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离冷眼看着谢引川,微微恼怒道,
“不可理喻,你给老娘滚下去。御史府不欢迎你。”说着就用手狠狠地把谢引川往床沿边推,
奈何昭离生着病,全身没力气。半天也没推动男子,
倒在床内侧微微喘着气,
谢引川大手就想揽昭离的腰,被昭离一手狠狠打掉。
谢引川的眼神有些许落寞,低声说道,“是不是昨晚我在庭院的所作所为让你受了惊,我可以解释的。”
昭离不理他,侧身闭着眼睛。
就这样两人在一张床上,僵持着,都没有在说话。
良久,昭离叹了口气,
“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渴了。”
谢引川翻身,没多久就扶起了昭离,想喂水。
昭离一手从谢引川手上拿过茶盏,“我自己能喝。”说着,一口气喝完了水。
谢引川英俊的脸没有什么表情,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睫毛修长浓密,覆盖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透着丝丝凉薄。
昭离用手背抹了抹嘴,对着男人说道:“雪儿说你身体有疾,比较虚弱。”
谢引川应道,“其实不碍事,你不用担心床笫之事。”
昭离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是这意思,大致情况我了解。别胡思乱想。我说过了我们好好治,会好起来的。”
“嗯,”谢引川应着,伸手从昭离手上拿过了茶盏,问道,“还要喝水吗?”
昭离摇摇头又躺回了床上,这两天的确没力气,眼皮也沉重的抬不起来。
谢引川又倒了水备在床侧,轻轻上床揽过昭离,拥在怀里。右手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昭离的后背,
昭离闭着眼,却问道,“谢引川,你这两极分化的毛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从战场上受了重伤被救回去,昏迷将近一个月。再醒来就这样了。”谢引川如实的回答着,他不想再做让昭离反感的事情了,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没想到,昭离直接回了句,“是吗?是宋延讨伐匈奴那场吗?”
谢引川顿了下,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昭离。
“昭离,你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吗?”谢引川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女子却还是紧闭着双眼,看似没有任何情绪。
“听闻燕国左丞三年受过一次重伤,醒来后虽还是冷血霸道,却多了点人性,不似之前那般嗜血。”昭离说着,睁开了双眼,琥珀色的瞳孔多了几分探究,
“谢引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昭离紧紧盯着谢引川漆黑的眼瞳说道,“希望我的奴家最后不会跟我各自为营,互相对付。”
谢引川本在拍昭离后背的手硬生生地僵在了空中,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摸不到昭离在想什么,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迟早,昭离会发现他的秘密,不是借尸还魂,而是那场战争里宋延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引川因到了回宫的时辰,恋恋不舍走了。走之前轻轻亲了下昭离好看的额头。
“今晚来吗?”谢引川轻声询问着昭离,
而昭离枕着枕头,紧闭着双眼,看似是熟睡着。
谢引川只能小心退出了房间。
房里床榻上,一双琥珀瞳孔的水灵大眼睛瞬间张开,
“白术,备马。”
下一刻,白术就牵了两批快马在御史府的后门,
昭离一身烟葱绿的薄烟纱外罩,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出现在后门,灵活的跳上了快马。
“白术,去御史台。跟紧了。”昭离说完,就策马而去。白术紧跟其后,不敢落下。
御史台是昭离手下各位监察御史平日办公的场所,
昭离看着刘监察的位置依旧是空缺的,甚是不满。
问其原因,却无人知道。
昭离一声冷哼,“我大夏人才济济,还找不出一人能代替那坨屎的吗?”
之前与刘监察同间办公的王监察,俯身对着昭离说道,“刘监察所接手的事务,我与郑监察已经接手了,之前禀告过您一次,您说暂时不需要人才补位,所以才一直空缺着,”
昭离觉得奇怪,“我何时说过不需要人才补位?王监察,您确定是我亲口所说吗?”
“这难道还有假?是您让御史府的小厮来通传的。”
“何时?”
“三天前。”王监察说着,
“三天前,”昭离喃喃地念着,三天前的话她那天府上又有了谢引川安排的管家,还有喝醉酒歇息在她府的寒柒。
“我去趟大牢,你们先忙吧。”
昭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似乎明白了匈奴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动刘监察,他的确对他们还有用。
那坨屎既会寒国文字又是匈奴探子,这么巧合的吗。
去大牢的路上,“白术,刘监察是哪里人?”
“回大人,刘监察是大夏大业城人,他的母亲是高丽族人,父亲是大业城的边关镇守。”
“高丽族人,哼,怪不得他看得懂寒国文字。父亲是大业城的边关镇守?”昭离惊呼出声,
“大业与大泽甚是相近,前段时间大泽被屠城,大业的援兵姗姗来迟也不知与他父亲是否有关系。”白术说道。
“哼,我真没想到那坨屎的父亲也挺有能耐的,原来他不是一人叛国了,是父亲连带着一起叛了国。”昭离说完,咬了咬后槽牙。
“我大概明白匈奴留着他的命是为何了。”昭离边走边说道。
“是为何?”白术不解的问道。
“匈奴联合燕国屠了我大泽,又与燕国联姻,看似两国关系融洽又是亲家。私底下互相挑衅,恨不得要比对方更早一步独吞大夏。燕国王前几年刚继位,年轻有胆识,手下一片谋士,个个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匈奴王不一样了,毕竟已经年入花甲,虽道高一尺,也要不得不多去依附别国,比如寒国。”
“对了,拦截的那封信可找人翻译了?”
“大人,白术拜托了南也少将,找了有高丽族血统的士兵看了。”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信。
信上已用红毛笔写了注解,
请王爷速离大夏,匈奴会在月尾行动。
这位王爷,可是刚来大夏却又以父王为理由匆匆又走的寒柒王爷?
哈,果然大家都是会隐瞒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