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霍与沈凌鹤听到那人的话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有那群如豺狼般匪徒的人,若是这人不除,知道了昨夜那群人的死,怕是他们就会有危险。
恰在此时,林云舒听到不知哪里传来异响,似乎是女子呼叫的声音。
但她不敢贸然寻找,而是将这发现悄悄说给沈凌鹤听。
“我听到这里有女子声音,觉得有些诡异。”
这时,赵村长将纸笔带了出来,曲星辰干脆利落地开了方子,将方子递到那个刀疤壮汉手上,还不忘叮嘱他,“爷可得赶紧抓了药,不然这山中湿气重,你又得忍许久。”
“这几个字,老子不认识。”刀疤壮汉大声说道。
“这是杜仲,空青,少不得的药,一般药铺都有,药铺的伙计必然认得这些。”曲星辰丝毫不慌不乱回答。
刀疤壮汉神情明显有些不悦地说道:“这病这么麻烦,还得去山下买。”
曲星辰面色严肃地回答:“这位爷,小病不治拖成大病,大病再拖没得治,想来你也能感觉到身子骨,没从前那般有力气。”
“你要是身子骨差,那吃亏的可是自个儿。”
打不过别人,只能被欺负,弱肉强食的规矩,在强盗堆里最能体现出来。
见刀疤壮汉,神色气恼烦忧,曲星辰接着给他出了个主意,“不如这样,爷不必亲自去,让我师弟下山跑一次腿,不耽误爷的时间。”
刀疤壮汉冷着一张脸,冷声说道:“你…师弟,认得下山的路。”
一个外地人若是熟悉地形,让人怀疑。
曲星辰仿佛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我倒没想到,从前我师弟常去城里收药,可这次,我们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了,怕是只能在山里打转。”
赵村长这时也凑近,插话道,“要不让我家里那口子去。”
刀疤壮汉听出了赵村长指的是他老婆子,“你家老婆子那岁数都,还是算了,还不如使唤你儿子去。”
“我儿在山庙里晒药呢!那我去喊他一声。”赵村长神情有些为难,却也不敢推辞。
他儿子可是为村子忙前忙后,干大事的人,抓个药而已,怎么非得叫上他。
刀疤壮汉听到村长儿子晒药办的是正事,也觉得让他替自己抓药不妥,但他确实身上疼痛难耐。
打量了一番,就见瘦小猥琐的满口黄牙的赵四正在乐呵呵地盯着别人看。
“赵黄牙,你去山下一趟,替老子抓药。”
被点名的赵黄牙,满脸不乐意,“你自己不去,凭什么叫我去。”
刀疤壮汉起身,给了赵黄牙几个暴栗,“叫你去,就你去,不然老子将你那事告诉韩大爷。”
听到这话,赵黄牙才瑟缩着脖子,接过刀疤壮汉手里的方子,心不甘情不愿往外走,摸着脑袋,嘟嘟囔:“去就去,就会欺负人,有本事欺负大壮哥去。”
曲星辰这边也和赵村长商量着要用双倍的价格收鬼针草、蛇不走。
“城里这些药就是少,来都来了,就劳烦赵村长替我们张罗一番,这些药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赵村长听到这话,喜笑颜开,看着气派十足的曲星辰,心道:这里多的是这些草药,平时喂猪都没人要,没想到城里人看得上,那得喊上村中老小一起去。
沈凌鹤听到曲星辰这话,给了一个他一个赞赏的目光,赵家村不简单,好在赵村长贪财,不算难对付之人。
这个办法可以不露痕迹地支开他们,他与曲星辰几人就好放开打探林掌使的下落,这村子里透露着古怪,一定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村长此时也和刀疤壮汉小心地商量着,“爷,你看,城里这些大夫,要些寻常草药,我让村里人去采些,不费什么功夫,若是拿了银钱,也好给爷买酒喝。”
刀疤壮汉本不愿搭理赵村长,只因韩爷交代他看好这座院子和院子里的那些人,但一听赵村长这样说,心里有了些松动。
“这,韩爷可是交代了,让你我好好看看院子里的人。”
赵村长一副“我懂得”的样子,回答:“这我自然知道,我又不去哪,就是告诉村子里几户懂事人家,嘱咐他们采些草药罢了,里面的人不也要用药,一并采些药,韩爷知道也不怕。”
他心里清楚,刀疤壮汉不过是畏惧韩爷,怕他责怪。
刀疤壮汉撇脸,假装看着自己的手,“那你快些。”
赵村长老脸一乐,这才回曲星辰,他出去叫认药的村民去采药,让他们在院子里稍等。
阿霍上拉着天明上前,凑到曲星辰面前,小声说道:“师兄,我看前面有好些少见楠药,想来他们不认得,我去摘些来。”
“南药,这药可是难的,那你们小心点!”曲星辰知道阿霍这是要出去办正事,又怕村长起疑,就从包袱里拿来碎银子,递到赵家村跟前。
“这些银子是定钱,若是我等发现还有其它上等名贵草药,不会亏了你。”
赵村长掂了掂曲星辰给了银袋子,乐颠颠说道:“贵人真是爽快人,不是小老儿吹,我这山中好药材多的是,只有你们最识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没说错。
拿了银子的赵村长立刻变得殷勤不少,招呼他的老婆子,给曲星辰几人倒茶端水,连平时不舍得吃的鸡蛋都煮了递到他们面前。
赵村长一走,曲星辰领着沈凌鹤、林云舒在院中查看院子里晒干的草药。
“你说你听到女子的声音,听出在哪个方位了没有。”
沈凌鹤替林云舒回道:“声音很闷,像是在地窖什么地方,不然这里离后院房子还是远。”
“也不知是不是我义姐,若是她,那我父亲也可能在此处。”林云舒小声补充道。
几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引起刀疤壮汉的不满。
“你们几个别走太远,待会老村长就回来了。”
沈凌鹤分析出这里有不少如刀疤壮汉这样的守卫,在目前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的情况下,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几人只好绕了回来,继续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林云舒看着颤颤巍巍摸索的老太太,发现她眼神混浊,就示意曲星辰看看。
“老太太,你这眼神不好有多久了。”曲星辰会意,和村长的老妻赵老太太攀谈起来。
“老了,就不中用了,我眼睛这毛病好几年,没得治了。”老太太声音孱弱。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大夫的本能,总之,曲星辰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丸,递到赵老太太手中。
“这药是治你眼睛的,你拿去吃,保你过一月半月就能好起来。”
曲星辰什么不多,就是药多,各色药丸,只要出门,他本能都会带上,师母时常说世间女人的病,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拖得久了,就给拖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