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态度这么好。”杨月月说道。
这时外面响起了常磊的声音：“杨月月，你的篮子掉了。”
篮子？什么篮子？杨月月一脸疑惑。
韩冉冉看向车子，才发现给顾客挑菜的篮子掉了。
“是车子上的篮子。”韩冉冉焦急地说道。
杨月月也大概知道了。
她打开门，心里酝酿着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常磊。
常磊把篮子递过来，杨月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还没有酝酿好情绪。
韩冉冉赶紧接过来，礼貌地说：“谢谢……谢谢……”
“不客气。”常磊偷偷地看杨月月一眼，有点失落地走了。
杨月月立刻把门关上了。
篮子上有点雨水和泥沙，韩冉冉拿到洗手台旁边清洗。
“这人是谁呀？还怪好嘞。”孙雨晨憨厚地说道。
“住这附近的显眼包。”杨月月回答道。
孙雨晨有点迷惑。她觉得杨月月好像不喜欢这个好心人。
“雨晨，我们回去吧。”韩冉冉把篮子放在一旁沥水。
“哦……杨姐再见……”
“再见。”
她们两个走后，杨月月开始审问小狗。
她一手攥着小狗的一个前肢，睁大眼睛直视着小狗，审问道：“你是不是叛敌了？为什么对一个外人那么热情？”
小狗心虚地看向别处，不敢看杨月月的眼睛。
杨月月把小狗的脸转过来，直视着小狗，说道：“你个小叛徒。以后不准对他和善。”
小狗可怜兮兮地看着杨月月。
杨月月于心不忍，不再说它了。
李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在播放着广告。
杨月月把李丽叫醒了，然后问：“妈，你饿不饿？我买的饭团，挺好吃的。”
李丽吃了一个尝尝味道。
“现在摆摊的人好像变多了。天气好了，大家都想摆摊赚点钱。”杨月月随口说道。
“生意好了摆摊也能挣不少钱。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现在生活太不容易了。大家压力都挺大的。我们厂里六十多岁的人都还在工作呢？”李丽感慨地说道。
杨月月惊讶地说：“六十多岁还不休息呀，这么想不开。”
“能赚一点是一点。自己工作比领保险的钱多。他们都是找的一些轻松的活，工资也不高。就两三千块钱。重活厂里也不敢用他们。”李丽解释道。
杨月月了然地点点头，内心感慨万千。
“这饭团还挺好吃的。等有时候我也在家试试。”李丽称赞道。
杨月月顺着李丽的话说道：“卖饭团的那个姐姐也是这附近的。她孩子还小，不好找工作，就带着孩子摆摊了。她说看到我们几个摆摊，自己也想试试，然后就开始了。听她说每天收入还行。”
李丽认同地说：“对带孩子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杨月月趁机说道：“结婚一点都不好，生了孩子还要自己带。以后找工作都难。她说她丈夫有点嫌弃她，因为她不挣钱，天天花钱。现在她自己能赚点钱了，她丈夫态度好了很多。真是可怜呀。”
“她丈夫有问题。她带孩子怎么挣钱呀？不过你也不要因为她产生了消极的想法。咱们家情况不一样。不管你婆婆愿不愿意带，我都会帮你们带着，不会让你一个人手忙脚乱，既要照顾孩子，又要辛苦工作。何况咱们家也有钱，没有这些困难。”李丽自信地说道。
杨月月换了一个其他的例子：“我今天看新闻，一个男的赌博又家暴。他媳妇怀孕了，他也不管不问。他媳妇说他几句，他就把他媳妇打了。孩子现在都挺大月份的了。他媳妇把孩子打了，离婚了。他还不同意，威胁他媳妇。”
李丽淡定地说：“能上新闻就说明这样的人少。你不要因为一个这样的案例就觉得所有的男的都是这个样子。好男人虽然很稀缺，但是还是有的。慢慢找，肯定能找到。要不我去婚姻介绍所给你找找。今天我在路边走，收到一个婚介所的传单，上面说都是筛选好的优质适婚男性。我们花点钱，还不用欠人情了，也不用被介绍人坑了。多好呀！”
此刻杨月月肠子都悔青了。她没有扭转李丽的想法，反而又点燃了李丽给她找对象的热情。
“婚介所绝对不行。他们就是中介。中介都是两头骗，两头收钱，更坑。里面的黑幕很多。不管是房产中介，还是街头常见的人力公司都是很黑，经常爆出问题。你交了钱，他们也是坑你。那些广告都是虚假宣传，等到你发现被骗了，他们也不会退你钱，找各种理由推卸责任。妈，你千万别犯傻。”杨月月坚决反对道。
李丽轻轻地点点头，很是犹豫纠结。
杨月月赶紧有给老妈找了很多中介的黑历史，努力劝说。
她可不想再去相亲。
虽然她现在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但是也不想面对那些烦人的奇葩，影响心情。
早上杨月月去上班，在路口遇到了周到出来买早饭。
周到明显精神多了，黑眼圈都变浅了。
