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已经忘记了苏娇娇,可是苏娇娇却还记得他。
她当初刚来京城,在玉面琼脂的时候,就是遇到这个傅铭去铺子里东打听西打听,目的就是想见阿云。
想不到,这个家伙就是阿云的合作伙伴。
而且,他刚刚还那么口无遮拦,明显他是瞧不起女人当家做主的。
所以对这样的傅铭,苏娇娇也不甚讲客气。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刚进京城的她。
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砺,她在为人处世上,和苏念云的风格越来越像。
自知说错话的傅铭,尽管一而再向苏娇娇道歉,但是苏娇娇都已经不领情,只对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傅公子,既然你是那个什么东陵第一首富家的儿子,那么做生意定然是有一套的。”
“我想你既然见的世面多,那你也该知道,有些话,定然不是无心之失这么简单。”
“所有呢,有些你心中早就认定的事,没必要非要再强硬的改口。”
“咱们在商言商,你还是赶快回答我的问题吧,到底,你还要不要买我们的鸡鸭鹅!”
“要买,要买。”傅铭急忙点点头。
见把人得罪,而且道歉不管用,他扔了手里的鸭骨头,就准备好好谈成这笔生意,也算对他刚刚失言的补偿。
他正襟危坐,和苏娇娇谈起金鸣楼的经营情况。
每日有多少客人,客人一般点什么菜品,还有后厨的食材消耗等等,事无巨细,他统统都说了一遍。
有了他这些数字,苏娇娇心中已经有了数。
“按你这样说,我觉得每月给你鸡鸭鹅各五十只,就差不多。”
“怎么给这么少,你是有多瞧不起我们金鸣楼的生意?”
“少?”苏娇娇一笑,“你还没开始用上我们的食材呢,怎么就知道给的少?”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金鸣楼的情况,你难道对你们的鸡鸭鹅的鲜嫩程度没信心?”
“我看,你们送去金鸣楼的禽类,该翻倍准备才对。”
苏娇娇道,“你知不知道,新事物推出的时候,都有一个过程。”
“你不可能第一个月就把这些鸡鸭都卖出去的,所以第一个月的数量不能翻倍,而是要减半。”
“尤其,”苏娇娇道,“你刚刚所说的酒楼情况,是阿云回来这一个月情况。”
“这个月,你的酒楼生意为什么这么好,有多少是沾了我们阿云的光,你不会不知道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去你那的人总会变少,你还一直准备那么多食材的话,岂不是浪费?”
“你……”
听了苏娇娇这一番分析,傅铭诧异道,“瞧你一个小女子,没想到你还挺有主意的!”
“我不是小女子,”苏娇娇再次纠正,“我是玉面琼脂的老板,你难道到现在都没认出我吗?”
“是你?”傅铭愣住了。
他仔细打量苏娇娇,“玉面琼脂的老板我见过,我记得,不是你这样的!”
苏娇娇道,“我知道,那时候我比较黑嘛,这也说明我们的玉面琼脂的东西比桃花面的东西好用。”
“你说的对,玉面琼脂的东西的确比桃花面的东西好用!”傅铭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苏娇娇。
听桃花面的主人说这样的话,苏娇娇面上就是一喜。
苏念云看着两人说的挺开心,感觉无聊的她,就自己起身离开了这里。
傅铭没发现苏念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他吃饱喝足,坐上回程的马车,才想起来,他今日除了给金鸣楼订了一大堆的鸡鸭鹅外,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他不由坐在车中唉声叹气。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同样吃饱的福生,一边赶着马车,一边问车里的人。
“赶你的车,什么也别问!”傅铭懊恼的道。
福生只好闭上嘴,心里美滋滋的回味苏家村的美食。
傅铭的马车离开,春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家主子。
苏念云正哄着景儿睡觉。
她把景儿放到床上,又亲亲他的额头,才带着春华来到外间。
“公主……”春华自觉压低声音,“傅公子他走了!”
苏念云道,“回头你别忘了告诉成叔,准备两匹上等马送给傅铭。”
“奴婢知道了!”
“对了公主,这傅公子,这么着急的来苏家村一趟,该不会就是为了那些鸡鸭鹅来的吧?”
“怎么可能,”苏念云一笑,“你看他那个坐立不安的样子,定然是我今日告诉他的事情,吓到他了!”
“您把太子对您的打算告诉他,怎么会吓到他呢?”春华不解。
苏念云悠然的道,“你不懂,傅铭只是看着潇洒,实际上他身上千斤重担。”
“公主,您这是说笑吧,傅公子出身傅家,那可是东陵第一的首富之家啊!”
“是首富之家,就没有烦恼吗?”
“他们那么有钱,会有什么烦恼?”
“想来那烦恼,比普通人还多呢!”
苏念云叹息一声,“普通人只要烦恼一日三餐即可,而他们这些傅家子弟,却要思考如何振兴属于自己的一支,或者振兴家族。”
“做生意,没有稳赚不赔的道理,他走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好的……”包括与十八皇子结成同盟。
“在这样的算计下,而去看着事情正顺着他的设想发展,而这当初偏偏又出现了我这个变数,你说,他的烦恼是什么?”
“我大概明白了,”春华点点头,“傅公子前期投入巨大,他生怕出任何变故,再让他的心血功亏一篑。”
“嗯,”苏念云点点头,“所以他这么急匆匆来,定然是考验我的,他以为我在挑拨离间,所以想看看我真正投靠的是哪位皇子。”
“公主,您说这傅公子,他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为什么春华觉他有时候表现的好像很聪明,有时候又很愚蠢呢?
“所谓关心则乱!”姜宁喝了一口花茶,“他在这种事上一时失了分寸,很正常。”
“那公主,您既然知道他误会了,不解释一下,就让他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苏念云摇头,“清者自清,他过了这个紧张劲,会慢慢看明白的。”
“如果我着急上前和他解释,反而会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我看这傅铭,自从十八皇子成了太子之后,略微有些闲散了,让他开动一下脑筋也好。”
她放出这个消息,根本目的,就是想看萧长风的反应而已。
万万没想到,却是傅铭率先反应最激烈。
她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那么萧长风,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