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薇见状开口道:“这位姑娘,一个包间而已,犯不着这样又喊又叫的来抢吧。就算你们急着要包间,与里面的客人商量好价格,让他们把包间让出来岂不是更好。”
那丫头却蛮不讲理强势说道:“就凭咱们主子的身份,谁人敢得罪。他们就应该乖乖把包间让出来,省的咱们主子等久了生气,抓他们进官府。平民百姓哪有资格与咱们主子争,咱们主子可是皇亲国戚。”不过这丫头也不蠢,她打量着江落薇穿着不俗,身边奴仆环绕,可能也是个官慻贵妇。她悄悄打着手势让被打的那个丫头去找主子,那丫头爬起来就去告状了。
永宁侯夫人见自己的丫头被打了,也不管看没看清,站起来张嘴就说:“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掌掴我的丫头,你是活腻了不成,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她一边说一边冲过来,速度极快。人群往两边让开,银红在她冲过来后往旁边一让,江落薇冷着一张脸,讥笑地看着永宁侯夫人,开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永宁侯夫人大驾。”几日不见,永宁侯夫人又抖起来了。
永宁侯夫人脚步险些没刹住车,身边的丫头拉了她一把才停下来。颇为狼狈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永宁侯夫人看着江落薇那张脸就来气,怎么又是冤家路窄,居然遇上她了。佳儿昨日刚进宫,现在还不是得罪楼晏庭的时候,“哟,原来是首辅夫人啊。真是巧了,若是首辅夫人想要这包间,那咱们就让给夫人你了。”
那两个丫头见自家夫人都对江落薇毕恭毕敬,顿时哑火了,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江落薇嗤笑一声道:“让给我?永宁侯夫人真是大度,不过这包间好像还不属于夫人您使用吧,这该怎么让呢?”江落薇故意挖坑给永宁侯夫人,芸芸平日里不常出来交际,她身边的丫头自然没人认识。因此永宁侯夫人的丫头才敢只凭借穿着看人,认为包间里面是没什么权势的平民百姓。
吴佳好似是昨日被抬进宫了,才不过一天时间,这永宁侯家就敢自称是皇亲国戚了?后妃地位再高也是妾,一个妾的母家敢自称是皇亲国戚,江落薇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天然居一楼二楼都坐满了客人,三楼上面的动静很容易传出来。等这皇亲国戚的事传出去,那就有的好看了。
芸芸的父亲是御史,永宁侯夫人在外仗势欺人,不把百姓放在眼里,还自称是皇亲国戚。惹毛了御史台,看看永宁侯吴化能不能凭借他女儿的枕头风,平息御史的谏言。
永宁侯夫人只想赶紧摆脱江落薇,她毫不客气说道:“这有什么要紧,我亲自去找包间的人说清楚,谅他不敢不答应。”说着永宁侯夫人便一把推开了包间的门。
许芸芸也听到了外面的发生的事,作为多年好友,她了解江落薇的想法,方才配合的没出去。
永宁侯夫人见包间里面坐着个年轻小姐,看起来不算眼熟,见她穿着也不像是权贵人家的样子,于是走进去傲慢又自大地说:“这位小姐,这包间我要了,麻烦你带着你的丫头赶紧走,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许芸芸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激怒她,这下好了,完全不用她做什么,永宁侯夫人一张嘴就没好话。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那两个丫头尚且嚣张狂妄,更不用说主人了。
永宁侯夫人见她不为所动,暗自得意觉得这丫头年纪轻,肯定是被她的气势吓住了。于是她语气更严厉的催促到:“你还愣着干什么,是要我找人拖着你出去吗?”
江落薇看着许芸芸脸上故意装出来的迟钝,心里暗自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许芸芸终于微笑开口道:“早就听我父亲说起过,永宁侯吴化是个烈火轰雷的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永宁侯夫人,觉得这世界真是奇妙。”这话说得有些许内涵,而且她父亲认识永宁侯吴化,是在告诉永宁侯夫人她并不是普通百姓。
果然,永宁侯夫人听到她的话,迟疑了一瞬问道:“你父亲是谁?”难道她也是官家小姐?可是京城中应该没有她不认识的官家小姐,除非她父亲官阶低微。可是她父亲为何敢随意评价侯爷。
江落薇施施然走进来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品尝。
许芸芸依然微笑着说:“有劳夫人惦记,我父亲是御史许文翰,官阶低微,想来是入不了侯夫人法眼的。今日得罪了夫人,待我回去后一定会告诉父亲,改日必定上门给侯夫人赔罪。”
御史是监察之官,御史们大都有着一颗正气凛然的心,和刚正不阿的信念。在这种信念的驱使下,御史们除了监察官员有没有贪赃枉法之外,胆子大的,还敢于对国家政策进行监督和批评,可以说百官的一言一行都在御史的监察范围中。
御史这类人最是难缠,他们不怕死不怕打,只要抓住了谁的小辫子,气性大的可以往死里谏言。这下又捅了娄子了,谁敢要御史上门赔罪。永宁侯夫人嘴里苦涩心里更苦,怎么一不留神又得罪了御史的女儿,早知道今日这般不顺,就不应该听媳妇的话出来这一趟。
可是要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赔罪说好话,她又拉不下脸。里里外外这么多下人看着,楼梯口甚至还围了一些瞧热闹的好事者,她好歹是个侯夫人。
江落薇喝着茶,闲闲地瞧着永宁侯夫人脸上神情变幻,赔罪吧又好面子,不赔罪吧又怕被御史弹劾。
这时世子夫人从门外走进来,她先前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场面有些僵住,于是过来帮她婆母解围。世子夫人面带微笑对许芸芸说:“许小姐大人有大量,这两个丫头太鲁莽,回去后我一定狠狠惩罚她们。我们先前不知是许小姐预定了这包间,既然许小姐与首辅夫人有约,那我们就告辞了。”
这一番话说的还像模像样,许芸芸见热闹已经看的差不多,便没在说话。永宁侯夫人一行人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