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苏希月身后跟着两个黑衣男人来到了饭厅。
她本以为在别墅里能不用被人监视着,却没有想到连吃饭都要被人跟着,嘴唇已经紧抿成了一条线。
沈演答应她,会带她离开这里,她相信他,可是却依旧觉得煎熬。
“湛哥,最近新开发出了一块鱼塘,周末我们有空一起去钓鱼呗?我那里有两根收藏级的鱼竿!”
凌南泽见气氛尴尬到了极致,抛出了一个话题,打破了沉静。
林湛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态度跟平时一样,但就是莫名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周末有事,要去医院,你可以问问白振阳。”
凌南泽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道,“那把我叫人把鱼竿先送来,有空再去,有空再去……”
林湛没有说话,只是优雅的吃着东西,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苏希月琉璃色的眸子闪了闪,目光在他跟凌南泽的脸上转了一圈,又默默低下了头。
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不是说他们是好兄弟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一顿饭吃得格外诡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像是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一直到放下筷子,苏希月方才看着林湛道,“在别墅里可以不要再让他们跟着我了吗?我不会去别的地方。”
原本要走的凌南泽又坐了下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林湛。
林湛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带着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等孩子生下来,我自然不会再叫人看着你。”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听在苏希月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林湛,是不是只有苏灿灿高兴了你才能放过我?”
苏希月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拦住了要走的他。
林湛凝视着她绝色的面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不只是你妹妹,还有我。你要知道,没有我的意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这栋别墅。”
苏希月咬了咬嘴唇,“好,我去给她道歉。”
“难得,原来你也有服软的一天!”林湛微微一怔,嘲讽似的看着她,“好啊!后天你跟我一起去医院,你哄了她高兴,我就考虑放过你!”
自从苏希月出狱,她的膝盖就没有弯曲的时候,这样主动更是第一次!
他转身离开,只有苏希月跟凌南泽站在原地,气氛变得更加沉寂。
苏希月的心在滴血,她不想低头,可是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可以证明清白。
“咳……”凌南泽用拳头抵在唇边,眼神有些飘忽,“其实湛哥嘴硬心软,你多顺着点他,他不会亏待你的……”
苏希月转过头,看向了一直杵在原地的凌南泽,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让凌南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说话,转身向楼上的卧室走去,身后跟着那两个黑衣男人,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凌南泽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该答应沈演帮那个忙,这两天他怕是都要面对这样的场面了,他会抑郁的!
关上房门,苏希月径自走进了浴室,拆开了手上的纱布。
药已经不用再换了,伤口上已经结了厚厚的痂,是触目惊心的丑陋。
从前两位老师都夸她这双手好看,白皙如玉,找不出一点瑕疵。
可是此刻,这双手却不光有薄薄的茧子,还多了一道伤口。
等到痂全部脱落,将一辈子跟随着她,提醒她活在人间炼狱里。
不只是这里,她身上的每一寸伤口都在提醒她经历了什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往脸上扑了一层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她一定会查到证据离开这里的,这样的日子,一定会结束的!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响动,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卧室里。
她简单的洗漱过后走了出来,只见林湛正坐在床边,床头的抽屉已经被打开了一个。
苏希月心头一跳,强忍着才没有去看床头缝里,“你在找什么?”
林湛转过头,只见苏希月穿着睡袍站在不远处,长发柔软的披在肩头,看起来手感很好。
“你把救赎之心藏起来了?”林湛没有绕弯子,站起身走向了她,“防我?”
高大的身影让苏希月有一种随时都被会吞没的错觉,她咽了咽口水,“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我放在那里,不需要跟任何人汇报。”
更何况,苏灿灿一直虎视眈眈,如果提前被林湛要回去她还怎么引蛇出洞?
“是么?”林湛冷笑,嘲讽似的看着她,“只要我一句话,你最后还是会乖乖拿出救赎之心,你信不信?”
苏希月脸色微变,“你又想拿我妈妈威胁我?林湛,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林湛墨色的眸子闪了闪,“你只要回答我一件事,我就不会拿回救赎之心。”
“什么事?”苏希月抿了抿唇,“我说了你就信吗?”
他从来都不相信她,每次都是她的错,说了又怎么样呢?她只觉得多此一举。
林湛勾了勾嘴角,“你跟沈演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
按照沈演的性格他根本不会管苏希月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就算苏希月是仙女下凡,但是那又如何?
漂亮的女人千千万,沈演怎么会为了女人树敌?更何况,他是林湛!
苏希月微微一怔,虽然有所预感,但是林湛真的问出了口,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觉得是什么?我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东西,而且,他也跟你不一样。”
林湛闻言脸色变的不自在起来,“跟我不一样?你是说,他比我好?”
这个女人还真是白眼狼,他救了她那么多次,还抵不过她跟沈演的几面之缘?
就算沈演帮过苏希月两次又如何,他也可以,她却将沈演放在了心上?
苏希月垂下眼眸,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句话却都条理清晰,“他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冤枉我,而且……他不会想要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