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韶华院洗漱完毕,楼晏庭抱着江落薇躺下,把头埋进江落薇的肩窝里深吸一口气。呼出的气暖暖热热的,江落薇白皙的皮肤上冒出浅浅的鸡皮疙瘩。楼晏庭似乎很新奇,又吹了一口气,江落薇笑着推开他道:“夫君别闹。”
楼晏庭嘿嘿笑了两声说:“见过岳父岳母,终于觉得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江落薇听到他这样说也心里一暖,出嫁前害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如今两个人相处的愈发亲密,只盼望着能细水长流。江落薇转身抬手抚了抚楼晏庭的眉眼,然后学着楼晏庭的样子,轻轻在他眉眼处落下一吻。
楼晏庭觉得心跳的厉害,脸上还有一丝羞赧。江落薇觉得有趣,轻笑出声。楼晏庭的火一下子被勾起来,迫不及待覆身上去吻上那一抹红唇...
回门后,楼晏庭就要开始忙了。楼晏庭卯时上朝,江落薇要起来服侍他洗漱穿衣,楼晏庭也不让,只让她安心睡懒觉。自己起身洗漱,崔嬷嬷进来服侍他穿好了朝服去上朝了。
江落薇又睡了片刻也起身了。银红笑嘻嘻进来服侍江落薇穿衣,江落薇笑着瞪了她一眼。简单用完早膳,穿上石榴红金绣缠枝蔷薇裙,插上一支红宝石梅花钗子,耳朵戴上一副珍珠流苏坠子,往唇上抹了鲜亮的口脂,江落薇带着丫头去给楼夫人请安了。
虽说楼夫人没说要她去立规矩,去请安总是没错的。
走在去荣安堂的路上,江落薇想起来好像这是自己第一次单独走这条路。出了韶华院院门,绕过影壁,穿过抄手走廊,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正房了。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有两个穿淡绿色裙子的丫头迎了出来。笑着给她行礼,然后带着她往里走。走上台阶,丫头高高的打起帘子,里头一叠声的报:“少夫人来了。”
来到东次间,江落薇抬眼便看到坐在临窗大炕上的楼夫人。楼夫人穿着一身蓝色绣牡丹裙子,嘴角含笑看着江落薇。
江落薇走近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楼夫人叫她起来,对她说:“可用过早膳了不曾?不必过来这么早,多睡会子对身体好。”说完指着她旁边的长背靠椅叫她坐下。见江落薇一早便过来请安,楼夫人还是颇为满意的。
江落薇也不就坐,从丫头手里接过杯子,亲自把茶奉给楼夫人,笑着说:“知道母亲心疼媳妇,媳妇也得惦念这母亲不是。不知母亲早上在做什么,我便过来看看。”
楼夫人笑着喝了一口茶,江落薇才去坐下。
楼夫人放下茶杯,笑的更亲切了道:“好好好,你有时间就过来找我说说话。我不是那种要媳妇立规矩的婆婆,你有心就行了。咱们一家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就好。”
这样来看,楼夫人确实是个省心的婆母。婆子二人聊了些家常闲话,有丫头进来禀报说陈夫人派人送了帖子,说要上门拜访。陈夫人就是楼晏庭的姨母陈芳云。楼夫人淡淡地说自己没空不见。
江落薇见外面又有管事媳妇来了,知道楼夫人大约要处理内务,便主动提出告辞。
楼夫人连忙命丫头拿出一个匣子,递给江落薇说:“我看你戴珍珠坠子好看,这副珍珠头面你拿回去吧,刚好可以凑成一整套。”媳妇会做人,楼夫人也愿意大方。
江落薇也不推诿,高高兴兴谢过楼夫人,带着丫头告辞了。
等江落薇走远,楼夫人身边的张嬷嬷笑着说:“恭喜夫人喜得佳媳。”
楼夫人笑着瞟了她一眼说:“你又知道了?不过看她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我确实满意。”张嬷嬷点点头说:“老奴就说少爷的眼光不会错。”
六七月份正是天气热的时候,江落薇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弯腰用手拨弄这水里的小鱼儿,满头青丝一半用一根白玉簪子斜斜挽起,剩余青丝铺满背,漏出一截洁白的玉颈,两只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坠着珍珠耳钉。水随着拨弄泛起一圈圈涟漪,那拨弄之人却兴致不减,一遍遍逗弄着小鱼儿,似乎感到颇为有趣。
楼晏庭前来正撞见这一幕浑然天成的美人图,微风拂过湖面,美人坐在湖边,正对着清水梳理着青丝,真是芙蓉面诱人醉。
快步走到她身后,楼晏庭温柔的唤道:“夫人。”
江落薇回头,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夫君今天下朝好早。”平时约莫再过一个时辰,楼晏庭才会下朝。
楼晏庭嘴角弯弯展颜一笑说:“今天本朝大将军秦淮川回京,晚上有杂耍团搭台表演庆祝,想必很热闹,我带你去外面逛逛吧。”
江落薇自从回门后就一直待在府里,于是连忙起身雀跃地说:“好,银红绛雪,快跟我回去换身衣裳。”想了想,江落薇又问楼晏庭:“夫君,要不我穿男装吧?”
楼晏庭笑笑说:“不用,有我在你身边。”
换好衣服,二人一起出门,街上行人已经渐渐多了。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云客楼,走上二楼包间,包间对面便是杂耍台子。打开窗户就能一览杂耍全貌。
楼晏庭熟悉报出一串菜名,不多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酒楼的招牌菜。街上渐渐聚集起了人潮,杂耍台上艺人也在准备上台了。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声“好”,天上火光乍现,原来是杂耍在表演灵猴钻圈。那猴子灵活的在火圈中穿过,最后那猴子与人一起喝了一口酒,居然在模仿人喷火。而后是精彩的柔术,空竹等节目。压轴的是蒙面飞刀,只见一人蒙面,一人被缚在转盘上旋转,每经过一轮旋转,便要同时非常飞出三枚飞刀,每次飞刀都能精准命中空位,实在是惊险又刺激。
等杂耍结束,江落薇意犹未尽的走出酒楼,楼晏庭看见她的眼睛神采奕奕的,便提议道:“要不要在街上逛逛。”江落薇点点头。二人便在街上的走走看看,遇到的手艺人制作的小工艺品,一一买下交给丫鬟拿着。
护城河边,见还有小孩子在放河灯。一盏盏河灯沿着水流飘远,就像河里镶嵌着星光。河边有座等客茶楼,现在也是座无虚席。两人见里面没有座位,便准备离去。
这时门口走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身着一身乌黑劲装,身形高大却不过分魁梧,剑眉星目,宽肩细腰,手臂和腰腹间隐隐可见优美的肌肉线条。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胡子拉碴的莽汉,和另一个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人。
江落薇透过帷帽的白纱在打量这一行人的时候,对面的黑衣年轻人也捕捉到她的眼神,见她是女子,只扫一了眼便把眼神挪开了。那莽汉左顾右盼的看身边走过的小媳妇,中年文士则是但笑不语。
楼晏庭走上前说:“原来是秦将军,幸会幸会。”楼晏庭视察军队时,与秦淮川详谈甚欢。只是却不宜在外透露太多,因此二人都极为平淡的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