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姜小月和王正江便先行上路了
他们两人和黎旭辰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是怕徐承卫对他们还有戒备之心,会派人尾随着黎旭辰。
而事实上,黎旭辰确实发现了两个人跟了他们一路。
黎旭辰和姜小月再见面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而这个见面地点是他们提前约好的,到边疆前的最后一个城镇——空城。
空城和它的名字不同,一点都不空,面积不大的城邦里百姓众多。拿现在的话说起来,就是人口密度很大。
这是因为空城海纳百川,有许多来自异国他乡的人民旅居在此。
也因此,这里的贸易繁荣,有着惊人的体量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货源。
可也正是因此,此处治安很差。
奸淫辱掠几乎每日可见。
官府在此地几乎是被架空的状态。
但因为此地太过偏远,元都对此地的约束力十分薄弱。每年君主都会往此地加派许多的官员及守军人马,都是以失败告终。
如此,便成了君主多年来的一块心病。
黎旭辰将见面地点约在此处,一是因为此地繁荣,想要看看有没有售卖马匹的番邦商人,二是因为此地治安差,他和姜小月再碰头时,若还有人跟踪,也可以顺利拜托,三是因为他答应君主,此行会将此地一并治理。
目标就是让此地与边境三县形成一个整体,好统一治理。
姜小月和王正江已经到空城三日了。
他们至今没有发现黎旭辰的踪迹。
出发前他们曾经约定,若是到了,会找一家客栈,在窗口上挂上蓝色的纱巾。
姜小月和王正江每日都会将整个空城的酒肆、客栈全部走访一遍,却始终没有看到蓝色纱巾。
照道理来说,黎旭辰跟卫兵走的全程都是官道,应是最快的。
姜小月和王正江先耽误了三日筹备物资,又在路上为了尽可能和黎旭辰分卡特地绕行了几段路,怎么看都应该是黎旭辰先到。
虽是迟迟未见,但是姜小月却不担心。
她相信黎旭辰一定没事。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还是穿梭在空城的大街小巷里,找着黎旭辰的踪迹。
突然,一只手从小道内伸出,直接捂住了姜小月的口鼻。
她只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中草药的味道,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姜小月的眼前是个狭小的屋子。
跟上次被绑的柴房不一样,此时的屋子倒像是酒楼里的一间卧房。
你若是问为什么这么确定此处是酒楼里的一间房间。那边要从它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开始说起。
房间内点有熏香,是那种十分雅致,却又带有一些娇柔的甜香。
卧房内的墙上,有书画,还有刺绣作品,搭配起来别有风味,一看就是精心搭配之后的产物。
她身上的被褥十分香软,是那种刚刚晒过的味道。
房内摆设整齐,肉眼可见的地方未见粉尘。
若是一般人的家里,谁会将房间打扫、装扮得如此仔细?
但若是有钱人的家里,哪来这么小房间?
更何况,她醒过来的时候,门外还静悄悄的,此时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能听见迎客的声音。
综合以上的判断,此处不光是一家酒肆,更是一家以色侍人的酒肆。
也就是……青楼。
姜小月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命啊,到哪里都有人抓她。
再下去都快被抓习惯了。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有的轻巧,有的笨重,显然来者有男有女,且他们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同。
门被推开,那些人径直走了进来。
姜小月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好了,别装了。”
来者的领头人开口,听着声音就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中年女子。
姜小月睁开眼睛,“你怎知我醒了?”
“给你用的秘药是我数十年的研究,用多少药多久会醒,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女子的打扮大红大绿,结合此地……应是老鸨没错了。
只见她边说边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手上虽在抚摸自己的指甲,眼睛确实牢牢地盯着姜小月。
姜小月也不是什么会怕的人。
她也盯了回去。
你看我,我也审视你。
干脆坐起身子,坐在床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老鸨。
“不知妈妈为何要抓我回来?”
老鸨的脸色一僵。许是没想到姜小月竟然这么快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丫头,不简单啊。
“你怎知我是谁?”
“从上到下哪里都像,随便猜猜不就知道了?”
“好一个聪慧的丫头,丫头你怎么称呼,既然这么聪明何不猜猜我为何要抓你?”
“妈妈叫我小月就行,青楼抓女子还能作甚,不就是那档子事?”
姜小月说这话的时候笑了,但她的笑容干净纯粹,好像说的不是那些污秽事。
“既然你知道,那可愿意?”
“哪有好人家的姑娘会愿意这事?”这话一出,老鸨身后的几个壮汉立即就撸起了袖子。
在青楼里,本就没有什么你情我愿的情况,除了一些离开青楼无法生存的可怜人,多半都是这样被抓来、绑来的。
行内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打不乖的美人。
意思就是,不肯就打,要么就打死,要么就听话给她们赚钱。
姜小月又不是傻,非要在人家地皮上唱反调,最后挨打痛的还不是自己?
还不如假装听话,见机行事。
“要我给你赚钱也不是不可以。但……妈妈你想呀寻常女子买卖一次,后面可就不值钱了。若是妈妈不强迫我,我可有利滚利的好办法。”
被抓来的女子哪个不是撒泼打滚、又哭又闹的?
姜小月这般冷静谈判的,老鸨情妈妈在这行当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免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给自己和姜小月各倒上了一杯酒,“你说来听听?”
她倒想看看这小丫头片子买的什么药。
“说来也简单,那便是不卖第一次,卖机会。”
“机会?”
“可以跟我见面、唱曲,唯独不能触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