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崩溃,“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
“我……只是想救我的家人,阿奴以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伤害您和小公子,可是我真的什么没做。”
“那个迷香,只是想让公主和小公子多睡一会,我好出去见她而已,我真的……”
“你难道不是因为我精通医道,所以不敢随便做什么吗?”苏念云直直盯着她。
夏月急忙摇头,“公主,真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想伤害您和小公子!”
她照顾公主这么久,公主待她如亲姐妹,她怎么可能真的伤害公主。
一切不过是她和阿奴的虚与委蛇而已。
“单你昨夜什么也不做,这就够了!”苏念云越说越气。
但是尽管她生气,却还是能察觉夏月有很多话没说出来。
“你都说出来,我给你狡辩的机会!”
夏月眼神闪烁,却最终却沉默的低下头,“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夏月,”苏命道,“阿云对你一直不错,她身边的丫头只你和春华,你和她怎么这么不同?”
“春华敢舍身为阿云挡危险,你却出卖阿云?同样是近身丫头,你们两个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呵呵,哈哈……”
听到苏命拿自己和春华做对比,夏月道,“是,我没春华聪明,也没她胆子大。”
“她能拒秦管家的侮辱,而我却没躲过……”
什么?
苏念云就是一愣,她脑中电光火石。
“秦管家……怎么你了?”
“公主听老夫人的话,把我们赶到厨房的第二天,我就被秦管家给……”
给的后面,夏月却再没说出来。
这本来应该永远成为秘密的,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长久以来,外人只看到她快乐直率,却看不到那快乐底下压抑的痛苦。
“怎么会,你不是说,他没有……”
苏念云嗫嚅着嘴唇。
她当初把二人从厨房接回来的时候,还问过她们,秦管家有没有把她们怎么样。
她记得,两人都摇头的。
“那样的事情,发生了,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吗?”
“而且,黑暗中秦管家没看清,他以为占到便宜的是春华……”
秦管家在陈府,染指了不少丫头,但是他这人除了当初对白荷真心以待,其他的丫头都是得到即抛弃。
那夜,他以为他强占了“春华”,之后就对春华没了兴趣,第二日又继续撩拨夏月,这让夏月苦不堪言。
即使知道她是为春华挡了灾,而且春华对此一无所知,她还是咬着牙没说出来。
本以为被秦管家缠上的她,会再度被q犯,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她和春华被公主接回听风院。
“所以公主,奴婢心中对您是有怨气的。”
夏月道,“但是,我不会恨您,您总归是主子……”
“我……不知道……”苏念云忽然垂头丧气。
看着这样的夏月,苏念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竟然不知道,原来夏月竟然遭受过这个。
终究是她迟了一步。
“奴婢想着,将来可能嫁不了好人家,便不如多攒些钱回家乡陪伴父母。”
“可是偏偏,他们被阿奴给抓住……”夏月痛哭流涕。
“你站起来,跟我来!”苏念云猛的拉夏月起身。
苏命陪着她们来到一户不起眼的人家。
夏月往里看去,里面坐着喝茶的,正是自己的父母双亲。
“公主,他们不是应该被阿奴的人捉住了么?”
“你也不想想,你父母家在墨山,那阿奴就算再有本事,也只是小萧候身边的一介女侍。”
苏命道,“她有什么能耐派人千里迢迢去绑架你父母,不过是为了要挟你,编造出来的假消息……”
“什……么?”夏月愣住了。
“阿云在察觉你给她下迷香的时候,就让我安排人去你家乡找你父母,想看看你是不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了!”
“可是……”夏月道,“你手下的人手根本没少,大家都在这里,是谁去的墨山?”
“你以为,我就只商队那几个苏家人?”
苏命道,“这里是漠北,是生养苏氏的地方,你觉得,我在这里,会没有人手可调度?”
夏月惊讶之后,愧疚不已。
“公主,一切都是奴婢做错了,是奴婢狭隘了,您给奴婢一个修正的机会……”
“我原谅你。”苏念云眼神平静的道。
“公主,”夏月擦去脸上的泪,发誓道,“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
“不用了,我之所以把你父母接过来,其实就是想让你看清事实而已……”
“我原本的打算是,让你见见还活着的父母,然后送你上路的。”
夏月惊愕之后,又是了然。
死亡,是她背叛主子的代价。
“不过……”苏念云道,“我改变主意了,你带着你的父母离开吧!”
“公主?”夏月惊讶的看着苏念云。
“你们当初作为我的陪嫁,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如今咱们主仆也回不去过去,索性你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好了。”
“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你们一家人重新开始。”
“公主,奴婢……”
苏念云没有再听夏月说什么,只从此和人再不相识。
夏月看着公主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她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
此时,房中的夏月父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夏月……”老母亲上前来抱住夏月,“你可让为娘想死你了!”
夏月看着安然无恙,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父母,流下痛苦难过又悔恨的泪水。
公主待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听信外人的几句话,就对公主出手?
夏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夏月,你不是人!
可是再后悔也没有用,公主已经与她做了诀别
她知道公主的脾气,公主一向说一不二,尤其她还试图伤害公主。
……
“阿云,就这么放夏月走了吗?”苏命道,“她可是背叛过的人啊!”
“算了,”苏念云摇摇头,“当一个东陵国循规蹈矩的女人不易,不是人人都如咱们漠北苏氏一般……”
苏命一愣,自他入了京城,感受也颇深。
那里的女子,比较受束缚。
什么出嫁前从父,出嫁后从夫,夫死从子的……
当真是愚不可及,在他们苏氏,大家都是自由自在的,男女都一样。
“阿云,幸亏你和那个陈绍安和离了,否则被那样的教条规训,你以后会更加痛苦。”
苏念云自嘲一笑。
过去,她可不就是被同化的一员吗?
一个眼里只有丈夫,只有夫家,最后被算计的体无完肤,孤零零死去的可怜女人!
想到前世,苏念云对夏月,就更加不恨了!
这时,马车已经回到将军府,不等苏念云扶住苏命的手下车,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