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后,墨澈坐到椅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而一直留在房里的飓风则是烦躁不安,扑腾着翅膀飞到了窗户边上。
“怎么了?”
墨澈打开窗,飓风便飞了出去。
只见飓风飞到了远处的一个房顶上盘旋几圈,又回到了他的手臂上。
将飓风安顿好,墨澈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一夜安睡。
江月儿伸了个懒腰,精神饱满。
“今天是最后一次摆摊,江月儿,加油!”
她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
刚下楼,便见到墨澈与白修然正在用餐。
而江承宇则是坐在了角落上,远离众人,静静地吃着粥。
“江姑娘。”
白修然首先看到了她,友善地打了声招呼。
他白衣胜雪,那出尘的模样,引得过往住客侧目偷看。
在外人看来,白修然真不愧是医圣之徒,气质缥缈如烟,俊逸不凡,一举一动间仿佛做着最高雅之事。
面前只简单地摆着清粥小菜,却胜似豪宴佳肴。
“白神医。”
她礼貌性地笑了笑,看着墨澈那沉默的样子。
“三皇子,早。”
“早。”
男子只是随意地应了声,吃了几口早膳便领人走了。
“什么嘛...”
江月儿郁闷地来到江承宇边上坐着,吃着哥哥为自己夹好的早膳。
“月月,快吃吧,待会儿还得去摊上呢。”
江承宇像是无事人一样,只是催促着妹妹赶紧吃。
“哦...”
她食不知味地夹了一口面,心思早就随某人出了门。
江承宇观察着她的表情,柔声道:“月月,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想的。”
被忽然点名,江月儿愕然地看着哥哥。
“啊???”
“明月与炙阳,仿佛那么相似,一声追赶着,却又永远触碰不到。有些事情,在一开始就早已注定,永不可能。”
不忍看妹妹越陷越深,江承宇只能直言,企图能点醒她。
已经猜想到大哥在说些什么,江月儿脸上发红。
“哥,你说得对,世上有些事,看似不可能,可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
“我本是傻女,你们不也是没想过我会康复吗?”
“你们又可曾想过,我能靠自己双手,去挣取原本十辈子也挣不到的财富?”
“我们生在贫困的小村庄里,谁又会想到,我们竟能认识到漠北的皇子,富可敌国的游少主,还有来去无踪的白鹤神医?”
“可你与那人之间,身份悬殊,哥哥不想你陷进去啊...”
眼看妹妹油盐不进,江承宇心下着急,只能直说。
没想到江月儿却是莞尔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结果我不管,只求当下。”
她只是一个小小农女,与墨澈的差别怎会不知?
可她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这事儿已经够魔幻了,爱上墨澈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身为现代人,敢爱敢恨,才符合她的人生观。
既然墨澈是真心的,她努力向他靠近,又有何难?
纵使结果不如人愿,也无憾了。
“月月...”
江承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月儿抬手止住。
“哥,别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人生上的事情,就由我自己决定吧。”
她说话时自信昂扬,眼里是飞扬的神采,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见此,江承宇这是叹了口气,半放弃道:“月月,你知道的,大哥最是宠你。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在这件事上,你再好好想想,大哥想管也管不动了。”
看着江承宇那落寞的样子,江月儿心下不忍,连忙拉着哥哥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哥,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好吧,哥哥相信你。”
“哟,这小商人怎么还不去摆摊~”
从楼上传来一声讨厌的女声。
小环搀扶着洛云裳下楼,嘴角嫌弃地撇向一边,揶揄着俩人。
待洛云裳下到一层时,众人全都站起,朝她行了个礼。
江月儿和江承宇也不例外。
“公主,早知道我们晚点儿再下来,这穷酸味闻着都吃不下早饭了。”
小环拿着扇子,轻轻给洛云裳扇风,像是要扇走什么脏东西。
洛云裳微眯着眼,享受着清风拂面。
这位云杉国第一美人,杏脸桃腮,眉目潋滟着秋水,在精美的华服和首饰下,更是衬得出落动人。
每走一步,仿佛带着香风。
身边的奴婢们呵斥着周围不长眼的商会伙计,眼睛不要侮辱了自家公主。
“江姑娘,原来你还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摆摊?晚去一会儿,可是少挣许多呢。”
她拿出一块手帕,轻柔地按压着脸。
那帕子带着柔光,颜色明艳夺人,上面的绣荷花巧夺天工,光是看着,便知质地上乘。
吹来一阵风,帕子从手上滑落,洛云裳“哎呀”了一声。
“公主,帕子掉了。”
小环连忙为她捡起。
洛云裳却蹙起柳眉,嫌弃地道:“谁要你捡起?扔了!”
“可公主,这帕子可是云杉皇宫的绣官做的,若是在民间卖了,至少得值两百两呢。”
小环惊讶地望向洛云裳,眼里带着不舍地看着帕子。
“这低贱的东西,到了地上,本公主连踩也懒得踩,别污了我的眼,拿走!”
“公主果真是大气。不过这帕子也是可惜了,若是江姑娘摆摊,恐怕得几个时辰才能挣到吧?”
小环遗憾地看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既然您不想要了,能赏给小环吗?”
这一唱一和的,显然哄得洛云裳很是高兴,她随意地朝小环瞥去一眼,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可。”
接着,她才看着江月儿笑道:“这地上的垃圾呀,还是粗贱之人拿着为好。若是本公主要的,谁也抢不走。”
主仆两人的一番话夹着骨头,暗暗讽刺着江月儿。
可在她眼里,却只是最幼稚的戏码。
“哥,果然还是人上人好啊。”
“一条擦过臭汗的帕子,也能有人抢着要。那吃香程度就像昨天在巷子里看到的肉骨头一样,一群流浪狗在争呢!”
江月儿冷眼看着来人,嘴里却不饶人。
一旁沉默着看好戏的白修然惬意地拿起扇子,欣赏着她那泼辣的样子。
真是一只小炮仗,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