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王相阳如何摇晃,宁为尘一动不动,气息微弱,未见苏醒。
王相阳无奈只能起身,冲着周君安伸手,说一句,“拿来。”
“什么。”周君安神情紧张地问。
“解药。”王相阳厉声喝道。
“没有。”
“大夫,快去叫大夫。”王相阳声音急切起来。
周君安耐住性子,按住他的肩膀,叫来贴身小厮,将宁为尘抬了下去。
随后才,解释起来,“相阳,一个琴师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要紧的。”
“琴师而已,你说得轻巧,为尘公子可是一品琴师,他和你有什么仇,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周君安刚刚说话出的话,如同寒风一般冰冷,王相阳真仿佛不认识眼前朝夕相处的男子。
他一把推开周君安,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你现在怎么这般冷血无情,你这样和你父亲有什么两样。”
在他眼中,周君安与他父亲不同,他父亲周伯侯玩弄权术,为荣华富贵,不择手段,毫无怜悯之心。
而周君安虽然不善言辞,却喜好读书作画,怜悯穷苦之人,也不像其他权贵子弟,诗酒作乐,醉生梦死,如同纨绔。
周君安拉着无比激动的王相阳,轻声开始解释,“相阳,你听我解释,宁为尘是五音楼的人,他是朝中派来盯着我们府上的奸细,我这才杀他灭口。”
“你又在骗我,明明你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王相阳显然不相信周君安的话,大声反驳他。
他立刻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周君安瞥了眼桌上的纸,拿起来一看,这不就是大夫给他父亲开的药方,他按下心虚之色,装作若无其事,说道:“这不是府上大夫开的药方吗?怎么在你这?”
王相阳神情失望,怒指周君安说道:“你当我不知道是不是,这药方看着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为何在药中,添了一味无色无味的岚草,偏偏在这个时候,请为尘公子进府。”
“你不就是想让他当弑父的罪名,让他当替罪羊吗?”
见自己的计谋被戳破,此时的周君安也不再装了,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眼中腥红一片。
“是又怎么样,老头他该死,他手中沾了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吗?”
“我这是替天行道,他死了,就没人能管我们了,就没人能拆散我们了。”
他一把用力将王相阳拥入怀中,神情已然癫狂。
王相阳努力挣脱,嘟囔道:“我看,你是疯了才对。”
最终,王相阳使劲全身力气,终于推开周君安的束缚。
他红着一张脸,眼神失望地对着有些疯魔的周君安,“那可是你父亲,弑父是要落入地狱的,君安,你真的疯了。”
他这最后一喊,仿佛将周君安喊醒了一般。
只见周君安蹲在地上,头痛欲裂,最后,竟然抱头痛哭起来。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恶魔,你知道吗?他就是恶魔。”
王相阳见状,见他可怜,又想上前安慰他,只见周君安猛然起身,脸上带着两行泪水,他神情极悲痛中掺杂着恐惧。
“我也知道他是我父亲,我也不想他死,可是他不死,我就得死,你知道吗?”
“怎么会,虎毒不食子,何况你们是父子,能有多大的仇,非得要对方性命不可。”王相阳一脸不可置信。
听到虎毒不食子这话,周君安冷笑几声,“怎么不会,他连我弟弟都敢杀,更何况是我。”
听到这话,王相阳惊惧不已,神情疑惑,“你弟弟,不是被你父亲送到军中磨炼吗?怎么会死。”
都知道,周伯侯教子极严,他怕两个儿子沾染城中权贵子弟那些习性,从小就送幼子去了军中,就是为了好好磨炼他的心性。
“那都是演给别人看的,那人是假的,我的亲弟弟早就被他献给通天道长,他早就死了。”
“什么!”听到这话,王相阳不由担心周君安是不是着魔了,他想伸手摸探探他的额头。
却被周君安拦了下来,一把拉着王相阳来到书柜前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接着从木匣子里取出一枚莲花纹的玉佩。
王相阳蹙眉思索,出声问道:“这…不是你的玉佩吗?它不是已经…”
他想说的是,上次这玉佩不是被柳香君摔碎了吗?
周君安看出了王相阳的疑惑,出声解释:“这枚玉佩不是我的,是我弟弟的,他是我弟弟的乳母郑妈妈交给我的,所以,我把它当作信物交给柳赋眠。”
“一来是让他自以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二来,放在他那比放在我这里安全得多。”
王相阳听得有些糊涂,拿着玉佩仔细端详,“那上次在马球赛场上摔跤的那枚玉佩,才是你的。”
“不错,我弟弟身边的小厮是郑妈妈的侄子,他临死之前把玉佩拖人送给郑妈妈,并且告诉了我,我父亲将我弟弟送到太极观,献给了通天道长。”
屋顶上,听到二人惊天的对话,沈凌鹤惊讶不已,绕了一圈,原来两枚玉佩都在周君安手里,而且周伯侯连自己的小儿子都不放过。
“可外面不都说你弟弟在军中,得了少将军的器重,颇为了得。”王相阳神情依旧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