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见到贾充如此这般固执,看来想要劝降贾充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自己擅长的是行军打仗,至于玩嘴皮子这方面,十个自己也敌不过一个贾充,这就是武将和谋士的区别。
贾充见到丁奉不肯松口,于是叹气道:“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我们同门师兄弟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最后还是为了互相厮杀,想到此处,怎不令人掩面流涕。”
丁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既没有办法答应贾充,也没有办法冷酷无情,置面前的求情于不顾,只好扶起来贾充道:“好,我答应暂时并不为难司马昭,
给他一天一夜的时间来准备,然后如果能胜我,随他过去,如果不能,那也是天意。就怪不得我丁奉了,你回去吧。”
贾充听到丁奉愿意拖延,给自己和晋公司马昭时间,顿时心里面放松了下来,莫说是一天一夜,即便是给一夜的时间,他们已经够用了。
丁奉命令东吴军队就地戒严,先不要发起攻击,贾充回到了阵营里面之后,面见司马昭,司马昭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谈的如何?”
贾充道:“晋公,丁奉是一个武将,我们又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情谊自热比不得当年那么熟悉,因此一开始他就面露难色,并不想放我们过去。‘
司马昭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少不了一顿厮杀才能突围了?可是我们现在兵马不多,身边都是官员和文臣,跟丁奉交手不是以卵击石吗?”
贾充摇摇头道:“晋公,虽然我们目前的实力比不过丁奉,但是仍然还是有机会走脱的,我前去走一趟,虽然没有说通让丁奉放我们一马,但是他已经做了变通,
给我们一天一夜的时间来准备布置军队和摆开阵型,明日此时,经过一番激战之后,如果我们赢了他,就放我们过去,如果我们输了,那就另说。”
司马昭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不答应放过我们,为何要给准备时间,如果我们赢了,不需要他同意,一样可以过去,如果我们输了,那也就玩完了,自然没有话说。”
贾充解释道:“晋公,你是不了解丁奉的为人,他有一颗大心脏,虽然作为东吴现在的肱骨之臣,被孙权委以重任,权倾一时,但是也最守原则,
不肯轻易背弃自己的信仰,当然对于故交也都怀有情谊,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属于意料之外了,这一天一夜,我们只要利用好,还是有机会走掉的。”
司马昭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贾充话里面的意思,这是在为自己这边争取时间呢,司马昭此时想起了一个人,邓艾,
对,曹魏虽然将才现在远不如以前,但是新近提拔的还是有能人的,邓艾司马昭见过一次,出身贫寒,学习刻苦用功,
司马昭曾经在一次观摩操练兵马汇报演出的时候,留意到了邓艾的大将之才,就记住了这个年轻人,现在他也掌握着一方兵马,如果派人送信让邓艾来解围,应该时间来得及,说干就干!
邓艾正在操练兵马,加固城防,信使来报说晋公有书信送来,邓艾只知道司马昭带着天子和百官准备迁都长安,东吴现在势大,只有避其锋芒,这对天子来说也是最优选择。
邓艾快速的看了一遍书信之后,才知道司马昭等人马现在正被东吴大将丁奉困于铁笼山,情势万分危急,要自己火速领兵前往救援,不可怠慢。
晚上,丁奉正在营帐里面看兵书,属下人两边站着给他打扇子,但是闷热依然没有减轻多少,丁奉此时心里正想着明日要跟司马昭拼死一搏,然后一举擒获。
此时,有细作进来报道说司马昭派遣人出去送信了又回来了,丁奉听了不禁吃了一惊,才想到自己虽然拦住了司马昭的去路,但是并没有派人监视阻止他对外求援兵,
真是失策,如此一来,一旦司马昭能够抵挡住第一波的攻击,援军一到,丁奉的数量优势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摆在丁奉眼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就是现在集合军队兵马,发起夜战,打得司马昭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不用等到曹魏援军到来,已经可以结束战斗,打扫战场了。
但是,如此一来,就违背了自己给贾充的承诺,这样自己以后还有什么信誉可言,丁奉虽然是武将,但是在某些方面有着很多文官都难以企及的精神洁癖和信仰标杆。
正在这时候,属下进来了,对丁奉道:“将军,据悉司马昭已经派人出去求援了,对方很有可能是邓艾,
明日清晨也许就能赶到这里,毕竟离得不远,还请将军早早下令,先发制人,不如我今晚去劫营如何?”
丁奉听了之后,正和自己刚刚的担忧和疑虑,但是他又不愿意承认,只是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消息确切吗?如果司马昭求援有人愿意来帮他吗?这个邓艾又是什么来路和出身,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属下道:“回将军的话,消息确切,我们已经有两路细作探子汇总了情报信息,至于邓艾,是一个出身贫困的年轻将领,此人善于行军布阵,熟读兵法,是一个相当具有威胁的对手。”
丁奉不以为然,他自以为征战沙场半生,还没有见过哪一个岌岌无名的将领可以以一人之力,改变整个战场的走势和结局,
邓艾不管是谁,他都不相信一夜之间能够改变什么,因此丁奉没有采纳属下趁着夜色劫营的计划。
翌日,丁奉整备兵马,准备跟司马昭开战,探子来报说曹魏邓艾将军率领一万兵马昼夜兼程,今早已经跟司马昭汇合了,现在对方也开始排兵布阵,准备跟我们拼一把。
“真是该死!动了妇人之仁。”,丁奉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悔恨的叹气道,然后命令属下给自己穿上金丝铠甲,他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个邓艾是何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