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在此刻变得压抑，苏希月的一句话让林湛脸色变得煞白。
这些都是他做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他做的好。
“希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这个问题他问了几次，但是他跟苏希月都知道这是没有答案的。
苏希月没办法原谅他，他给的伤害就像是凌迟处死，经过漫长的疼痛，才有了现在的她。
那些痛已经埋在了她的血脉里，苏希月看见林湛就会想起过去，这对她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即使现在面对林湛已经不会像从前一样激动，恐惧，但是不代表她对他做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风景一幕幕闪过，她眼里也一点点失去了温度。
很快，到了帝都陵园，有负责人早早就在等着他们，一见到林湛来了，就立刻迎了出来。
“湛爷。”
林湛点了点头，看着他道：“带我们过去吧！”
负责人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苏希月身上，眼里划过了一丝诧异。
这，这不是五年前林湛花大价钱下葬的女人？
“怎么了？”林湛见他迟疑了，不由挑了挑眉，“有问题？”
负责人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有些面熟。”
他不好意思说苏希月跟已经死去的那位很像，毕竟跟一个死人做比较，没有人会觉得高兴。
林湛没有接话，只是叫他带路。
这一片墓园像是古代嫔妃一样有着鲜明的等级制度，越往里走越是豪华。
负责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的机会，每一处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苏希月越听越觉得心惊，想要在这里买一块地比她在C市买一个房子还贵。
而这还没有到底，最贵的还在里面。
“里面是我们这里顶级墓地，售价是一平三十万，虽然价格是贵了一点，但无论是风水还是服务都是最好的，物有所值。”
苏希月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人都已经死了，还需要什么服务。
“各种节日都会有专门的人过来祭拜，初次之外还会有纸人赠送，世面上的一些新鲜东西也可以根据死者或者死者家属的要求定制烧过去，时效为了五年。”
这待遇苏希月听着就觉得新鲜的很，下意识问：“那过了五年呢？”
负责人弯了弯嘴角：“过了五年这些东西可以续费，有优惠价格，一年六万六。如果不想要，我们会提供清明烧纸的服务。”
苏希月一阵无语，谁会当这个冤大头？这不是明摆着圈钱？
她这么想着，已经到了金瑶的墓地前。
“湛爷，到了。”
三个人停在了一个豪华的墓碑前，这里明显经常有人打扫，就连墓碑前的鲜花都带着水珠儿。
“妈……”
照片上，金瑶还是年轻的样子，正对着她微笑。
“这位女士是您的妈妈？”负责人听见了她的这个称呼，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湛爷给了一百万，除了墓碑，鲜花跟水果都有专门的人三天一换。”
他想讨好林湛，无论他跟苏希月是什么关系，既然林湛对她妈妈这么上心，又带着她过来了，那肯定很重要。
这个时候卖个人情，或许在林湛那里还能多捞一点好处！
“……”苏希月心里五味陈杂，她转过头，“找个时间，把我母亲的骨灰取出来吧！我想带她回C市。”
帝都的一切都伤透了她的心，唯一的牵挂就只有她这个女儿，她要带母亲离开这里。
“这……”负责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连忙道，“这位小姐，全国都找不到比这里好的墓地了，而且您如果现在想要搬走，这个钱我们是不退的。”
苏希月看向了林湛，目光坚定。
“我已经决定了，谢谢你给我母亲这个待遇，但是，我没有钱给你。”
人已经没了，在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到的，死后再好的待遇又怎么样呢？都不过是给活人看得罢了！
“好。”林湛所有的事情都顺着她的意思，眼里都是爱意，“你离开之前，我叫人去挑个合适的日子动土。”
负责人闻言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林湛一向都是冷酷无情的，什么时候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过话？
“谢谢。”苏希月声音淡淡，“你们可以走远一点么？我想单独跟我妈待一会儿。”
林湛应了一声，负责人跟在他身后走远了，苏希月方才跪下来，伸手摸了摸墓碑上母亲的照片。
“妈，我来看你了……”
她眼里闪着泪光，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如今却已经去世五年了。
浅浅跟小易都已经能说能跳，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她有些恍惚，好像不久之前她还腻在金瑶怀里撒娇，一眨眼她就变成了母亲。
她在墓碑前待了许久，林湛就远远的陪着她，没有过去打扰。
一直到苏希月站起身向他的方向走过来，他才迎上去。
她的脸在阳光下模糊不清，直到走进了林湛了才发现她的脸上都是泪痕。
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但是看到了她抗拒的眼神，他的手臂又收了回来。
“中午了，吃个饭再回去吧！我知道一家饭店不错，里面还有糕点，可以外带。”
苏希月摇了摇头，声音苍白而疲倦：“不用了，回医院吧！”
林湛看了一眼手机上助理发来的已经预约成功的消息，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那就回去。”
苏希月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跟着林湛往外走，一直到了车上都没有回过神来。
林湛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方才道：“你妈妈不会怪你的，看见你过的好，已经是她最大的安慰。”
苏希月闻言苦笑了一声：“不，是我太没用了，所以才会这样。”
如果她毕业那一天能谨慎一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是这样的。”林湛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拿出了一个商人最敏锐的洞察力，“想要算计你的人总会有各种办法算计你，‘如果’跟‘假设’并不能帮你解决问题，别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