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舒心中权衡着这事带来的后果,良久她才低声说道:“王相阳可是陛下钦点的驸马,若此事不处理好,牵连到公主,那可是得罪了皇家。”
关于这一点,沈凌鹤也考虑到,“据我所知,千娘娘对于陛下公主选王相阳作为驸马颇为不满,福乐公主与王相阳不过见了过两回。”
“若在他们成亲之前揭晓此事,想来容易些。”
咳…咳…咳,外面响起轻咳声,林云舒立刻起身和沈凌鹤二人交换眼神。
院中,灯笼忽然亮起,骤如白日,柳管家带着柳妈妈和好些丫鬟,身后还领着一群家丁护卫站在院内,好大阵仗。
林云舒领着杨氏走到院中,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柳氏这是演的哪出。
“三小姐,夫人命老奴派人前来保护小姐安全,这十余名护卫,这几日就留在霞舒院护卫小姐安全。”
柳妈妈话落,十余名高大威猛的护卫着统一服饰,腰佩弯刀,拱手地冲林云舒拱手。
“见过三小姐。”
随后,一名高大的头头,厉声安排手下护卫各自站岗位置,霞舒院四角各站一人,连屋顶,墙内外都安排人来回巡视。
林云舒一时间摸不准,府里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柳氏要安排这些眼生的护卫来霞舒院。
杨氏先反应过来,附到林云舒耳边轻道:“今日,前院传来消息说,明镜司来人说,衙门里收到一条左手胳膊,上面还带着血。”
林云舒听了脸色微变,心中却大惊,这等砍人手臂行为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挑衅,明摆着是冲着明镜司的,只是不知来人目的是挑衅官府,还是报复她父亲?
她神色一转,心中即刻拿定主意,便走到柳妈妈面前,轻声道:“想来府中出了这等大事,母亲该是焦虑难眠,正好我也无事,想于母亲说说话,劳烦妈妈带话。”
柳妈妈诧异林云舒怎么知道府中出了大事,柳氏为此焦虑难眠,但柳氏只嘱咐她将护卫安排到府中各院,确保主子们的安全。
“这…三小姐今日出府,也是劳累,小姐不如明日再去向夫人请安,也不迟。”
林云舒眼神示意杨氏,杨氏换上笑意将一粒碎银塞到柳妈妈手中。
“我是替母亲分忧的,劳烦妈妈带路,若是母亲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
她必须确认府中是不是发生大事,才好早些想法子应对。
“老奴还要去其它院子,也不知夫人是否歇下,老奴就让穗香带小姐去春阳院。”柳妈妈推拒了杨氏递过来的银子,叫了一个丫鬟替她走这一趟。
如今林云舒在福乐公主面前得了脸,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让丫鬟带林云舒去见柳氏,这样做两边都不得罪。
林云舒吩咐杨氏守在院子,她带白芷去春阳院,丫鬟们在前面打着灯笼带路,林云舒四下观察一番,听见四喜院内姨娘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看来府中确实发生大事,那些护卫有好些像是城中临时调来护卫。
春阳院灯火通明,柳氏的大丫鬟春梅见了林云舒等人到来,颇为意外,连忙将此禀报给柳氏。
柳氏听到林云舒来了,也是不耐烦,预备打发她回去。
“母亲,有关父亲的消息,女儿想与母亲讨个主意。”
林云舒找了这个由头,柳氏这才愿意传她进去。
“你父亲给你捎信了?”只见柳氏侧躺在小榻上紧闭双眼,由着丫头揉着额头。
房内的蜡烛忽暗忽明,林云舒直立在小榻前。
“母亲说笑了,父亲若是有信,定然会先送给母亲,我许久未收到英姐姐的消息,心中担心她与父亲。”
“父亲一向视英姐姐为左膀右臂,她若是出事,想必父亲也遇上难事了,母亲你说是与不是。”
“左膀右臂”这词,刺激得柳氏惊恐起身,她狐疑地左右打量着林云舒,心想她不是今日一早就被福乐公主接到公主府,怎么可能消息来得这么快,难不成她从福乐公主知道了什么重要消息。
随即,柳氏扬起一抹笑意,“云舒今日去公主府,可是听到了什么信?”
柳氏这是以为她从福乐公主那里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思此,林云舒换上几抹忧虑之色。
“今日,女儿去公主府,有幸见到云居观的道长,临走之际,道长语重心长嘱咐我,说让我近日小心些…”
林云舒故意停顿不语,一副忧心的模样,她继续说:“果然,我回到府中,就觉得府中不同寻常,加之英姐姐好些时日未给我送信,我猜想来府上怕是有大事发生。”
柳氏蹙眉思索,呢喃:“这道长得娘娘和公主看重,想来是有几分本事,可如今我们府上这事,实在太大。”
见柳氏一直犹疑,林云舒淡淡说道:“多大的事,我们只求父亲平安无事。”
柳氏虽然算计后院姨娘,偏心她的一双儿女,对丈夫却是真心实意。
“唉!我也是这样想,我见你如今稳重许多,如今府中发生的事我也不妨告诉你。”
她使了个眼神,屋内几名小丫头躬身退下,连同白芷一同退到院中。
等到屋内再无其他下人,柳氏才轻声说道:“今日,你出门后不久,明镜司的值守护卫在大门收到被砍下的左手手臂,约莫你回来之前,我们府门前就收到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条血淋淋的被砍下来的右手手臂,吓得守门的老领头当场晕死过去。”
林云舒慌忙起身,只说了一句,“左膀右臂,血光之灾。”
看来,她猜的果然没错,通过柳氏的述说,她现在更加判定这些件事,多半是冲着她父亲来的。
林云舒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此事,多半是冲着父亲来的,否则对方不会将断肢送到我们府上。”
“明日,我要出府去趟云居观,求见道长,看他是否能为我们占凶卜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