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柳氏自然欣然同意,拿出一个装着银票的盒子,嘱咐林云舒。
“如今也没别的法子,无论使多少银子,只求道长能提点我们一二,眼看你父亲生辰就在这几日,只望他能平安归来。”
关于这事,她和林云舒倒是齐心,也难得大方一回,知道拿出银钱让林云舒去打点。
沈府,回到府里曲星辰和沈凌鹤才,二人正说着,今日好险,也不知道林府,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布谷布谷,两声鸟叫声。
听到动静的沈凌鹤猛然站起身,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厉声呵斥:“谁,谁在外面。”
他推门而出追到院中,却只见阿霍出现在院中,他手中拿了封插着匕首的信件。
“公子,我听见有人靠近,便追了出去,但那人轻功极好,我没追上他。”阿霍手持长剑,向沈凌鹤说着方才发生的事。
曲星辰将匕首拿下,取下信件,交到沈凌鹤手上。
“阿霍,你去吧!”沈凌鹤一声吩咐,阿霍就闪身不见。
曲星辰撇嘴道:“看看信中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这么神秘。”
二人进到房间,沈凌鹤将信件展开,他快速扫过信件内容,久久回不过神。
“写的什么?”曲星辰急忙追问。
他从沈凌鹤手中接过信件,也陷入沉思,末了,他叹气说道:“这些年何院士可谓是一路亨通,地位之高无人能比,那我们今夜去还是不去。”
沈凌鹤心中复杂万千,无以言表,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该走这一趟,亲自问问他当年的真相。”
二人衣服也未换,按照信中所指,直接去到信中所说的太学院后山。
黑夜之下,太学院学子都已归家,极少有学子会留守在院中。沈凌鹤二人赶到后山时,却见有一老者背手站在后山的竹亭之中。
“贤侄,你终于来了。”
借着一轮残月,沈凌鹤看清说话之人正是何院士,向他行了一礼,“先生,有话对我说。”
他话一落,何院士扑通就跪在沈凌鹤面前,“老朽有罪,愧对你父亲,更没有脸对你。”
沈凌鹤想扶他起身,却被何院士呵住,“你别过来,我认罪,只求你能放过我妻儿老小。”
求我放过,这话惊得沈凌鹤和曲星辰相互对视,不明所以。
何院士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诉说:“当年,我自问才学,相貌,样样都不输给你父亲,却处处被你的父亲压一头,那时,我鬼迷心窍听了他们的话,入了他们设的局。”
“是我告诉他们你的行踪,是我故意拖延时辰,找到时机,让他们将你掳走,让你们母子分离,让你们一家家破人亡,我是罪人,我死不足惜。”
“究竟是谁指使你这样做。”沈凌鹤冷声问。
“那人你是搬不倒的,这些年我都活在悔恨中,我愿意已死谢罪,你能放过我的妻儿老小,这些与他们无关,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说到这里,何院士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凌鹤疑惑上前几步走到跪在地上的何院士面前,发现他口鼻是血,已然没了气息。
地上放了一封认罪书。
“他畏罪自尽了。”曲星辰看向沈凌鹤。
沈凌鹤沉默不语,只回了句,“走,我们去趟晋侯府,这事得与他商量。”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来不及找何院士问罪,他就突然认罪。
肖言生见到深夜到访的沈凌鹤,见他面色苍白,猜到可能是重要的事。
“师弟,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极差。”
“刚刚,我们收到密信,去到太学院,何院士说出当年的真相,就服毒自尽了。”沈凌鹤整个人异常冷静。
肖言生惊呼:“什么,那他死前可有交代当年他受何人指使,是什么人绑架了你。”
“他只说,那人是我的搬不倒的人。”沈凌鹤轻声回答。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们都始料未及。
“也不知道谁何人这么厉害,能将何院士逼得自尽,知道何院士是帮凶,还能去告知你。”曲星辰幽幽叹气。
肖言生眼眸一暗,快速说道:“今日,明镜司府上发生一奇怪的事,不知道和这事有无关联。”
“有消息说,今日明镜司收到一只左手手臂,下午林府也收到一只右手手臂,这明显冲着林掌使去的。”
“难怪,林府夜间来了那么多护卫,原来是出来这等大事。”曲星辰急急说道。
“这些,不是你我其中之人干的,那么当年那桩案子想来还有其他受害者。”
沈凌鹤认为这个神秘送信人是关键,“是谁?比我们还厉害,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林掌使又没在城中,何院士已死,剩下的只有周伯侯。”
肖言生按照沈凌鹤的疑问,猜想,“你说,此事会不会是周伯做的,毕竟他参与当年的案子,其中内情他全部知道,何院士已死,可以让他揽下这等罪。”
“不像是周伯侯所为,毕竟这个案子虽然未结案,可是已被尘封许久,这样一来,不是等于重提旧案。”沈凌鹤摇头。
“想来明日,何府会发讣告,就看他的死,如何告知世人。”肖言生冷笑出声。
“若是如实告知,惊动官府倒好,顺理成章将案子重现于世,若是被按下,那按下这件案子的人,就是我们要对付的人。”
“再派个人到林府,打探那边的消息,看林云舒是否需要人相助,这两件事如此凑巧,我们不得不怀疑,背后这人的目的是不是重提这桩案子。”
几人商量完这些,沈凌鹤与曲星辰回到沈府,等着第二日何院士的消息。
到了第二日,何府真的派了下人来沈府报丧,说是何院士于昨晚突发心病去世。
听到这个噩耗,太学院无数学子为其哀悼,太学院不得不停学几日。
何家大办丧事,前去吊唁何家的从朝中一品官员,到太学院上千学子,场面之大当年的军功累累的晋侯也比不过。
前去吊唁的沈凌鹤觉得这一切极为讽刺,认罪书不知被谁藏了起来,何院士当年所做下的罪恶被掩盖,他到死,也是体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