杨月月思考着说什么作为开场白，周到先开口打招呼：“这么早就过来了？”
“嗯，在家也没有事。”杨月月把车子停在路边，单脚撑地。
周到见杨月月打算聊几句，就停在原地，问道：“你们现在都好吧。”
杨月月点点头，说道：“挺好的。昨天袁老板找我和韩冉冉谈话，想让我们留下来好好干。我们没同意。他现在找不到人，也不敢开除我们。他还说你们几个不服从管理，抱怨太多了，被他劝退了。”
周到宽容地说：“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话。我们很早就辞职了，他一直推脱，不放我们走。这次他又不让我们几个走。我们几个态度非常坚决。他就让我们走了。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稀奇。也相处好几年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呀。”
“那你以后背调没有什么麻烦吧。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写我的联系方式。”杨月月热心地说道。
“那些都不重要。很多企业都只是看看。如果真的有企业背调，他们也相信袁老板说的。我觉得这样的公司我也没有必要去。现在也不是只有企业可以背调。我们也可以背调。”周到无所谓地说道。
杨月月佩服地说：“你心态真好，态度也很好。”
周到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很多企业招聘时问的问题和一些做法也很傻逼，真以为自己能看出什么，自以为是。
“以前我确实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给你带来了麻烦。对不起呀。”周到真诚地说道。
他还记得杨月月当初是多么讨厌他。
杨月月有点惭愧地说：“都过去了。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他们两个相视一笑，过去的种种都留存在记忆里。
周到拎着早饭回去了，杨月月骑着电动车去上班了。
时过境迁，杨月月现在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也没有那么愤怒了。当初的气愤早已被时间冲淡。随着相处中的了解，她对周到的讨厌早就没有了，反而还建立起了患难的情谊。
他们都是时间长河里的普通人。
杨月月来到办公室。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里人却换了几茬了。不久的将来，她也会离开这里。
让她怀念的是曾经的自己。那时虽青涩稚嫩，懵懵懂懂，天真单纯，却也让人留恋。
杨月月坐在工位上，在这一片宁静中回忆着曾经。
过去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她发现自己记忆里有很多关于文明明的。
她清楚地记得文明明来的时候的拘谨和小心，以及文明明走的时候的潇洒和淡然。
短短的两个月间，他们留下了这么的回忆。
在这个地方，大家都是过客，袁老板才是主人。
杨月月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买车在袁老板面前炫耀。
袁老板经常给他们画饼，激起大家对金钱的渴望，然后他从来没有满足大家的渴望，但是当大家失去希望的时候，他又开始画饼。
在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失望中，大家终于离开了。可是大家都走了，袁老板还要责怪大家不负责任，不服从管理，不想工作想逃避……
他似乎从来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可以开除别人，但是别人不能自己辞职，哪怕是他对这个人已经非常不满。
杨月月想让袁老板看看，她的实力早就超过了袁老板画的那些饼，让袁老板羞愧，嫉妒。
她不知道袁老板会不会羞愧，但是嫉妒肯定会有。
为了能够气袁老板，杨月月打算尽快把驾照考到手。
“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韩冉冉一边走，一边问杨月月。
因为副业的收入，她现在没有焦虑了，底气十足，也变得自信了，潇洒从容，不再畏畏缩缩，战战兢兢了。
杨月月收回思绪，淡淡地说：“没想什么。发呆呢。昨天你和孙雨晨回去的时候没有淋着吧？”
韩冉冉肯定地说：“没有。我们都穿着雨衣呢。回去的时候雨也不大了。”
“那就好。”杨月月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