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林云舒回到府里,府中早已收到林掌使与林云舒回来的消息,柳氏见林云舒回来,并未多问什么,只说她辛苦数日,只叮嘱她回去歇息,日后不必特意向她请安。
面对柳氏大转弯的态度,林云舒有些不习惯,原本以为她会责怪自己贸然离城,柳氏会说她胡闹,毕竟她没有向旁人说起自己是在云居观遇歹人袭击。
和沈凌鹤一同离开,只派人传了书信说要去寻找父亲的下落。
但随后便想通了,柳氏关心的是父亲,想来肯定父亲派人给柳氏发话了,柳氏这才这么轻松放过自己,还免了平日里的请安。
回到霞舒院,奶娘杨氏听到林云舒回来的消息,摸黑硬是亲手做了一桌子饭菜,坐在房中等在她归来。
“还是奶娘对我最好,我在外面这些日子,别说吃饭,有时连馒头都吃不上。”
林云舒狼吞虎咽地吃着可口热乎的饭菜,一扫在外奔波的疲惫不堪的模样。
杨氏慈爱地看向林云舒,替她夹菜,疼惜地看着她,“多吃些,你痩了许多,想来这些的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好在你平安回来。”
眼见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吃得狼吞虎咽,即便她不说,自己也知道这些日子,她在外面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林云舒喝下碗里最后一口汤,总算恢复些体力,感慨地说道:“这次,我经历诸多艰辛,才明白父亲不易,才懂得这世间,有许多人过得比我艰辛。”
无论是办公差被韩冉屏囚禁的林掌使、林寻英,还是被人欺辱替自己挡刀的农妇,又或者是为查出当年真相,不惜日夜奔波拼死保护自己的沈凌鹤。
思此,林云舒又想起离开这些时日,城中发生的事,“哦!对了,奶娘,我走之后,府里作何反应,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快与我说说。”
杨氏自然毫不犹豫将林府闭门谢客之事告诉了她柳氏对外只说她要静心养胎,不再外客,没人知道林云舒离开久安城的事。
“当时,你派人捎信说你要去寻你父亲,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中间有一回,福乐公主派人来寻你。”
林云舒凝眉思索,“公主来找我了,可是她身体好了,寻我作陪。”
杨氏摇头表示自己不知,“这我不知,是你母亲接见了公主府的人,后来我打听到,你母亲以你生病为由,打发了公主府的人。”
林云舒离开久安城的前一日,福乐公主邀请她去公主府,那时因为雷声惊动,福乐公主被吓得犯病,她从小神算口中,得知了公主过往生病的缘由。
这时,在她心中像有个谜团,她一直想解,却不知该解不开。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福乐公主与当年沈凌鹤被绑的那桩案子有所关联。
看来她得尽快找个机会见见福乐公主,还有那神神叨叨的小神算。
“奶娘,可有周伯侯府的消息,不知道我离开的日子,周君安与柳府是否有来往。”
林云舒一提这时,杨氏立即说道:“我正要与你说呢!说来也巧,柳家因私藏倒卖罪下了大牢,周伯侯近来身体不适,周君安急得团团转,遍请天下名医。”
“什么?私藏倒卖罪,难道是因为听空玉笛,柳赋眠父子才被下了大牢。”
杨氏欣喜一笑,这笑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舒儿猜得没错,官府在柳家亲自查出晋侯府丢失的那支听空玉笛,人赃并获。”
“柳家父子私藏倒卖罪是坐实了,就等着审判。”
“这时肯定是肖兄办的,难怪我回来时母亲神情恹恹的,想来这事令她头疼不已,她自然无暇寻我们的麻烦。”
林云舒不用过多猜想,就知道是肖言生的手笔,想来听空玉笛已经名正言顺回到他的手中,这也让别人知道,晋侯虽不在,但他肖家并非无人,不是人人可欺负。
“肖兄此时办这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改日我得找他问个清楚。”
翌日,林云舒正想着从后面偷偷溜出府寻肖言生问及柳家的事时,却不想,林寻英光明正大接她出林府。
坐在马车里,林寻英讳莫如深地笑着对林云舒说:“舒儿猜猜,我今日接你出府,是为了什么。”
林云舒瞧见林寻英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神情,穿的又是明镜司的公服,十分气派,一改平日里和自己亲厚的模样,倒有几分像她父亲办事时,那种老练的姿态。
“姐姐这,这么快就救出了蓝姑娘。”林云舒一猜就中。
林寻英挑眉一笑,“不愧是跟在我和义父身边长大的妮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就是不一般。”
“姐姐缪赞了,实在是姐姐周身散发着明镜司少掌使的威仪,小妹我见了少掌使都敬畏三分。”
她与林寻英一向亲如姐妹,说话自然随意,林寻英在外端着几分官架子,但在林云舒面前却是亲切温和。
果然马车停在刑部监牢,林寻英进到里面不到半刻钟,她便接出活蹦乱跳的蓝明月。
蓝明月一如林云舒初次见面那般,眼眸明亮清澈,笑起来脸上泛出浅浅的酒窝。
上了马车,蓝明月一眼就认出了林云舒,惊呼出声,“是你,真的是你。”
林云舒被她有些咋乎的模样逗笑,回道:“没错,是我,蓝姑娘好记性,上次那个案子,我们见过,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那次,她故意扮作男子,没想到蓝明月还是就认出自己。
蓝明月却拉着林云舒左看右看,仿佛看什么稀奇新鲜事物一般,直愣愣地盯着林云舒。
嘴里还不住地说道:“没错,是你,虽然师兄画像上的人比你年轻,但那眼睛鼻子却没有变化,而且你现在的气色看着好了许多。”
林云舒被蓝明月的话弄得稀里糊涂,暗想,这姑娘该不是被关在牢里关出毛病,还是她和曲星辰一样,性子跳脱,不似同寻常姑娘。
“蓝姑娘,我姓林,这位是我姐姐,我们先接你回我姐姐的院子,我们已经派了人去请你师兄曲星辰。”
“姐姐居然认得我星辰哥哥。”蓝明月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林云舒。
“自然,是你师兄曲星辰拜托我救你出来。”
林寻英见蓝明月一直打量着林云舒,就故意逗她,“你这样看我妹妹做什么,难道因为她救了你,你想以身相许。”
蓝明月拧眉,苦着小脸,想了许久也不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我盯着姐姐看,是因为好奇我二师兄,觉得他画像上的画和姐姐有些相像。”
林寻英听得一头雾水,只觉这姑娘说话的模样真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可林云舒听到这话,却像是明白了,沈凌鹤与曲星辰是师兄弟的关系,那眼前这个蓝明月自然是他们的师妹。
二师兄指的应该是沈凌鹤,那画像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