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反应极快。”林掌使见小神算悉数告知,忍不住揶揄。
“通天道长是谁?”林寻英却有些懵,怎么又扯出一个道士。
“他可了不得,当年可是位同国师一般的人物,皇家的太极宫都为他重建,就因为他治好了福乐公主,还保住了陛下唯一皇子。”小神算神色恢复如常。
林掌使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发一言,抬脚就往外走去。
“义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林寻英急步跟在他身后,出声询问。
“找出下毒之人,救下公主,舒儿才能没事。”
林掌使清楚地知道,他虽得皇帝看重,在千贵妃面前也算得脸,可饶是如此,在皇权面前,就算他进宫恳求皇帝,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女儿。
只有抓住背后下毒的凶手,让公主醒来,是救出女儿唯一的办法。
此时的林寻英,脑中极为混乱,毫无思绪,她不禁问道:“可是,我们该如何查,从哪里查起。”
林掌使却异常冷静,开口吩咐:“你悄悄的去找我们的人,查出所有能接近公主的人,包括宫女,太监。”
明镜司眼线遍布皇城,这些事对于他们而言不算难事。
“然后,让你义兄去十里山的离修道观将他们的老道长带回明镜司,取我的令牌去请。”
“再有,就是去皇临司来近期外面往来的车马,特别是外来的商户,药商,布商之类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得到命令,林寻英仿佛找到主心骨,神情坚毅,应声退下。
待她一走,林掌使坐在案桌前,打开密室里的暗阁,取出尘封已久的案宗,仔细翻看起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躲也躲不掉。
林寻英办事途中,打马路过沈府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大门,将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恰好被在院子练功的天明看见,他取出信,上面写着沈凌鹤的大名,他急忙打开大门时,隐约瞧见骑马而去的林寻英。
收好信件,小跑到东厢房,将信交到沈凌鹤手中。
“公子,我瞧见送信那人是上次我们在赵家村的救下的那个大姐。”天明是见过林寻英的,他也知道那是林云舒的姐姐,故而称呼她为大姐。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沈凌鹤让天明下去,自己打开信件。
曲星辰正好从外面走来,见到天明就问:“天明,你师傅身体好些了吗?”
“二师傅,我师傅好多了,就是他总不肯让我替他擦药。”
阿霍是天明正经八百的师傅,教他武功识字,曲星辰则是教他医术的二师傅。
“臭小子,别叫我二师傅,叫我神医师傅,我可比你的阿霍师傅厉害得多了。”
“你师傅身上的伤太多了,他怕吓到你,下次他上药,你叫上我。”曲星辰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接着说:“臭小子,最近练得不错,人也精神多了”
“哎!这么晚,你找公子什么事。”
“有人敲门悄悄送了封信给公子,我便拿来了。”
天明说完,曲星辰面色露出狐疑之色,刚进房间,就见沈凌鹤坐在灯下,忽暗忽明的灯烛下,他的神色也是半明半暗。
“发生什么事了。”曲星辰大大咧咧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林云舒被千贵妃强留在后宫,方才她义姐送来的信,信里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想办法救她。”
对于这事,曲星辰早有料想,他放心茶盏,低头说道:“没想到,预料中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如今小神算被关在牢里,林云舒又被扣在宫中,听说皇帝老儿命令明镜司,三天之内查出公主被害之事。”
“不然,林掌使怕是也自身难保。”
他喝了一口茶,眼神定住,幽幽地说道:“我怎么有一种风雨欲来大厦将倾的感觉。”
沈凌鹤神情异常平静,轻轻吹灭了烛火:“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们先去趟周伯侯府。”
他起身就往外走去,曲星辰这时才看清楚沈凌鹤已经穿上了夜行衣。
“哎,你等等我,林云舒怎么办。”
二人在夜色的掩盖下,一路飞上屋顶,轻点瓦片,往周伯侯府行去,曲星辰显然轻功更上一层,哪怕沈凌鹤比他先行,他却最先抵达周伯侯府。
一轮缺月下,琴声幽幽响起,沈凌鹤以屋檐作掩护,细听琴音。
”如何,我们下去吗?”曲星辰在旁小声询问。
“等等,等他谈完这曲《祭魂曲》,我们在下去。”沈凌鹤悄声回答。
听到是《祭魂曲》,曲星辰惊讶之余,不忘双手盖住耳朵,似害怕地说道:“啊!就是能让人着魔入迷的祭魂曲,那我得堵上点耳朵。”
“这一点点琴音听了也没事。”沈凌鹤见他害怕,立刻出声解释。
“可你不是说《祭魂曲》是弹给亡者听的吗?活人听了容易着魔入迷,听了之后会真假与现实分辨不清吗?”
在琴音的掩盖下,曲星辰的声音有些若有若无,沈凌鹤见有人走到庭院中,连忙带着他将头埋低。
来人仆从打扮,“为尘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好。”庭院之中的宁为尘抱起古琴,眼神朝屋檐看去。
曲星辰见庭院中没有人,示意沈凌鹤可以下去,二人轻轻落到院中,悄悄地跟在宁为尘身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后院。
宁为尘推门进到一个房间,周君安就坐倒在房内安静喝茶。
“为尘公子请坐,这些时日有劳公子,每日抚琴替家父疗神。”
屋内门窗紧锁,沈凌鹤与曲星辰只能翻身上了屋顶,掀起一角瓦片,就见屋内周君安和宁为尘悠哉悠哉喝着茶。
不过片刻功夫,只见宁为尘捂着胸口,怒指周君安,“你…周公子,你在茶里下毒了。”
“哎呀!为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周君安一脸无辜。
“你为何要杀我。”此时的宁为尘嘴唇发紫,额头青筋突出。
他倒下之际,周君安表情阴郁,踢了他一脚,自言自语说道:“我怎么可能留你在世,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好好的活着。”
突然间,一阵杂乱的声音出现在屋内,吓得屋顶上二人一身冷汗。
“谁…谁在那里。”
他们明明很小心,并未发出任何声响,沈凌鹤与曲星辰面面相觑,二人正打算是该走,还是该现身时。
就见王相阳从侧房的小门走出,周君安立刻打开房门,见到来人,一脸讶异,结结巴巴道:“相阳,你怎么在这了,你不是在歇息吗?”
“君安,你糊涂。”说完这话,王相阳推开房门,冲向躺在地上的宁为尘。
王相阳一把扶起口鼻带血的宁为尘,焦急地呼唤他,“为尘公子,公子,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