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只见过一面没认出她,不能让她这么快撇清关系,她今天非要与江落薇扯上点关系不可。
苏玉芜维持着委屈的表情说:“不敢劳烦表嫂,玉芜以前的确爱慕表哥,表嫂教训的是玉芜已经知错了,往后再不敢找表哥了,表嫂就放过我吧,我不想去楼府受罚。”说完还拿着帕子假装拭泪。
银红听她说的这番屁话气的头顶冒烟,夫人什么时候教训她了,还求放过,银红恨不得下车甩她两个耳刮子。
江落薇拍拍银红,示意她冷静下来,撩开帘子漫步走下来,来到苏玉芜面前,好整以暇看着她。
苏玉芜长相清秀身形瘦弱,为了演的更逼真一些,她特地回家换了一身半旧的月白裙子,头上只戴了根玉簪子。原本勉强说得上是清丽,此刻站在江落薇跟前,衬得她像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
江落薇虽然是临时出门,依旧挽了发髻,发髻上只戴了个掐金丝镂空孔雀衔黑珍珠冠,其余首饰全无,精致华丽又不张扬。身穿杏黄色绣缠枝蔷薇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贵气。
对比太明显,苏玉芜从身形长相到穿着气质,无一胜出。
周围人群里嘀嘀咕咕的,大都在看江落薇,苏玉芜站在那里被忽视的明明白白。
江落薇猜出了苏玉芜的用意,不过是想借机弄出些流言,给她扣上一个不大好听的名声罢了,名声这东西没有多大用处。
她走下车就是为了炫耀比较一番,这世道对女子名声严苛,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们,也没几个喜欢这样柔弱的小白花,苏玉芜未婚少女当街截停首辅夫人车架,矫揉造作,不知廉耻。江落薇懒得费口舌,既然要传流言,那就多传几个版本。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到最后指不定是谁倒霉。
江落薇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玉芜,眼里嘲讽地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苏玉芜忍不住上前一步要拉住江落薇,常松马鞭一横拂开了她的手。苏玉芜着急大声喊道:“江落薇你站住,你敢做不敢承认吗,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府。”
饶是苏玉芜嘶声力竭的喊,江落薇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马车渐渐走远,苏玉芜像个小丑一样立在街道上,江落薇居然下车嘲讽了她一番就走了,根本不接她的话。她精心准备的眼泪和委屈都还没发挥出来,江落薇竟然走了。
四周人群看着苏玉芜指指点点,苏玉芜终于忍不住,用袖子掩着脸也赶紧上了马车。
银红着急地说:“夫人,您方才就应该让奴婢下去撕了她的嘴,当街说什么要进府,真是太不要脸了。”
绛雪也说:“夫人不理她就是了,若是留言传出去恐怕不好听。”
江落薇打了个哈欠,看着两个丫头笑笑说:“无妨,她都找上门来了,我当然要配合她演这出戏。若是不理她反而显得我心虚。你们等着看吧,这事传到最后肯定不是我倒霉。”若是苏玉芜成功用这种方式进了府,往后各家主母们可能都不敢出门了。只要在马车前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进府做妾,那还不是乱了套了。
绛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各家的主母夫人必然是要支持江落薇的,谁也不愿意出门一趟就带回来一个小妾。
回到府里,江落薇先在榻上眯了一会儿,等楼晏庭回来与他说起许家之事。江落薇很想帮许芸芸,但许芸芸到底是许家人,江落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直接帮许芸芸。
楼晏庭不喜欢江落薇皱着眉头,于是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开口问道:“许大人原配许夫人是不是姓柳?”楼晏庭印象里许大人虽是刚正不阿的性子,生活中总不至于冷落自己的女儿才是。
江落薇点点头,许芸芸以前说过她娘亲姓柳。
“柳家一直是皇商,原许夫人出嫁时嫁妆应该不少,那为何许芸芸如今过的这么清苦。”楼晏庭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所在。“御史台没什么油水,依你看,现如今许家环境如何。”
柳家富庶,原许夫人去世后,嫁妆当然是留给唯一的女儿许芸芸。许家就是普通富户的样子,许夫人和许青青身上却是锦衣华服,头上珠翠满头,就只有许芸芸院里清苦又冷清。
江落薇忽然站起来道:“保不齐芸芸他娘留下来的嫁妆,已经被她后娘霸占了,我以前送给她的花瓶和摆件也都不见了。”江落薇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楼晏庭叹口气一把拉着她坐下。
“别着急,若是嫁妆被抢了那就帮她拿回来。”楼宴庭拍拍她的背,“先得让她把病养好再说。”
江落薇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楼宴庭说:“你说得对是不能操之过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了夫君,那个苏御医是不是与你相熟。”绛雪说去请苏御医的时候,一听是楼府有请,他二话不说就拎着药箱子过来了。
楼晏庭道:“嗯,小苏喜欢钻研些新奇的医术,他脑子里有些想法很大胆,我觉得有趣就送了他两本古籍药典。”苏御医年轻脑子灵活,但是在宫里给贵人们看病,谨慎保守平和才是最要紧的。苏御医因此不得上司喜欢,他也乐得自己琢磨东西,与楼晏庭误打误撞也聊得来。
“是熟人就好,我请了他每隔一日去给芸芸把脉,这样我就放心了。”江落薇想到了办法,也就不发愁了。
江落薇心情甚好地翻出几个花样子,上次给楼晏庭做了裘衣,这次准备给楼晏庭绣个荷包,做几双袜子和鞋子。
成亲时,嫁妆里也有崭新的裘衣袜子荷包,但都是江家的绣娘做的,那时的江落薇不认识楼晏庭,甚至以为楼晏庭的白月光是宫里的徐妃娘娘,而她只是娶来完成任务。
没想到嫁过来后,楼晏庭从一开始就解释清楚了误会,对她更是又宠溺又爱护。楼晏庭这么早就对她有心思,原来她才是楼晏庭的白月光心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