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莲妃语气中带着些惋惜,不难看出她是喜欢孩子的,只是不知何,进宫多年,却无所出。
莲妃风华正茂,进宫多年,恩宠不缺,可这宫中,在福乐公主出生之前,宫中无所出,陛下正直壮年,后宫嫔妃众多,却连个公主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思此,林云舒心惊,却不敢多问,后宫心难测,她如今自身难保,只能装糊涂,接话道:“当年之事,臣女年幼,其中详情,不可得知。”
谁知,莲妃并不打算放过林云舒,走近她,似有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你很机灵,也懂装糊涂,像你父亲,最懂生存之道。”
“若是当年他能继续查下去,便没有后面的那些事。”
听到莲妃提及父亲,林云舒心疑惑,莲妃这话意有所指,她一个身处后宫的嫔妃,怎么会知道这些。
莲妃的“疯”,不过是表面的,背后的“醒”才是真。
最后林云舒被莲妃安排在偏殿休息,一夜的惊心动魄,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难以安眠的还有远在宫外的林忠湛,他独坐在明镜司的暗房内,看着手下递过来密报,知道了林云舒在宫中险些被杀。
幽暗的烛光下,他脸色阴暗难辨,捏了捏手中的纸条,快速将纸条燃成灰烬。
他心里明白,林云舒此番进宫凶多吉少,千贵妃想来霸道,她想要谁的命,便能悄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旁人也不敢置疑。
可这次千贵妃为什么偏偏想要林云舒的命,真的只是听从那些虚无的谗言,为了福乐公主,要以命抵命,还是当年之事,千贵妃如今想秋后算账。
林忠湛吹灭暗房的蜡烛,合上暗房内的机关,暗房外是一间普通的书房,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案宗,都是历来明镜司所办之案。
此时,一声奇异的乌鸦叫声突兀响起,林忠湛冷脸呵斥:“何人敢在我明镜司装神弄鬼。”
“林掌使莫怪,我可不是在装神弄鬼,我这是在提醒林掌使,三更了。”
林忠湛看着倒在地下的守卫,警惕地看着站在院中肖言生一脸无辜,只见明镜司守卫将他团团围住。
林忠湛见来人是肖言生,心中疑惑,随即,摆了摆手,让手下退下。
等众人退下之后,肖言生拱手行礼,“林掌使莫怪,肖某有要事告知林掌使,却迟迟不见林掌使回林府,只能来明镜司碰碰运气。”
他脸上尴尬一笑,向林掌使作揖表示歉意。
林忠湛既不接话,也不问话,只接着些许的夜光,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肖言生。
他与肖家并没有过多交情,和肖言生也只见过几次,肖言生怎么会半夜来找他,难道他和福乐公主的事有干系。
肖言生猜到林忠湛心中困惑,首先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肖某深夜叨扰,是为了福乐公主之事前来。”
不出所料,提到福乐公主,林忠湛冷如冰霜的面色,有所微动,但他仍旧不多言,只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肖言生请到书房之中。
“想必林掌使为福乐公主中毒之事头疼不已。”
二人分别坐于书房内的席案两侧,肖言生贴心地先开了口。
“侯府自晋侯离去,肖家就离朝多年,看来,肖家并未真正离开朝堂。”
林忠湛避开肖言生的话,意味深长地看向肖言生。
肖言生低头闷笑,迎着林忠湛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年之事,我叔叔一家那落得那般下场,林掌使最是清楚不过。”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击中平静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林忠湛心底复杂起来,看来肖言生回城目的不简单。
“福乐公主中毒的事,肖公子有何线索。”
“肖某不愿见林小姐重蹈我堂妹覆辙,为公主无辜丧命,特来告知林掌使,是何人下向公主下毒。”
“此话当真,何人对公主下毒?”林忠湛见肖言生神色极为认真,不似玩笑。
“自然,那人是公主身边之人。”
“是谁?”
“公主乳母章氏。”
林忠湛听到此处蹙起眉头,心中有了计较,他早已派人一一审问公主府的下人,乳母章氏自然也在审问中。
可她因为侍候公主用膳,也中了毒,只因她食用较少,才逃过一劫。
且章氏是千贵妃一手挑选,自幼照顾公主,她为何要加害公主。
“她无儿无女无势,可以说她必须要仰仗公主才能存活,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必死无疑,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显然,林忠湛也怀疑是公主府的人投毒害公主,可没料到会是乳母章氏。
“林掌使有所不知,公主表面看,中的是乌头毒,可实际她中的确是牵机药,这两种毒药看似相似,实则不同,牵机药是有解药,只要服用解药,便无性命之忧,所以章氏看似中毒不深,逃过一劫,可其实她是服用了解药。”
肖言生说完这话,林忠湛立刻明白,章氏下毒毒害公主之事,是背后有人指使。
“肖公子好手段,我明镜司都查不明白之事,公子却了如指掌。”
“林掌使缪赞了,明镜司查不明白的事,也止这一件,肖某之所以今日冒险告诉掌使这事,不过是这事牵扯之大,不想林掌使将来落得我叔叔那般不明白。”
公主中毒之事,林忠湛若是处理不好,千贵妃肯定不会轻饶了他,林云舒被迫入宫就能看出,千贵妃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即使陛下再看重又怎样,林忠湛不过仰仗着陛下宠信,朝中树敌太多,想拉他下来之人多的是。
“多谢肖公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