?硬扛沙尘暴的感觉...不好受吧?”
墨羽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惋惜,可脸上的笑容却未卸下。
墨澈这般受苦的样子,真是大大地取悦了他。
他才不惜长途跋涉,来看这好弟弟死了没有。
“弟弟,你记住了,这沉沙塔无人值守,若是被人发现你又私自潜逃了,到时候惩罚可能会加倍哦...”
墨羽此时的心中膨胀异常,充满了恶趣味。
“说实在的,皇兄真想帮你逃走。”
他说话从未试过如此真情实意。
凭墨澈的身手,挣脱这几条铁链子算得了什么?
不知父皇下次又会给墨澈赏赐些什么惩罚。
“对了,忘记告诉你。父皇今日已经好些了,能握得住笔。他老人家亲自下了圣旨,要将批阅奏章的重任交予本太子。”
“接下来的日子,皇兄事务繁忙,可能就没时间来探望你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他,就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墨羽只觉无趣,转身正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似想起些什么,他再次折返。
“对了,最重要的忘记跟你说了。你还记得上次来给母后做什么...生辰蛋糕的那个小姑娘吧?好像叫月儿?”
“原来呀,她现在长得可水灵了!比我的几个宠妾还要...嘶...”
以手指摸着下巴,墨羽似在回味摸江月儿脸的那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