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驸马神情疑惑,拿起碎了的玉佩一番端详,“君安兄,前些日子,我还曾见你佩戴过这枚玉佩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好友的问话,周君安心里无比慌乱,嘴唇微动,手心有些汗湿,“我…我…前几日不小心弄丢了。”
“这么重要的玉佩,你居然会丢了。”王驸马压低声音问。
“这可是陛下御赐之物,周家男子每人给佩一枚,如此传家之宝,周公子说丢就丢。”
众人循声望去,发出质疑的居然是一直不言语的林云舒。
听到这般巧妙的问话,肖言生似笑非笑,撇嘴说道:“偏偏还这般凑巧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毫不相干的柳小姐给捡到了。”
“然后还贴心地放在自己的荷包里,随身带着。”
沈凌鹤好心提醒道:“肖兄,这你可说错了,柳小姐可没说她玉佩是她捡到的,她说不知道这玉佩哪里来的?”
“所以,你们谁说的是真的?”安禾丽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神情愣愣地发问。
众人也心下好奇,谁在撒谎。
偏在这时,有给下等丫鬟打扮的女子,不知从哪里挤到人群里,见到安禾丽手中的玉佩,跪在地上冲着柳香君就是一顿痛哭。
“三姐姐,你的玉佩在这里,就是不知怎么碎成这样了,我早就跟父亲说过,我没有偷你的玉佩,父亲就是不信。”
“这下三姐姐该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柳香环,你胡说什么,我…”柳香君强撑起身子,因为一时情急,面色涨红地呵斥胡说八道的柳香环。
柳香环见状,连忙做出挡脸的手势,露出几道明显的伤疤。
“姐姐别打,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她连连跪地磕头求饶,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
“够了,表妹,她有什么错。”林云舒冷脸怒视柳香君。
“你若真的和周公子两情相悦,应该早些和我说,和我父亲禀明,何至于当着众人打我的脸。”
接着她用心痛万分的神情,由着白芷扶她走了下去。她一离开,留
肖言生眼眸一暗,一声长长地叹息,“周兄,即便你不喜欢林小姐,喜欢旁人,你大可说清楚就是,现下弄得,玉佩也碎了。”
“日后,你如何向你父亲,林掌使,还有柳小姐交代。”
周君安咬牙看着神色正经的肖言生,“这就不劳肖兄操心了。”
眼见这闹剧像是收了场,实际却是悄无声息地打了在场几人的脸面,林云舒被表妹和未婚夫打脸,安禾丽被自己的一厢情愿打脸。
柳香君被冤枉和表姐夫有私情搓破而打脸,周君安因为撒谎,敢做不敢当而打脸。
这些循环事件,在众人心中也掀起千层波浪。
唯独,沈凌鹤心中莫名欣喜,他一早就看出这场局分明就是林云舒布下的,她早就不满周君安,不满这场亲事,故而在众人演了这一出。
王驸马拍了拍周君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想想回去,如何和老侯爷交代吧!”
周君安则一言不发,狠狠地盯着柳香君,大步而去。
正在休息的福乐公主,听到侍女禀报,气恼地拍了拍桌子。
“我就说那个柳香君不是个好的,没想到她居然勾引林姐姐的未婚夫,这这…也太不要脸了。”
她瞧了瞧,一脸萎靡不发一言的林云舒,压低几分声音,“林姐姐,无需难过,这样不忠的男子,不要也罢,我去求爹爹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婿。”
林云舒被福乐公主的话逗得,无奈一笑:“公主好意,我心领了,可这门亲事,是我父亲亲自定下的,自然得等我父亲去了结。”
她嘴角带过一丝冷笑,我倒想看看接下来周君安怎么应对他父亲,如何问罪柳家,又如何堵这悠悠众口。
肖言生不动声色地拉沈凌鹤来到成国府的马棚,指着将方才柳香君所骑的马,让手下发现的事情,再说一遍。
“公子猜得没错,那匹马之所以发狂,不是意外,它是被一种特殊的气味给惊扰到,像是草原上食肉动物的尿液、血液。”
马起初是生活在草原上的,而草原其它食肉动物,例如狼会习惯用尿液圈地盘,所以那些马儿基本远离狼的活动范围,基因里自带惧怕狼这种凶猛的畜牲。
听闻这番话,沈凌鹤脸色变得阴沉,继续问:“可这种气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直接导致柳香君和林云舒差点就意外丧命。
“起初我也不解,直到我无意拿了柳小姐的球杖,才发现只要球杖靠近马,它就会惊厥跑开,我这才发现是球杖有问题,发现上面的门道。”肖言生解释。
沈无问冷笑出声:“看来柳家和成国府狼狈为奸了,只可怜了柳小姐差点就为此丧命。”
他故意将声量放大,就是是为了让有心人听到。
这夜黑沉沉,仿佛无边的浓墨染得无见一丝光。
周伯侯府门前的灯笼,亮得有些诡异,随着风一阵阵风吹得忽明忽暗。
院中,传来凄厉地叫喊和门板拍得哗哗作响。
“老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绕了君安这回吧!”妇人是这侯府老夫人,周君安的母亲。
里面仍旧传来,鞭子声掺杂着忍痛压抑的哭喊声,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扔出一条被打断的藤条。
已是头发虚白的周伯侯,从屋里里面走了出来,“逆子,丢进我侯府的脸面。”
侯府老夫人连忙进去,叫下人伺候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周君安。
她看着儿子血淋淋的背部,颤声道:“我的儿,你快点认错,向你父亲认错。”
“我没错,玉佩就是我弄丢的,可我和柳家小姐没有私情,我更不会去林家道歉。”
周伯侯气得捡起地上的藤条,“你个逆子,你还敢说,被人抓了个现行,我在宫里都听说了这事,你还敢说你没有。”
侯府老夫人夺过丈夫手中的藤条,“玉佩碎了就碎了,林家女儿,不娶也罢,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打死我们的儿子。”